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新路子
關飛說得一本正經,馬小樂才感到似乎是有那麽點不妥,不過他已經答應了嶽進鳴了,總不能立馬又改口吧。
“嗯,這麽說還真是個失策,”馬小樂說道,“不過我的話已經放出去了,怎麽說也得堅持一段時間,實在受不了再說。”
“也是。”關飛道,“不過不管怎麽樣,你還是先想好退路,化工廠絕對不是你呆的地方。”
“行了,我那事不說。”馬小樂開始收拾桌子,“邊喝酒邊聊。”
關飛也起身一起忙活,不一會,酒菜就整好了。
喝酒講個環境,在酒店是一回事,在自己的住處又是一回事。馬小樂和關飛也不怎麽招呼,誰想喝端起杯子就來一口,隻是談到興致之時,兩人才共同舉杯,“啪”地一碰,脖子一仰嘴一張,一飲而盡。
馬小樂勸關飛,不能老靠著沈絢娜,還真得弄點自己的事情,要不沒有立足之本,年齡一大就不是那回事了。
關飛聽了咧嘴直笑,說不用擔心,這年頭男人靠女人不是不可以,關鍵是看怎麽靠。
馬小樂聽了,拿著酒瓶給自己倒了個滿杯,“來,關飛你說說怎麽個靠法,說得我心服了,連幹兩杯,”
“行,”關飛抹了下嘴巴,“靠女人,得像我這般的,一心一意,這樣靠的人家舒服,人家就會心甘情願地為你做一切可以做的。”
“有一半道理,”馬小樂端起酒杯喝了個底朝天,“那就喝一杯吧。”
“嘻嘻。”關飛“呲”地一笑,“我看你就不行,小小總結了一下,你的女人太多了,早晚要出問題,”
“別說了,此刻我寧願你不是烏鴉。”馬小樂說完,打了個酒嗝,胃裏一陣翻騰,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喝了一瓶。
考慮到第二天還有事情,馬小樂說不喝了。關飛似乎還沒盡興,硬是又開了一瓶,每人又喝了二兩才結束,各自回屋睡覺。
馬小樂這覺睡得算是踏實,一覺醒來太陽已經老高了。起來一看,關飛還在蒙頭大睡。他也沒打招呼,趕緊出門去找嶽進鳴,今天到紅旗化工藏也算是新官上任,不能拖遝。
紅旗化工廠位於榆寧縣城北。
嶽進鳴用組織部的車子將馬小樂送過去,廠長左家良組團迎接,這讓馬小樂很高興,能風風光光地被組織部長親自送過來,廠裏肯定會重視得多。
不過就像關飛所言,化工廠的環境的確讓人不舒服。氣味,主要是氣味,一個上午,馬小樂就被熏得有點暈頭轉向。左家良看出來了,笑嗬嗬地說生產化肥就這味,往後還要擴大生產規模,估計味道會更大一些,不過慢慢就會習慣。馬小樂微笑著點著頭,說那是,廠裏那麽人都習慣得了,他當然也不例外。
馬小樂的辦公室同其他副廠長的辦公室緊靠在一起,但位置不太好,在走廊的最裏頭。馬小樂也不介意,畢竟是後來的,論排名也應該在尾子。
左家良很快就給馬小樂安排了任務,分管存儲和運輸。
馬小樂很用心,用了一個星期非常認真地進行前期準備工作,熟悉存儲種類的倉庫功能,還有各條運輸路線,而且還拿出了一個自認為很不錯的改進方案。
在這一個星期裏,馬小樂漸漸習慣了化工廠難聞的氣味。但緊緊習慣氣味是不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很難融入到所謂的領導班子。雖然平時看到各個廠長什麽的也都很客氣的相互打招呼,但那僅僅是打招呼而已。
馬小樂把這種情況歸結為時間問題,他覺得時間一長就好,必有有一個磨合期。
在這個磨合期裏,馬小樂送走了兩個人,關飛和米婷。
關飛投奔沈絢娜去了,具體幹什麽沒說,隻是說幫沈絢娜負責一塊業務。米婷是跨出國度了,她的走讓馬小樂曾經陷入輕微的恐慌。馬小樂覺得,米婷這一走就像是放了大鷹,大鷹回不回來,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天上下雨地上淌,”馬小樂最終還是很痛快地安慰了自己,“一切該到哪兒就哪兒,不操心,”
馬小樂開始專注於化工廠的工作了,他把已經完善過好幾次的改進方案呈給了左家良。左家良笑嗬嗬接過去,說好,等他一有時間就看。可是他好像根本就沒有時間。
一晃眼將近一個月過去了,沒有動靜。馬小樂有點著急,借著機會問了問。左家良還是那副麵孔,笑嗬嗬地說事情太多了,還沒有細看,等等吧。
馬小樂心裏亮堂著呢,一看這情景就知道沒戲。“嗬嗬,左廠長,我那是隨便說說的,還很不成熟,要是沒時間就別看了,等再過段時間,我進一步熟悉的各項業務流程再說吧。”他說。
