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雌雄(6000+)
元炫彩一愣,道:“你什麽意思?”
玉煙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殿下隻想著問責玉煙,有沒有想過,王爺為什麽沒回來?他在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會不會有危險?如果玉煙有隨時見皇上的權利,早衝到宮中去找皇上問個究竟了。那可是您的兒子啊!您不信任我,難道還不信任他嗎?”
阿蓮趁機道:“主子,這玉夫人分析的在理啊!無論這府中能不能搜出欽犯,首要的得確認王爺的安全啊!”
元炫彩正愣愣的看著玉煙,此刻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點兒舍本逐末了。眼前的女人無論是怎樣的胡攪蠻纏,無論有沒有危險,她的心都是在關心兒子的。可是她呢?在事情突起後,有沒有把兒子的安危放到心上呢?“阿蓮!進宮!馬上!”然後重重的看了玉煙一眼,匆匆往外走。
雲竹看看玉煙道:“我究竟該進宮還是該留下?”他要是再走了,留她一個人能行嗎?
玉煙道:“現在這平祝王府,可是由世子爺接管呢!所以,我現在是嫌疑對象,國舅爺的處境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呢!窀”
一個侍衛頭領小跑過來,衝著元璟道:“稟世子爺,廚房後麵的柴房裏發現了兩個可疑之人。”
元璟那沉鬱的臉上,就如同迎來了北風,烏雲瞬間被吹散。鷹一般的眼睛得意的掃過玉煙和雲竹,對著護衛道:“人呢?帶上來呀!”
侍衛道:“帶不上來!”
元璟道:“什麽叫帶不上來?莫非遇到了阻攔不成?”
侍衛道:“正是!那兩人分別被關在兩間屋子裏,有王府的侍衛把守,聲稱隻有平祝王爺和王府總管才能打開。”
元璟的視線就射向王二,道:“二總管,去把人帶出來吧!”
王二看看玉煙,道:“世子爺,那兩位可不是什麽朝廷欽犯,隻是王爺暫時關押在府中的普通犯人而已。”
元璟道:“是不是朝廷欽犯不是你家王爺能判定的。”
“是嗎?”玉煙冷笑道,“這朝廷欽犯的定罪,我家王爺判不了,世子爺就能判的了嗎?”
元璟道:“本世子爺是奉旨前來。”
玉煙道:“不錯!這聖旨上說搜人,可並沒有注明是搜的何人。世子爺能不能給點兒提示,你要找的人,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高的還是矮的,胖的還是瘦的呀?總不能隨便抓兩個人就判定人家是朝廷欽犯吧?”
雲竹附和道:“這倒是!從我府裏帶過來的兩個丫鬟就這樣被扣上了嫌疑的帽子,也太武斷了吧!”
元璟道:“自然是女的!”
侍衛連忙上前,道:“世子爺------”
“退下!”玉煙嗬斥道,“主子們說話,有你一個小小的侍衛插嘴的份兒嗎?”
元璟道:“你可別小瞧了這小小的侍衛,他可是皇家的。”
玉煙道:“我不管是誰家的,今日膽敢來犯我平祝王府,此事就絕不能善罷甘休。我相信,沈廷鈞也絕不可能咽下這口氣。那麽,問題就來了,世子爺確定要找的朝廷欽犯是女的?”
元璟道:“非常確定!”
玉煙微微一笑,道:“那要是關在柴房裏的那兩個人是男的呢?世子爺怎麽說?”
元璟道:“不可能!本王得到確實的線報,那朝廷侵犯就藏在這平祝王府裏,怎麽可能突然變了性別。”
玉煙道:“不管這性別有沒有變,世子爺敢不敢打一個賭?”
元璟道:“我沒有閑工夫陪著你胡鬧,要想賭,你大可以去賭坊。”
玉煙道:“看來世子爺是沒有膽量跟我賭了,既是賭不起,那就是必輸無疑了。”
元璟的好勝心就被挑起,道:“誰說我會輸?”
玉煙邪邪一笑,道:“世子爺說那兩個是女的,我說是男的,倘使我輸了,那兩個人隨便你處置,但如果世子爺你輸了呢?”
雲竹道:“本國舅爺也很想知道呢!”
