第197章提貨單
車子到了葛榮榮家小區大門口,馬小樂下了車,進了小區就打電話給葛榮榮,說到了,問她家具體在什麽地方。
葛榮榮很明白地告訴了他,並囑咐他要小心點,最好別讓人看到。
馬小樂說他知道,會在意的。
往葛榮榮家行走的時候,馬小樂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妥。雖然葛榮榮是吉遠華的老婆,但通過葛榮榮來報複吉遠華,馬小樂還是覺得有些卑鄙了,或者說,如果他和葛榮榮沒什麽交情,那也倒算了,可實際上,葛榮榮對他還是有感情可言的,而他這麽利用她,有些說不過去。
“還好,不管怎麽說我給葛榮榮帶來的還算是享受吧。”馬小樂安慰著自己,“去吧去吧,別猶豫,讓所有的人都快樂,把一切的痛苦都留給吉遠華。”
馬小樂堅定地敲開了葛榮榮家的門……
離開的時候,馬小樂的心情好多了,很快就穿好了衣服。
一切準備就緒,馬小樂準備離開。
“我送送你,順便到樓下走走。”葛榮榮道,“我天天堅持散步的,要不會發胖。”
“還是你跟了吉遠華生活好啊,像我們這樣粗茶淡飯的,想胖都胖不起來呢。”馬小樂打著趣。
葛榮榮推了下馬小樂,“別取笑了,我們走吧。”
馬小樂走到門口,葛榮榮也過來了,換上了鞋子,伸手剛摸著鎖,門鈴突然響了。
“叮咚。叮咚。”
對望。
馬小樂與葛榮榮驚恐地對望起來。
“誰,誰啊,”葛榮榮膽怯地問了一聲。
“是我啊,紅旗化工廠左家良廠長家裏的。”
葛榮榮一聽,納悶地看著馬小樂。
馬小樂也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茫然地看著葛榮榮搖了搖頭。
“哦,你有什麽事嘛,”葛榮榮問道。
“是這樣的,今晚左家良打電話給我,說晚上他請你們家吉主任喝酒,你一個人在家,他過意不去,讓我送點點心給你。”
葛榮榮看看馬小樂小聲道,“肯定是來送禮的,你到北麵的臥室躲躲。”
“哦,你真是太客氣了,等等啊,我給你開門。”葛榮榮扭頭看著馬小樂進了臥室,慢慢把門打開,“實在不好意思,晚上我一人在家一般不敢開門的。”
“嗬嗬,那是那是,一個女人在家,是得小心點。”左家良的老婆進來後,把一個塑料袋朝地上一放,“那我也不多逗留了,你趕緊再關門吧,不過那點心你可得好好看看,裏麵有各種口味。”
“好好好,真是讓你費心了。”葛榮榮很客氣地笑著,“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門關上,馬小樂也出來了。
“榮榮,我聽出來了,這點心裏麵肯定不一般。”馬小樂指指地上的塑料袋。
“我覺著也不會隻是點心。”葛榮榮邊說邊提起袋子,翻弄起來,“唉,有個小盒子。”
馬小樂趕忙湊過去,“不會是鈔票吧。”
“不可能,到現在還沒見過有人上門送錢的呢。”葛榮榮道,“再說了,這個盒子也不大。”
掏出來了,馬小樂一看,很普通的一個盒子,瞧上去隻是為了和點心區別開來而已。
葛榮榮打開了,是一張條子,仔細一看,是張提貨單,到百貨大樓提摩托車,豪爵的。
“乖,這下禮物可不小呢,一萬多。”馬小樂知道那摩托車的價格,當初關飛想買的,去看過。
“和家電差不多吧。”葛榮榮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指指彩電冰箱說道,“這些家電都沒花錢呢。”
“哦。”馬小樂點頭答著,心裏卻罵開了。
“唉,這種事多了,經常有人來送東西,我跟吉遠華說過,這樣不好,可他怎麽著,說不要白不要。”葛榮榮笑著搖了搖頭,“萬一要出啥事,這可都是贓物呢。”
“出啥事呢,出不了什麽事,像吉遠華這樣的位置,哪能少了送禮的。”馬小樂道,“平日小心點,拿了東西幫人家辦事就成,絕對不會出問題。”
“唉,不說了,煩人。”葛榮榮道,“我們走吧。”
“好。”馬小樂點頭答著,跟在葛榮榮後頭出了房門。
兩人走路都很輕,怕弄出動靜,連樓道燈也沒開,拉著手摸了下來。
一出樓道,馬小樂展了展臂,“神清氣爽了。”
“怎麽神清氣爽了,”葛榮榮問道。
馬小樂是覺著出了口惡氣,但他不能對葛榮榮講,會傷了她的心。“這不是出來了麽,在你家裏,擔心著呢,覺著壓抑。”他說。
“別說你,我也挺擔心的。”葛榮榮道,“以後可不能在家裏了,假如剛才那敲門的是吉遠華,那可真是沒法收場了,你知道麽,那會我真的是一身冷汗。”
“是夠懸的,以後還是找安全些的地方。”馬小樂道,“今天別散步了,你早點回去衝衝吧,省得有味。”