“嗬嗬,怎麽能那麽講呢。”左家良道,“馬廠長,不用謙虛,我們知道你是縣裏要重用的人才,那能力是絕對的,你的建議我們肯定會組織領導班子進行的研究的,該落實的就落實,一切為了廠子更好嘛,”
“左廠長你別說了。”馬小樂笑道,“我哪裏是什麽人才,也沒啥能力,無非是上麵器重了一些,讓我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馬小樂說這些話的同時,感覺到了一種無奈。
這種無奈直接導致他的辭職。
那天馬小樂和左家良談話過後,碰巧範棗妮打電話給他,問他這個廠長當的怎麽樣。
馬小樂一聲長歎,說感覺就像木楔子釘鐵皮,鑽不進去。即使有眼子進去,那也得順著人家的套數。
範棗妮嘿嘿一笑,說她不是早說過了麽,就不該到什麽企業工廠去,由著那功夫,還真不如自己搞點使事情。
“搞啥呢,”馬小樂問,“我現在茫然,很茫然。”
“我已經想好了。”範棗妮道,“就是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啥,你說,”馬小樂很急切。
“急啥,等見了麵慢慢說。”範棗妮笑道,“過兩天我要回家一趟,帶我爹到醫院查查身體,你有空麽,剛好也回去,我好好對你講講,到時你權衡一下,想好了再定奪。”
“嘿嘿。”馬小樂一聽,笑了,不懷好意。範棗妮能聽出來,問馬小樂笑啥。馬小樂說這次不會是又和祁願吵了架賭氣回家的吧。範棗妮一聲冷笑,說現在他們已經不吵架了,吵不起來,也懶得吵了,誰都愛理不理。
“哎呀,這可不好,很不好,”馬小樂裝擺出一副長者的麵孔,“家庭生活,千萬不要形成你們這樣的局麵,那樣生活在一起還有啥意義,”
“喲,馬小樂,咋學會關心我了,”範棗妮道,“也要給我上上課,”
“嘻嘻。”馬小樂很不正經地笑了起來,“我關心你,咋會呢,而且也關心不了啊。”
“你剛才不還說我的家庭生活了嘛。”
“那隻是表象,真正的是在關心我自己,”馬小樂壓著嗓子有點放肆地笑著。
“關心你自己,”範棗妮一時還不明白。
“對啊,想聽聽麽,”
“說了我就聽。”
“嗯,那好,我就說說。”馬小樂依舊嘿嘿地笑道,“你想啊,要是你和祁願不和睦,你回家來他再不聲不吭地來找你,咋辦,”
“啥咋辦,找就找唄。”
“是找就找唄,可你覺得我還會那麽幸運地從你房間裏偷偷溜走麽,”
馬小樂這話一說完,範棗妮才回過味來,“哎呀,我咋就給忘了,你這個流氓馬小樂就是成天整歪點子,”
“你看你,就沒個記性,知道我這樣的還不往心裏去,”
“你,你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範棗妮無話可說,敷衍了幾句便掛了電話,並約好兩天後會村裏見麵,如果有什麽變化,到時再聯係。
馬小樂分析來分析去,嘿嘿一笑,暗道妮丫子想他了,可為啥偏偏要回村裏呢。他可不想回村裏,之前被拘留的事情鬧騰的雖然不是太厲害,但自古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村裏多少也聽到了些風聲,傳言也越來越厲害,弄得馬長根屁股跟坐了紅烙鐵一樣著急。就為這事,馬長根專門跑到鄉裏撥了個電話給他,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村裏都傳著說他坐牢去了。他說根本沒那回事,純粹是一場誤會。馬長根問那還能當官麽,他說當然能。可現在呢,還真沒當成官,到企業去了,所以回村裏抹不開麵子,可是範棗妮卻要求回去,也真是個難為事兒。
思慮再三,馬小樂覺得還是不能回村,便打電話給範棗妮,實話實說了。範棗妮很理解,說行,不回村也中,那她就到縣城去找他。
馬小樂說好,那他這兩天啥事也不幹,養精蓄銳,專等著她。
範棗妮聽了嗬嗬直笑,“馬小樂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小時候你是小流氓,到老了你就是老流氓,”
馬小樂一聽不管範棗妮說什麽,嘿嘿笑著掛了電話,心裏暗道:“我流氓,嗬,流氓也是個有良心、負責任的流氓,”
收起電話,馬小樂的心不安分了,他不知道範棗妮要給他指條啥路子。但不管怎麽說,化工廠那邊還是不能撒手一撂的,做事得善始善終,不能留下爛尾子。
馬小樂決定找下嶽進鳴,說說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