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一匹失去韁繩的野馬,除了在指尖流逝,卻抵擋不了韓碩想著另一個男人,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煎熬著不去想不去聽,因為他們早已決絕,形同陌人。摒除雜念,韓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就連好友陸海濤的邀請,他也是前後忘記,不曉得放了好友多少隻‘鴿子’,無奈陸海濤也察覺出好友的心事,不再打擾。

某天傍晚,幹洗店的小員工把幹洗好的衣服送上門。結錢後,韓碩發現一套不屬於自己的西裝混在裏麵,他拎起衣架,上下打量尺寸,西服色灰,比自己的小一號,裁剪大方,很貼合記憶裏的他。怎麽又想起他了,韓碩甩甩腦袋,不西服丟一邊,又舍不得將它拾起,塞入袋中,斟酌幾分,決定物歸原主。韓碩尋了個借口,振振有詞。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韓碩忐忑不安的駕車停在陳淩就職公司的樓下,遲疑的挪過鄰座的袋子翻弄著,又像是確認裏麵的衣物是否完整。深吸一口氣,拎著袋子跨出跑車,進入公司。

裏麵的員工大多忙碌著,韓碩本想出聲詢問,正好碰上陳淩的上司邵總樂嗬嗬的跑進來,滿麵春風,笑容可掬,可謂是春風得意啊。瞅見韓碩東張西望,以為是應聘者,主動拍著他的肩問道:

“小夥子應聘麽?”韓碩忙搖頭,伸著脖子搜尋熟悉的身影。邵總以為韓碩還沒考慮好,先觀察他們公司現

狀,才決定是否留下。估量了韓碩一表不凡,新人難免拘束,麵對新的環境唯恐不適應工作情況:

“小夥子,我們公司雖不大,信譽很好哦!接的生意不比大公司差,前段時間我們公司還接了個珠寶商的設計方案。且我們公司工資如期發放,加班則補,年末分紅。很不錯地,怎麽樣,來我辦公室具體談談?!”韓碩忙不迭的搖頭,使邵總更是一頭霧水,怎麽還不同意。

“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應聘。”

“找誰?”邵總炯炯有神的端祥眼前的年輕人。相貌不錯,穿著得體。難道是他們公司哪位女職員的男朋友嗎?邵總八卦的眨眨綠豆眼。

“陳淩!”韓碩清晰的吐出熟人的名字。邵總點點頭,皺起眉說:

“哎呀,真不巧,陳淩最近回母校安排畢業的瑣事,要不你去學校找他吧。”韓碩一聽,連聲道謝,轉身離開。邵總摸著下巴回想起陳淩請假前,總是上班走神兒,不知出了什麽事。今天,又有人找他,樣子看起來很急,說不定和陳淩心神不寧有關。

韓碩駕車來到學校,問了幾個與陳淩相熟的同學,回答卻是不知。掏出手機撥號,電話那頭惟有‘嘟、嘟’忙音。又撥了幾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請問哪位?”電話裏的聲音波瀾不驚。韓碩驚奇,陳淩把他電話號碼刪除了?

“我是韓碩。”電話那頭瞬間沉默,過了會,陳淩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有什麽事麽?韓先生。”

“上次你的西服落在我家裏了,我現在在你們D大教學樓下...。”沒等韓碩說完,陳淩便吼道:

“不用了,反正這西服不是我的,勞駕韓先生還給淑姨。”陳淩單方麵的掐斷電話。韓碩又喂了幾聲,不懂陳淩怎麽又生氣了。生疏的叫喚,使他皺起眉頭。抬起袋子,瞅了瞅,歎出氣來。

D大教學5樓的窗台後,陳淩俯視韓碩離去的身影。掌中的手機握的死緊。不就一套西服麽,礙眼就扔了,犯不著親自還給他。難道他忘了當初說的話——永不相見嗎?!

