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帶走

玉煙就踮起腳,在他的腮上啄了一下,“沈廷鈞,你知道什麽是人言可畏嗎?”

沈廷鈞摸著腮,靜待她的下文。

玉煙抬腳往前走,“皇上將你我分開,打的是人言可畏的旗號。殊不知,一旦我灰溜溜的出了平祝王府,那時的人言你覺得我瘦弱的肩膀能頂得住嗎?”

沈廷鈞道:“所以,我才說要與你一起搬出來的!燔”

玉煙道:“以什麽樣的名義?你我並沒有大婚儀式,你再與我來住,到底是來保我的名聲還是害我的名聲?”

“你這個女人!”沈廷鈞氣急敗壞道。他說一句,她有十句在那等著拆他的台。

當初得知選妃宴的時候,她還跟他在一條戰線的,為何到了現在,她卻這般的疏離?

宮門近在眼前,薛梅急急的奔了過來窠。

玉煙看看她身後的那輛馬車,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幾個字,就有些悵然。

沈廷鈞看出她的猶疑,走過來道:“就算要離開,也總得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

玉煙一攤手,“那裏所有的東西應該都是屬於王府的!若說我進府之前帶了什麽,也被西院的一把火燒光了。”

沈廷鈞眯了眼睛,“你是說,你就不回去了?”

玉煙福了福身子,“王爺走好!柳煙與你,就此別過了。請王爺回去後,讓申海和厚樸去我置辦的那個院落會合吧!”

還好,她早就為自己留好了退路。

“玉兒!”沈廷鈞拉住她的胳膊,“你非得這樣子對我嗎?”

“不然呢?”玉煙瞅著他,“難道王爺希望柳煙抗旨嗎?”

“煙兒!”一輛新鮮亮麗的馬車駛近,車門打開,立馬赫然坐著謝曜。

謝曜跳下馬車,衝著沈廷鈞施禮,然後就轉向玉煙,“這次進宮,還順利嗎?”

玉煙詫異道:“你不會聽說我進宮了,就特意跑來打探消息吧?”

謝曜臉一紅,道:“今早回府去給祖父請安,祖父一直念叨你。便想著跟你說一聲,何時有空,就回家看看他吧!”

玉煙就笑了,“我現在正無家可歸呢!那就回吧!若是老爺子已經為我備好了房間,那我自此就賴在謝府不走了。”

“此話當真?”謝曜本該欣喜的,卻不覺皺了眉頭,看向沈廷鈞。“發生了什麽事?”

薛梅也正探尋的看向忍冬,忍冬愁苦著臉,低頭不語。

玉煙道:“上車再說吧!”

薛梅上前攙扶玉煙,玉煙瞅她一眼,“你若是願意,可以繼續留在王府。”

薛梅撇嘴,“主子在哪兒,屬下就在哪兒!”

這話聽起來是那樣的耳熟!玉煙在馬車上回頭,看向剛才說了相似話語的人。

挺拔而冷硬的身影,看上去很是蕭索。

男人的事業心她不懂,正如女人對感情的追求男人不懂差不多吧!

如果他的生命中隻剩下了事業,沒有了她,還會那般的意氣風發嗎?

沈廷鈞此刻也正瞪著她,恨不得把眼睛瞪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從他眼前走開的一天!

那是他的女人!如今卻登上了別人的馬車,他該把她搶下來的,他該強行帶她走的,可是為什麽他就是挪不動步伐?

雙拳握起,卻感覺不到力量,隻是覺得手心裏滿是汗。

然後他看到她笑了笑,隻是那曾經溫暖人心如沐春光的笑,此刻怎麽看都沾染了秋日殘陽的暈黃,莫名的心冷,然後是無邊的心疼。

韓鬆靠了過來,“爺,為何要縱容王妃跟謝曜走呀?”

沈廷鈞道:“你以為我想嗎?是皇上的命令啊!”

韓鬆皺眉,連帶著臉上的刀疤顯得猙獰可怖,“皇上下旨讓王妃離開王府嗎?”

目送著馬車離去,沈廷鈞這才回身,揮出去拳頭,重重的打在了馬車上。

韓鬆繼續道:“皇上讓王妃離府,王爺就眼睜睜的看著王妃走。若是哪一天,皇上讓王妃死,王爺也要眼睜睜的看著王妃死嗎?”