“本王也很想知道呢!”洪亮的聲音似是從王府外傳來,然後就看到一輛豪華的黃色馬車駛進了王府,駕車的赫然是韓鬆。
“沈廷鈞!”玉煙的喊聲裏難掩驚喜。
馬車停住,沈廷鈞推開車門,跳了出來,直接奔到了玉煙身邊,道:“還好!你沒事!”
玉煙的嘴角就上翹,道:“我當然沒事!連這麽點兒小事都處理不了,那我還有什麽臉麵做你的女人?”看看沈廷鈞乘坐的馬車,不禁眯了眼睛,道:“這輛馬車,應是屬於皇家的吧?”
沈廷鈞道:“是!”
玉煙道:“看來皇上也是覺得虧欠了你,才派皇家的馬車來送你呀!”
沈廷鈞看著她,麵對這樣的陣勢居然還能鎮靜自若,他的小女人得有多麽強大的心理啊!伸手握住她的手,道:“玉兒!皇上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切!”玉煙撇撇嘴,“我知道!他得為大局考慮嘛!咱還是先來看看眼前的這個局吧,世子爺的答案可是有了?”
元璟道:“你想如何?”
玉煙道:“我的做人原則,一直都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所以,如果世子爺輸了,我也想著帶人去那謙德王府翻一翻。”
沈廷鈞就哈哈大笑。
雲竹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發的哪門子瘋,道:“玉夫人這個要求實在是高啊!世子爺這下子是真的輸不起了!”
烏雲聚攏,元璟的臉上頓時漆黑一片,卻仍然死鴨子嘴硬道:“本世子爺絕不會輸!”
“好啊!”玉煙抿一下嘴,“二總管,去把人放出來吧!記住,給那兩個眼上都蒙上黑布。”
“是!”王二並沒有看沈廷鈞的眼色,就直接往柴房走去。因為他清楚的很,現在他家王爺完全聽他家夫人的。
玉煙就看看沈廷鈞,道:“你幹嗎笑那麽大聲?你看,都把世子爺笑傻了。”
沈廷鈞道:“我笑,是因為自己已經近墨者黑了。在皇上麵前,那也是說好了的,他元璟敢叫囂著來搜我平祝王府,若是搜不出,我可是要去搜他那謙德王府的。這一點兒,皇上是應允了的。”
“噗——”雲竹終於憋不住,爆發了出來,“你們------你們這是在玩過家家嗎?”他道沈廷鈞這家夥怎麽這麽甘心被欺負,原來是有條件的啊!
玉煙就抿嘴笑,道:“什麽近墨者黑?會不會說話呀?這叫‘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沈廷鈞道:“果然還是這句話聽著順耳!”
元璟對他們的打情罵俏實在看不下去,道:“你們夠了沒有?”
玉煙道:“沒夠!這是在我們自己家裏,你一個小小的世子,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沈廷鈞,你來看看這兩個丫頭,可有中意的?雖然她們現在看上去很醜,但那都是哭的。若非驚嚇過度,花容失色,那絕對美的令人窒息。國舅府出來的人,想想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沈廷鈞眉頭打結,道:“你昨日帶回來的就她們兩個?”
玉煙甩開被他握著的手,道:“怎麽,兩個不夠嗎?沈廷鈞,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太過分。給你弄兩個回來,就已經引起了世子爺的嫉妒,一大早的就扛著聖旨跑來搜人。你卻還不知足,難道非得讓人算計你的腦袋才滿意嗎?”
沈廷鈞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道:“你當女人跟銀子一樣,多多益善嗎?”
玉煙就撲哧一聲笑了,道:“這個比喻,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所謂的對決,一方越是鎮靜,另一方肯定就慌了。玉煙和沈廷鈞鬥嘴鬥的越輕鬆,元璟心中就越慌亂。整個的人在那裏走來走去,明顯的是沉不住氣了。
玉煙上前道:“世子爺累不累?要不要到廳裏喝杯茶?這眼看著中午了,要留飯嗎?忍冬,趕緊吩咐廚房去呀!”
“不用了!”元璟一抬手,眯了眼睛,看向前方。
玉煙循著看去,就見王二同著侍衛押著人遠遠的走來。
沈廷鈞走過來,將玉煙攬到一邊。玉煙訝異的看過去,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的舉動也太親密了點兒。她一個現代人倒不覺得什麽,隻是他一個古代人就不考慮影響了嗎?