陳淩轉過身,背靠白色牆頭,撥弄著手機外邊。白瑩緩緩靠近他,麵容朝著窗外風景,雙手扶在窗台,柔柔的說道:

“有人沉不住氣,吼得整個樓道都聽見了,你說他到底氣什麽呢?”陳淩側眼瞪了她一記,背氣的與白瑩擦肩而過,走進教室。白瑩彎起紅唇,眼裏注滿了自信。雖然陳淩選擇了躲避事實,不過韓碩絕對不會放任陳淩再這麽任性下去。因為她了解倆人都是刀子口豆腐心,有著十分相像的性格——對事物或人有著強烈的執著和固執。

6月梅雨細,曉風微,老天仿若愛哭的孩子,喜怒無常。柏油路上被洗刷如鏡。過往車輛濺起水花,臨街口的路人往往向後移步,防止汙水濺了一身。陳淩混在人群裏等待綠燈,左手撐傘,另一隻手捂住口罩,隱忍脫口而出的咳嗽聲。抬高傘邊,露出一截灰朦朦的天空和從天而降的密雨。不由得心中與烏黑的雲彩重疊,空空落落,少了許生氣。

前些日子,回家的路上突遇變天後的一場大雨,澆濕了全身。到了半夜,陳淩輾轉難眠,拉扯著領口,全身燥熱,不久,猶如跌入了冰窟,瑟瑟發抖,縮成一團兒睡得迷糊,緋唇吐出細碎嚶嚀。

一大早,陳淩像脫了水般疲憊起身,耷拉著腦袋,想起昨晚母親興奮的收拾衣物說是去深圳出差。爬回屋內,發現外麵下著大雨,深色窗簾隨風飄蕩,關上窗,陳淩這才想起自己吹了一夜冷風。昏昏沉沉的,頭重腳輕,怕是受涼了。陳淩從廚房櫃子裏挪出醫藥箱,找出治療感冒的藥片,丟了兩顆在嘴裏,灌水吞下。

雖外界下著雨,但不減悶熱的濕氣。陳淩真後悔自己少穿了一件外套,索性夾緊身側的提包,企圖保暖兼擋風。路途上陳淩懷念公司裏的恒溫空調,泡得熱乎的龍井綠茶,要知道誰會喜歡在陰冷的天氣裏送資料。正巧,陳淩偏偏就碰到了這破事,情況了解下來,公司裏的小餘突然請了產假,一堆事沒來得及處理堆在辦公桌上。無奈瞧瞧其他人都忙著手中的活幹,惟有自己一身輕。且那資料文案不能拖遝,少賺一分錢是小,信譽問題可是公司的活招牌啊。陳淩咬緊牙關,挎上大包,手持一把抗雨小傘,匆匆的隱沒在雨簾裏。

“嘿~最近怎麽不出去玩啊?從良了?”輕佻的話語裏夾雜著調笑之意。陳淩站在他們的後麵耐心的等待綠燈。

“瞧你說的,我要是停止獵豔,太陽要打西邊兒出來咯!”另一名穿著西裝筆挺的男人邪惡的笑笑。旁人頂了頂,擠眉弄眼的說道:

“林大少,你倒是把泡妞的精神花一半在工作上,你家老頭子絕不會緊迫盯人了。說來奇怪,近期怎麽沒看見一個和你一起的性感學生妞啊?”

“別提了,那妞不上道!我追她的時候,她還擺出那副清高樣,我略施小計,那女人馬上投懷送抱。玩膩了,一拍兩散,誰知道她跑來跟我說她懷孕了!你說可笑不可笑。誰知道在我之前,她張開過幾次腳呢!我也不跟她囉嗦,甩了分手費算是補償給她。”林峰嗤之以鼻,邪佞的與旁人笑作一團。身後的陳淩本無偷聽他人的風流韻事,恰恰他們的話聯想起一名弱不禁風卻性格剛強的女人,不禁心跳加速。

“喲!你還真是狠心啊,要是真懷上了,你家老頭子不高興的把公司全全交予你,省的還要拉下臉皮討錢了。”

“切!老頭不把我吊起來打才怪呢!要知道我將來是繼承他衣缽的獨苗,如果被他發現我在外麵拈花惹草,並且連個子兒都拿不到,還得掃地出門。我犯得著和那老骨頭硬碰硬,陪了夫人又折兵麽。”

“哈哈,有你的!對了,你弄大別人的肚子是不是姓白來著?那小妞身材棒的跟模特似的,怎麽不給我介紹下就分了,不夠朋友啊!”