“好啊。”葛榮榮覺得也很有必要。
兩人散了。
離開葛榮榮的馬小樂並沒有立即回住處,而是奔往榆寧大酒店。不用想,馬小樂知道左家良宴請吉遠華肯定是在榆寧大酒店,他想過去遇遇吉遠華,說幾句話,不陰不陽說幾句,弄他個啞巴吃黃連。
榆寧大酒店門口,永遠是那麽擁擠,全是小轎車。也難怪,作為縣裏最好的酒店,每天晚上這裏都是食客雲集。
時間還很早,和葛榮榮的媾交是速戰速決的,馬小樂有那能力。他在酒店大廳侯客區坐了一會,抽了支煙,突然想起來這樣有些不妥,輕了,沒有效果,重了,會給葛榮榮帶來麻煩。
“何必這麽囂揚。”馬小樂站起身來朝外走,“自己圖個暢快就得了,不能把事情做得沒有餘地回旋。”
走出榆寧大酒店,馬小樂陡然惆悵起來,說不出的失落,不管怎麽說,他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走下去會是什麽樣子。他甚至後悔到縣裏來了,要是還留在沙崗鄉,安穩地做個小鄉官也挺好。
“唉。”馬小樂歎了口氣,自語道:“隻要天不滅我,自有我的大道。”
燈火絢麗的夜街上,馬小樂執著前行,目不斜視。
回到住處,衝了個澡,翻上床睡了,很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但馬小樂還是覺得挺疲憊。起來喝了杯水,撒尿拉屎上床又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當馬小樂被大作的手機鈴聲驚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
“馬小樂,在幹嘛呢,”是範棗妮,聲音極其興奮。
“睡覺呢。”馬小樂打了個哈欠,“棗妮,怎麽這麽高興,明天回村不,啥時來我這裏,”
“還啥時呢,就今晚。”範棗妮嗬嗬笑道,“今晚先到縣裏住一宿,明天一早回老家。”
“哦,今天哪。”馬小樂一下坐了起來,“那我準備準備,把房間收拾下,恭候範大記者的光臨。”
“誰說要住你那兒了,”範棗妮一副刁難的口氣,“我啥時說過了,”
“嘿嘿,棗妮,別折騰我了。”馬小樂笑道,“來縣裏我得好好招待你啊,吃住行,一樣都不少呢。”
“我可不稀罕。”範棗妮道,“隻要我跟縣委宣傳部打個電話,哪裏還用得著你呢。”
“那不就是看交情了麽。”馬小樂道,“再說了,你那是工作上的關係,而我們呢,是屬於私人關係。”
“嗯,那好吧,看在你還蠻有誠意的份上,就應允你了。”範棗妮笑道,“下了班我就坐班車回縣裏,你去車站接我。”
“好咧。”馬小樂說完,放下電話下了床就開始收拾房間,不收拾利落了,影響心情。
花了半個多小時,馬小樂看著房間點了點頭,“行了,像點樣了。”
接下來的等待是焦人的,馬小樂到樓下街對麵的麵館吃了碗混沌,就等著去接範棗妮。
不過範棗妮還沒等到,卻等來了一個電話。對馬小樂來說,還挺鬧心。
電話是廠長左家良打來的,一副訓斥的口氣,“馬廠長,今天忙什麽了,怎麽不見你人影,”
“哦。”馬小樂先應了一聲,立刻說道,“昨天不是說了麽,老家來人了,辦點事,今天陪他們一整天。”
“那可不行呐。”左家良道,“凡是都有個規矩,組織部出麵,安排你來我們廠上班,我們當然樂意接收,可你得做出個樣來嘛,像你如此愛來不來的,怎麽能行,作為廠長,起碼我得給大家有個交待吧,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這廠子還怎麽搞,”
“左廠長,本來要向你請假的,剛好趕上事了,一擱手忘了。”馬小樂邊回答邊暗罵起來:好你個左家良,真是立竿見影呐,吉遠華昨晚跟你交待了一下,今天就拿我開刀,而且連組織部的麵子都打了。
“擱手忘了,”左家良很輕蔑的說道,“就這麽隨意地說擱手忘了,紀律觀念哪兒去了,我們無論做什麽事,都得有個規矩、有個紀律,要不還不成一盤散沙了,再說,你這樣散漫又不是第一次了。”
馬小樂很氣惱,但他覺得目前還不能和左家良較勁,一句話不說。
“唉。”左家良歎了口氣,“今天的事就當是初犯,下不為例。”
左家良說完生硬地掛了電話,“啪”的一聲,震得馬小樂耳膜直響,本來亢奮的心情陡然消沉下來,還帶著一股怨氣。
“不行,得把這事跟嶽進鳴說說。”馬小樂氣不過,打電話給嶽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