沈廷鈞道:“你必須在我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
玉煙就笑了,原來他是在防備著元璟呀,防他狗急了跳牆嗎?
王二一行人來到近前,元璟的臉色已是青紅不定了。很顯然的,他輸了,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是男的,而且是一老一少。
玉煙衝著雲竹道:“國舅爺仔細看看,來的這兩個不是兔子吧?”
雲竹的視線就從來人身上移過來,不解的問:“什麽兔子?”
玉煙道:“‘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說明,兔子的性別是很難辨認的。不知被押著的這兩個,究竟是雄還是雌啊?”
沈廷鈞笑道:“當然是男的了!”
雲竹揶揄道:“非也!這事得世子爺說了算,世子爺說他們是男的,那就是男的,世子爺拿著聖旨說是女的,誰還敢說是男的?”
玉煙道:“還是國舅爺說的在理啊!那麽,敢問世子爺,咱們那賭是你贏了還是玉煙贏了呢?”
元璟的臉早已黑如鍋底,卻還是強裝鎮靜,道:“他們是誰?這平祝王府怎麽會私藏犯人?”
沈廷鈞道:“他們是誰,你不認識嗎?”
“笑話!”元璟扯動嘴角,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為什麽會認識他們?大白天的,蒙著眼睛做什麽?給我把他們眼上的黑布摘了。”
“等等!”玉煙上前一步,“年輕的這個可以摘,年老的這個暫時還不行。”
“為什麽不行?”元璟試圖抓住一切,以期找到蛛絲馬跡。
玉煙道:“這個問題得問世子爺啊!一個人為何隻喜歡夜晚黑暗的環境,而抗拒白天尤其是日光呢?”
元璟猛冷哼一聲,道:“我怎麽知道!”
玉煙道:“世子爺當真孤陋寡聞到如此地步嗎?難道貴府中就沒有將人長期囚禁的地府嗎?”
元璟就猛的後退了一步,道:“隻有閻王爺那裏才有地府!”
玉煙道:“二總管,把這個人的眼布解了!”
元璟待看清了那人,就又後退了一步。
玉煙就看一眼沈廷鈞,沈廷鈞領會道:“元璟,這個人你認識嗎?”
元璟道:“不認識!不認識!從來都沒見過!”
沈廷鈞道:“孫立彪,這個人你認識嗎?”
孫立彪道:“此人乃是獵殺組織的最大金主,謙德王世子,元璟!世子爺,得罪了!”
“你血口噴人!”元璟直接跳了起來,直撲孫立彪而去。
雲竹身形很快,立時出現在了二人之間,接住了元璟的招數,嘴上道:“世子爺好功夫啊!世子爺這麽急不可耐的出手,可是要殺人滅口嗎?”
元璟就猛的收手,道:“沈廷鈞,你竟卑劣到這種程度了嗎?居然雇一個潑皮無賴來誣陷於我!卑鄙!無恥!還有多少陰招就都使出來吧!”
“說得好!”玉煙拍手,“世子爺這沒口德的話張口就來,可是在自己身上演練好多次了吧?是不是也覺得這些話用在自己身上更合適啊?”
元璟道:“柳玉煙,他沈廷鈞究竟給了你什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的為他?他甚至連一個側妃的位子都不能給你啊!你一個卑微的小小的夫人,何以為他出頭?”
“你閉嘴!”沈廷鈞陰了臉怒喝。
玉煙扯扯沈廷鈞的衣袖,上前一步,道:“我不管他許給我什麽樣的位子,他隻要是我的男人一天,我就會無條件的維護他,決不允許宵小之輩欺負他。元璟,咱們也該算算賬了。”
“你什麽意思?”元璟瑟縮了一下。
玉煙道:“你放心!我現在是不會去抄謙德王府的,那是沈廷鈞該幹的活兒。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了一塊破石頭就對我痛下殺手,值得嗎?”
元璟道:“本世子爺可是奉旨辦案,沒空陪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來呀!給我繼續搜!尤其要看看這府中有沒有暗室之類的。”一邊吩咐著,一邊就要往東院走。
玉煙道:“世子爺就真的不想知道那紅縞的秘密嗎?”