“少來少來,你瞞著我昨晚和夜總會小姐打的火熱,你以為我不知道?”林峰笑歪了嘴,流露出貪婪的目光。

他身旁的同事‘嘿嘿’奸笑,勾著林峰的肩偷偷的說:

“別說我不厚道,今晚怎麽樣?”陳淩見倆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孰不知陳淩都快貼到他們的背上,剛才他好像聽見白什麽的。湊耳朵等著下文,忘了回頭的倆人正惡狠狠的盯著他看:

“你幹什麽偷聽我們說話!”林峰惡言相向,其實他心裏也沒個底。倆人均被陳淩的出現嚇了一跳。陳淩始終把兩隻眼睛鎖在林峰的臉上。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此惡人便是自己心中的疙瘩,更是自己好友心中的陰影。

林峰的同事見陳淩凶光畢露,趁紅燈跳轉為綠燈,拽著林峰走:

“別跟他囉嗦了,說不定那人是你家老頭的眼線。”

“喂!喂!我還沒說完呢。”林峰被同事拖得老遠。陳淩握緊拳頭,清亮的眸子仿佛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挪動步子,往目的地相反的地方走去。

許久,上司對著陳淩默默無語,捏著鼻梁。不知如何開口。

“陳淩啊,陳淩,你說你去送資料吧,竟然磨蹭了兩個小時才送到。也就幾條路...怎麽就...對了,興許你身體不適,半路上暈倒或是看見老奶奶行路不方便借個手並送她回家?也或許是迷路......?”陳淩眉角抽搐,很感謝上司能想出個三歲孩子都騙不過去的謊言讓他順樓下。挺挺腰板,陳淩一個不大不小的噴嚏打了出來,伴隨著抬頭低頭等動作。當下上司拍手,敲定了理由,大喝道:

“以後別犯錯誤了,身體不舒服就說,頂你的人一抓就大把來著。你先出去工作吧。”陳淩無語,退出辦公室後心裏默念絕對是薑老的辣啊!麵不改色的扯謊還不讓人說話。

撇了眼手表,陳淩怎覺得天旋地轉,好似兩隻表在眼前晃。哎,盡管昨天他差點破了公司的信譽宗旨,但他絕不後悔。

陳淩鑒於生病,上司喝令他可以提早下班。眾同事囑咐他多喝點水,回家趟著,出身汗就好了。可惜話尾立馬轉為耳邊風,陳淩前腳出了公司,後腳拐進離家相反的街道。喘著粗重的呼吸,陳淩集中精力,把昨天跟蹤的行程在腦中過濾了一遍。

此刻天公不作美,密布的厚雲雖沒落雨,卻還是悶熱難耐,蜻蜓低空飛旋,預示了暴風雨的前兆。

到了目的地——永華私人企業公司,陳淩迅速持包衝了進去。前台的小姐攔不住陳淩橫衝直撞的氣勢。

“我要見你們公司的林峰!讓他出來!”陳淩無須醞釀的火氣,瞬間爆發。剛跨進寫字樓內間,許多員工探出頭,交頭接耳的議論來勢洶洶的陳淩。撥開阻攔的雙手,陳淩化身為地獄的修羅,到了最後沒人趕阻攔他的‘尋仇’。

林峰翹起二郎腿邊看雜誌邊和自己的女秘書有說有笑。忽聽見外麵吵鬧聲,甚是好奇。一個男人竄進林峰的辦公室,驚慌的說:

“林峰,昨天我們遇見的那小子殺上來了,整個人青麵獠牙的,快出去看看!”