“連你也要逼我嗎?”沈廷鈞吼著,一下子抽出了韓鬆腰間的佩刀,揮舞著砍了過來。

韓鬆不躲,眼睜睜的看著大刀壓頂而來。

沈廷鈞卻猛的一轉,刀就砍向了一旁的馬車,緊接著是第二刀,第三刀------

好好的一輛馬車,隻是在眨眼間,就已經粉身碎骨。

沈廷鈞這才扔了刀,跨上韓鬆的坐騎,揚長而去。

方向卻是與謝曜馬車離去的方向,背道而馳。

玉煙離開平祝王府的消息,相信不用到天黑就會傳遍京城。而沈廷鈞在宮門外毀壞自家馬車的舉動也將會成為全城的談資。

韓鬆回身,看看金碧輝煌的皇宮。隻覺得曾經的崇敬就在瞬間崩塌了,一如那馬車的碎片。

玉煙出現前的王爺,如同木頭人一般,隻懂得為皇家盡忠。可自從玉煙出現以後,王爺就有了血肉。如今讓他就此失去,他還能回到從前嗎?

沈廷鈞在日落黃昏的時候回到王府,府裏太靜了!靜的如同沒有人煙,讓他幾乎以為整個的王府已經隨著玉煙的離去死了。

王二親自上來牽馬,但見那馬嘴裏吐著白沫,搖搖欲墜的似乎隨時都要倒地。

王二垂了肩膀帶著馬離去。

東院更是死氣沉沉,沒有人動,沒有語響。

靜的他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滴血的聲音。

沈廷鈞快步走進書房,在韓鬆以為他要閉門療傷的時候,卻見他取了簫出來,然後奔了出去。

簫聲便在平祝王府的上空回蕩了一夜。

是夜,玉煙坐在亭子裏聽謝曜彈琴。

腦中回響的卻是繪稷山神醫穀中,與沈廷鈞初見時,他吹的那首《梅花引》。

琴聲戛然而止,謝曜走過來,“你既是懂音律的,應是會彈琴的吧!”

玉煙笑笑,下弦月的光輝灑在她的臉上,很是聖潔。“誰說懂音律就一定會彈琴?”

謝曜笑,“當然了,未必會彈琴。”

玉煙道:“所以,還得麻煩你為我找一樣東西,在選妃宴上要用的東西。”

謝曜道:“沒問題!就算你要天上的那輪月亮,沒有登天梯,我也會想辦法問後羿借弓箭的。”

玉煙的笑容就有些不自然,“你這樣子說,若是讓元朔月知道,你娶她的願望怕就要泡湯了。”

謝曜眯了眼睛,“即便她就在這裏,我也會這樣說!”

玉煙歎氣,“你倆的事,還算順利嗎?”

謝曜道:“我還以為你不關心呢!”

玉煙道:“元朔月其實挺好的,早前的驕縱脾氣現在已經改了好多了。人長得又漂亮,關鍵還能旺夫。不似我,隻能把沈廷鈞拖下水。”

謝曜臉一沉,“明明是他負了你!”

驅逐令雖然是皇上下的,可是他的怨氣卻全都集中到了沈廷鈞那裏。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麽家國天下?

玉煙道:“謝曜,明兒你去見他吧!”

謝曜沒好氣道:“怎麽?他都這般對你了,你還是放不下他嗎?”

玉煙搖搖頭,看向他,陰影綽綽,他的臉就忽明忽暗。“你現在是大理寺卿,去見他,不過是為了辦案的需要,問他討一樣東西。”

謝曜的語氣稍緩,“什麽東西?”

玉煙道:“六豐樓開業那日,被封鎖的俱全樓。”

謝曜抱臂,手撫著下巴,“我看不出,這與我辦的案子有什麽關係。”

玉煙道:“為了抓原先的掌櫃,王春和王秋。如果我猜測不錯,抓到了他倆,官場**案應該就有眉目了。”

謝曜道:“那要怎麽做?”

玉煙道:“首要的先去把俱全樓要過來,然後去找六豐樓原來的掌櫃曾安。接下來,他會知道怎麽做。”

謝曜道:“你與他之間,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玉煙苦笑,“你現在可是大理寺卿,以你現在的眼光,通觀全局,還沒看明白嗎?”

謝曜扭轉身,背對她,“我不明白!”

玉煙道:“不!你明白!皇上既然已經視我為眼中釘,那是非除去不可的。所以,無論我接下來的路選擇跟誰一起,都注定是要被破壞的。”

謝曜道:“難不成,他還想對謝家動手嗎?”

玉煙歎氣,“若論親疏,沈廷鈞比你們謝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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