元璟一停,道:“本世子爺不知道那紅縞有什麽秘密!”說著,又往前走。
玉煙道:“那紅縞的確是前朝的藏寶圖呢!不過,隻是藏寶圖的一少部分,至於那一大部分,我也已經找到了。”
“不可能!”元璟在不遠處猛的回頭。
玉煙微微一笑,道:“這個世上,是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的!世子爺肯定奇怪,你們用了八年的時間都沒有參透的秘密,為何我能夠參透。忍冬,到東院把阿楠叫來,順便讓他把那塊紅縞帶過來。”
蒙著眼睛的白發老者突然“啊”的一聲驚叫,嚇了眾人一跳。再看去,他卻猶如傻了般,了無生息。
忍冬福了福身子,快步往東院跑。
玉煙道:“世子爺可以繼續搜,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就算你掘地三尺,今兒個,你也不會從這王府中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不可能!”元璟還是這三個字,但臉上的神色卻明顯的已經慌了,再也掩飾不住。
玉煙道:“麻煩國舅爺告訴世子爺,我昨兒個到你的府中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雲竹道:“布簽!玉夫人到我府中安排了三支簽,說是要給某人算命。玉夫人既然是神算魏玄機的徒弟,想必這抽簽算命應該是很準的吧!”
玉煙道:“唉!世子爺有好簽不抽,卻偏偏選中了這下下簽,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元璟麵部肌肉不自主的**,道:“柳玉煙,你根本就不是神算魏玄機的徒弟!所以,少在這裏故弄玄虛!”
玉煙歎氣,道:“所謂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元璟,我原沒打算這麽快揭穿你的,怪就怪你不該在元宵夜對我痛下殺手。沈廷鈞也是!當初抓了孫立彪之後,隱隱已經審出了什麽,但他顧念血緣親情,並沒打算對你們謙德王府動手的。如果,元宵節晚上我沒有落水,他恐怕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的。所以,今天這一招請君入甕,完全都是你逼的!”
元璟道:“柳玉煙,你想要編故事嗎?我可是大康朝的皇族,你可知道誣陷皇族的下場?”
玉煙道:“我隻知道你們整個謙德王府的下場會很悲慘!”
“你胡說!”元璟麵如死灰道。
玉煙道:“好!那我就編個故事給各位解解悶兒,世子爺不願意聽,大可以再去搜!”
元璟不動,他的腳到了此時此刻似乎已經抬不起來了。
沈廷鈞衝著玉煙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玉煙道:“初見世子爺時,可是在神醫穀中的神醫居裏。那個時候,滿昭縣都在尋找一個人,就是柳家的小姐,也就是沈廷鈞未過門的娘子。所以,沈廷鈞會出現在神醫穀,我不覺得奇怪。但是世子爺的出現,就顯得太過突兀。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神醫穀中隱藏著什麽。隻是覺得,一個世子爺的派頭太大了,居然大過了王爺。”
“不可以嗎?”元璟輕蔑道。
玉煙道:“沒什麽不可以的!但是後來,我不但知道了八年前新舊交替的千古考題,還知道了神醫穀中的秘密。我再回去想,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神醫穀,就顯得耐人尋味了。”
元璟道:“就因為我在神醫穀中露了一下臉,你就懷疑我?”
玉煙道:“懷疑嗎?我隻是在想你為何會出現在那裏,如果那裏真有所謂的前朝寶藏,那麽這筆寶藏對你們謙德王府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沈廷鈞和雲竹全都唏噓了一聲。一個野心,加一筆財富,除了謀反還會生出別的目的嗎?
元璟冷笑,道:“你也不過是在憑空想象!”
玉煙道:“都說了是在編故事,憑空想象一下,不行嗎?而要得到這筆財富,必須有兩個條件。第一,就是藏寶圖,傳說就藏在紅縞裏麵。所以,這紅縞就引來了八年前的那場姚家老宅的大火。令行凶者沒有想到的是,那場大火居然沒有趕盡殺絕,而是有了漏網之魚。也就是姚誠的夫人婉娘,以及他們的兒子姚澤楠。”
白發老者又發出了第二聲驚叫,嘴裏哆嗦著,喊出了一個字:“楠------”
元璟就重重的看了那個老者一眼,皺了眉頭道:“就因為紅縞在謙德王府,你就懷疑到我頭上?”
沈廷鈞道:“孫立彪,說!誰讓你去劫持婉娘和阿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