“哪個小子?”

“就是、就是、帶口罩的,偷聽我們說話的那個!”林峰驚得從老板椅上彈起來,仿佛坐上了針墊。起身跑到門口,露出半隻臉偷看。真是他!哼哼!自己送上門了。下意識的掃視四周,看來老爺子今天沒來巡視。

陳淩眼尖,迅速朝林峰所在的方向走去。林峰見他殺氣騰騰,不免後退一步,關上門。陳淩眼明手快,頂住即將合上的門,使出力氣推開。

“你是誰?想做什麽?我要叫保安了!”顫抖的雙手執起話筒,被陳淩一把甩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麵,碎個稀爛。

“你個玩弄感情的畜生!不負責人!簡直是丟我們男人的臉麵!今天我不了結你,我就不姓陳!”暴跳如雷的陳淩撲了過去。林峰忙躲開,跳到另一處。陳淩也跟著撲過去,林峰再閃。他發現陳淩手腳遲鈍,不足為懼。頓時長了膽子,耍起了陳淩:

“你抓不到~嘿嘿!哪裏來的野男人,敢教訓你爺爺我!沒本身就別學人泡妞。”陳淩氣惱,都怪此刻暈呼呼的破腦袋,拖累身手的反映能力:

“你別逃!可惡!”陳淩咆哮,眼前重疊了兩個討厭的人影。倆人繞著辦公桌轉圈,陳淩邊咳邊和林大少玩

起了貓捉老鼠的戲碼。

“給我說中了吧!瞧你跑的氣喘噓噓,還掛個口罩,以為你做賊心虛呢!看我不擒住你,把你丟進警署裏吃牢飯!”陳淩也是一愣,互換角色?陳淩危險的眯起眼睛,林峰正追的開心,猛得陳淩站在他跟前,伸手想扯去陳淩臉上口罩,陳淩向左一閃,林峰過於沒注意下麵的陷阱,順勢被陳淩的腳絆了個狗吃屎。貼在玻璃門外的職員看見上司摔的不成體統,紛紛大笑出聲。林峰惹怒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陳淩破口大罵:

“你長眼了沒有,敢騎到我的頭上!相不相信我把你整垮了?!警察署的隊長是我哥們,我直接一個電話說你是商業間諜,二話不說扔監獄裏,搞的你身敗名裂!”陳淩拎起他的襯衫領口,漠視林峰的威脅:

“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愛仗勢欺人,我管你認識上頭的,我陳淩打的就是你!好好的給我生根筋!”說完,拳頭朝林峰的臉揍去。林峰的臉打歪了一邊,疼的齜牙咧嘴,眨著眼睛,淚水止不住的從他眼眶裏奪目而出。臉上一黑輪清晰可見。

“臭小子,我要告你!等著收我的律師信!”林峰不怕死的叫囂吼得陳淩腦袋兒嗡嗡作響。為了杜絕噪音,陳淩握起拳頭準備補上一拳要他自動消音。突然一陣暈眩,陳淩渙散的集中力崩潰,隻曉得一頭瘋狗不停的叫囂,不勝其煩。晃著腦袋,神色有異。林峰也察覺出陳淩的異樣,賊手用力扯掉上方的口罩,傻了眼。

拎著他領口的男人長得桃花玉麵,天庭飽和,擁有雙瞳剪水般的眸子,秀美的鼻下素齒朱唇。美男一詞從林峰口中脫口而出,飄進陳淩的耳朵裏,抬手準備在他的另一隻眼睛上做‘文章’。林峰迅速回神,再好看的男人也是有殺傷力的,不單單是外貌而忽視了此人的暴力行徑。說什麽也不能讓此人輕易宰割了自己,林峰奮起反抗,推到陳淩。接著扔下一堆文件夾砸在陳淩的身上:

“叫你打我!哼!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林峰的腳像是長了眼睛朝陳淩的肚子上踢去。陳淩蜷縮在地上,冷汗涔涔,林峰見他一時半會起不來,肆虐的心控製著雙手頻頻拿起辦公桌上能扔的東西往他身上砸。

陳淩身受痛楚,止不住的咳嗽咳得內髒隱隱做疼。暈眩中,他告誡自己要站起來,可是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眼見林峰抄起杯子向他臉上扔來,陳淩來不及護住自己的頭,認命的閉上眼,暗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仇,他將十倍奉還。

果然杯子砸在重物上發出一記悶響。陳淩偷偷睜開左眼,發現身子沒事兒,定睛一看,發現一個大個兒黑影矗在他跟前。

“陳淩,你不要緊吧!”韓碩扭過頭。陳淩怔怔的凝視著他,不敢置信他會擋在自己的麵前,額頭處腫起個大包。是什麽力量驅使著陳淩撐起疲憊的身形,抬手去撫摸韓碩的側臉。韓深邃的眸子仿若能滴出水來,他任由陳淩略有薄繭的輕撫。神情款款的對視,恍若眾人眼裏的兩人世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轉手一掐,韓碩驚叫。瞬間打破了原有的溫馨場景。陳淩爆喝:

“笨蛋!不要自以為擋在我前頭便是救了我!活該你自己受傷!我也不會感謝你!韓碩我們完了!完了!”歇斯底裏的晃腦著時令韓碩與林峰僵在現場。

韓碩又痛又憐的搭著他的肩,安慰道:“陳淩,你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麽?何必逼自己去接受。”

“你懂個P!我想怎樣都是你害的!你個死變態,老喜歡在我眼前晃,不管我罵你記遍,打你幾次!總是怨靈般纏著我不放,求求你,別在這樣了行麽。”陳淩指控的話音緩緩成低喃。韓碩痛心疾首的一把擁住陳淩,撫平顫抖的背脊。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早點認清自己感情的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陳淩在韓碩的懷裏掙紮,他不需要同情,也不想再被他欺騙。牢牢的收緊臂膀,陳淩如困獸般停止了自己的無理取鬧。鴕鳥狀埋進韓碩的衣服裏,吸取淡淡的體香。陳淩就像個矛盾體,驕傲自尊使他奮起反抗,卻又在搞不清情勢的溫柔鄉裏斷送了理智。寂寞的內心在被溫暖包裹的一刹那被填滿。原來他根本就不堪一擊。

“喲,好肉麻啊,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惡心死了。別急,我馬上打個電話給110,換個地方給你們纏綿。”陳淩抬頭瞪著他,陰沉的說:

“好啊,是你打得快,還是我的拳頭硬!”林峰詫異,他囂張的氣焰從何而來。韓碩扶起陳淩,麵無表情的說:

“林氏企業也快走到頭了!”林峰如臨大敵,慌張的毫無頭緒,他什麽意思?

“孽子!看你辦的好事!”林氏總裁握著拐杖,敲的大理石‘篤、篤’直響。丈二林峰摸不著頭腦,走到老頭跟前,惡人先告狀,指著陳淩說他如何如何打了他。林氏總裁沉不住氣的舉起拐杖往孫子的身上掃。林家的敗家子啊!老臉都給他丟光了,別人找上門,無非是孫子在外頭花天酒地,老頭子每天忙著擺平他的破事,心有餘而力不足!哪敢放心把整個企業交給他。林峰見事跡敗露,一溜煙跑個沒影。老頭子正火頭上,他得找個地方躲躲。

慈母多敗兒啊!可憐他們林家媳婦和兒子雙雙去世。林峰因他疏於教導,長大一事無成,給他在林氏企業安個經理的職位,希望他多學習,能成才!哎,到頭來不爭氣也罷了,還要他老人家給他擦屁股!家世不幸啊!

韓碩扶著陳淩來到他麵前,心裏窩著火,也不給老人家買賬,咄咄逼人:

“今次的合約,我想取消,我秘書會與你談賠償金的事。我想,貴公司少了我的資金庇護,請另尋謀路吧。”

林氏總裁稍一愣,連忙追著韓碩的腳步,一拐一拐的急急道:“韓先生,不要為了我那不孝孫子,而放棄初衷啊!我們公司長年效益不錯,特別是東區的發展業,如火如荼。要是能買下那塊地,絕對能賺。”

韓碩停下步子:“你是老糊塗了麽?東區的產業有得賺,還會虧空?經營不善,高價出售,裏麵的機器都是銅皮鐵鏽。要不是我看中那塊地想改建成商場,我才不會以你的價來收購——不值!”林氏總裁擦著滾落在額間的熱汗。他這把老骨頭看輕了眼前的青年,還想辯駁。韓碩丟下一顆猛‘彈’:

“我再透露個理由給你,因為你孫子惹了我弟弟,做哥哥的我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主。”靠在韓碩身邊的陳淩,心頭紛亂入麻。他承認自己是他弟弟!林氏總裁猶如當頭一棒,雙腳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淩要求韓碩去醫院看看傷口,韓碩搖頭拉著陳淩上車。陳淩的變扭脾氣又上來了,死活不去,韓碩隻好連人帶抱的壓進車裏。且開足了馬力,防止某人跳車。

拐進韓碩的公寓,韓碩拉著他坐在屋中的地毯上問東問西,關懷備至。陳淩拍掉賤手,問冰箱在哪。韓碩如實回答換來陳淩的白眼,怎不看看自己的傷口比他還厲害呢,腫了犯紫。陳淩彎腰從冰箱內找出冰塊,大熱天家家戶戶做冰實屬正常,所以很容易找到,拿快幹淨的毛巾浸濕、攪幹。隨後把冰塊丟在毛巾內,四端打結紮緊。韓碩按捺自己的好奇心,窺伺著忙活的聲音。舉步,陳淩來到韓碩眼前,蹲下,接著把冰袋狠狠的往韓碩的額頭一壓,疼得韓碩叫爹喊娘,失了男子氣概。

陳淩嫌棄的拿餘光睥睨:“這點痛就受不了了,還擋在我麵前做英雄,省省吧。”韓碩搶過冰袋,輕輕壓在傷處,頭扭向一邊,不屑接話。

“喲,韓大少的脾氣也不小嘛。既然不說話,我走了。”陳淩起身,一個不穩,跌回了地上。轉頭發現韓碩拉著他的衣角,依依不舍的瞅著他。

陳淩頭皮發麻,裝可愛?!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盤坐執手的頂著額頭,其實他身體也不適啊,趁自己還算清醒,趕著回家睡覺。全身上下的骨頭無一不向他叫囂,酸澀不已。韓碩靜靜掃過他的眉眼,臉頰紅撲撲的,煞是誘人。險些伸手輕薄,卻發現陳淩吐出來的氣甚是粗重。沒等考慮,傾身靠了過去,額抵著額,這才知道陳淩輕易被林峰得手欺負。滾燙的溫度在兩人間炸開了窩,陳淩沒來由的臉紅,推開韓碩:

“你、你......”你了半天,不成一句。韓碩握起他的手,擔憂的說:

“你發燒了還亂跑。要是半路上暈過去怎麽辦!”話音剛落,韓碩鼓搗著醫療箱裏的藥片。陳淩賭氣的冷哼:

“多管閑事!”

“別以為自己年輕,不顧身體,等老了,有你苦吃的!來,把這藥片吃了。”

“你煩不煩!”陳淩沒好氣的接過半顆藥片,和韓碩遞來的水,一飲而盡。心想犯不著和身體過不去,才接受韓碩的好意,不知怎的,陳淩打起了哈氣,昏昏欲睡。耷拉著眼皮,陳淩惡狠狠的扯著韓碩的胸口:

“你給我吃了什麽藥!”韓碩莫名其妙,誠實的回答道:

“就普通的感冒藥啊!”

“那我怎麽想睡覺?”陳淩死扒著韓碩的衣領,防止自己一倒便睡。韓碩見他吃力的睜眼閉眼,顯然也懷疑起藥片。重新審視,翻過背麵的說明,韓碩眨巴了兩眼,掃向一旁的藥片盒。大驚自己的粗心,感冒藥盒裏裝的是超強安眠藥。好在那藥片分了半顆給陳淩,否則要帶他洗胃去了。

陳淩眼皮沉重,見韓碩表情有異,不發一語,知道自己又著了他的道。止不住睡意倒進他的懷中不省人事。

韓碩倚在牆邊苦笑,脫下自己的西裝蓋在陳淩的身上,伸直腿,托起陳淩的頭靠在他的腿上,一手敷著冰袋,一手梳理起陳淩柔軟的毛發,低頭久久凝視。

渾渾噩噩,陳淩虛弱的連睜眼的力氣都省了。下意識輕舔幹燥的唇瓣,不一會唇上的水分粘膩,逐漸蒸幹。粉色的舌頭立馬探出來反複舔舐。直到他感受到一個人托起他的背,嘴裏嚐到溫熱的甘泉後,這才無顧及的牛飲起來。隨後他又被人輕輕放平,被子則裹個老實。一隻偏冷的手指撥弄著由汗水浸濕、纏繞的劉海,陳淩喜歡指尖傳來的涼意。突然那股微涼的觸感消失,陳淩在夢中擰起眉來,唇口吐出細微的不滿呻吟。

手指的主人好似明白了什麽,整個手掌貼在陳淩吹彈可破的頰上。引得陳淩舒服的湊臉緊貼。韓碩愉悅的瞅著他,沉醉於乖巧的動物向他撒嬌的可愛樣。不自然的紅暈為陳淩增添了不少楚楚可人的風韻,微長薄繭的手掌婆娑於細膩的皮膚,忍不住用指腹去描摹陳淩的眉眼,滑過扇排的長睫,小心顫動。擰了擰鼻子,陳淩始終沒有醒過來,到是嘟起了紅唇顯示自己的怏怏不樂。立刻,溫潤的手指移到紅唇,順著唇形滑動,輕壓。微啟的紅唇蠱惑著手指的主人一親芳澤。心下一動,韓碩的手指溜進陳淩的嘴中,與粉舌一陣胡攪蠻纏。生病的人往往會味覺遲鈍,手指搔弄著味蕾,粉舌經不起逗弄,處處討饒,頂著他的手指,不許它再胡作非為。口水則來不及咽下,分泌出嘴角盡顯曖昧。

韓碩俯下身,舔去陳淩嘴角的玉液,又在唇上蜻蜓點水般偷得一吻。近距離的審視陳淩的五官,呼吸交織。抵上發熱的額頭,韓碩皺眉,看來陳淩燒的不輕。起身端來一盆水進屋,接著浸濕毛巾、攪幹後,疊成方形,放在陳淩的額上。

韓碩一刻都不敢離開陳淩,關注他的病況外,還得進行新購土地上的投資工作,因為陳淩的關係,他已經兩天沒去上班了,隻能通過家裏的信息網路和傳真來繼續未完成的作業。桌案前,韓碩心緒不寧的望向床中人,都吃了好幾頓藥了怎沒見效,明天得帶他去醫院,燒壞了腦子可不行。

清晨伴隨著鳥鳴聲,號召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陳淩雙眼眯成一條縫,掃視周圍。麵對自己所處的陌生環境,陳淩支撐起疲憊的身軀,捏了捏鼻梁,有點暈。全身被汗水浸濕,粘膩在身上很不舒服。門突然從外打開,韓碩端了盆水進來,見陳淩木訥的幹坐在床頭,也不披件衣服,受冷了怎麽辦:

“快睡下,你的燒還沒有退。”陳淩緩緩仰起頭,晃著腦袋問道:

“我已經睡了幾天了?頭暈暈的好難受。”未說完,韓碩緊張兮兮的壓著陳淩的肩,想讓他趟下去。陳淩死活不願意,厥起嘴,嫌惡的說:

“這衣服貼的我冰涼冰涼的,讓人直哆嗦。”韓碩這才翹起嘴角,安撫的扯高被子,裹住他單薄的身型。

“別發牢騷了,我給擦擦身,等會帶你去醫院。”韓碩把水盆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床沿,背著他,彎腰攪幹毛巾,轉過身抖開毛巾:

“怎不脫衣服?”韓碩見他警戒的盯著他,一動不動。便眨眨眼,戲謔的調侃道:

“原來你等我來幫你脫啊!早說呢。”韓碩扔下毛巾,躍躍欲試的朝陳淩逼近,兩手猥瑣的一張一握。陳淩連忙大吼:“我自己會脫,你、你閃一邊去。”韓碩笑著重新攪幹毛巾。陳淩脫下上衣後,不由得顫了下,好冷,很快,熱毛巾鋪天蓋了下來,接著移到頸窩處輕輕擦拭。陳淩紅著臉想搶過毛巾,卻連個角都摸不著,暗恨自己的虛弱。熱毛巾擦去身上多餘的汗水和油脂,清爽了許多,但陳淩好像生起氣來,抿唇不語。韓碩也不問,埋頭舉起他的手臂,裏裏外外的擦個幹淨。

緊接著韓碩扯他的褲子,陳淩慌張的抵著他的胸口哎哎亂叫。韓碩佯裝可親的摸摸他的頭:

“擦完上身該擦下身了。你剛才不是覺得那衣服粘的你難受麽。擦完了,穿上衣服,然後吃點粥墊墊饑,就可以出發了。”

見陳淩遲疑了半餉,索性先扒了他的褲子。修長、白皙的雙腿映入眼簾,韓碩隻當是擦一件珍寶玉器,摒棄欲念,柔情似水的托起他的腳底,撥開腳趾間的空隙輕柔擦拭。

“能不能不去醫院?”聲音雖輕,但還是被韓碩捕風捉影般聽出些乞憐的味道。舉目查看那人的神情,陳淩兩旁的劉海散在中間,遮去了他的星眸。韓碩放下手頭的動作,撩開頭發,撫上臉頰。陳淩垂眉斂目,狀似羞赫。

“你怕去醫院?”此話正中陳淩的要害,氣喘的辯駁道:

“誰、誰怕了,而且我也沒生什麽大病,休息幾天就好了,何必浪費錢呢。”

“可是你一直高燒不退,要是燒壞了肺或是腦子不就成廢人了麽。雖然我不介意養你一輩子。”韓碩說到後頭也厚臉皮的笑了起來。陳淩用腳踢踢,揮掉頰上的手,賭氣:

“你別惡心了,想包養我,下下輩子也輪不到你!”

“好,好,好,不跟你開玩笑,換上衣服,等會讓醫生來整治你!”

“不去!不去!不去!”一連三個不去,陳淩鐵了心的鑽進被子裏,悶住頭。說到他為何怕去醫院,追溯到5歲那年,因為韓碩的關係,他的手縫了好幾針,且說當時麻醉都沒來得及發揮作用,那醫師就開始‘穿針引線’,疼得他差點哭鼻子。韓碩好笑的扯開他被子,怕他給悶壞了。陳淩倔得像頭牛,鼓動起被子,掩飾被窩裏的濕氣惹來太的不快。誰知一顆頭顱鑽了進來,然後身體使勁的擠進同個被窩裏,陳淩驚駭不已,縮在一角,黑暗中,唯獨一雙犯著幽光的瞳孔盯著他。

“真的不去?”被子裏傳來的聲音飽含怒氣。陳淩咬緊牙關,不予理會。韓碩在黑暗中狡黠一笑,整個身體擠進被窩裏,陳淩掙紮中被他扣住雙腕,黑影便欺了上去。熱氣噴灑在脖跡,引的周邊的毛發搔起癢來。

當兩片唇冷不防觸到另兩片滾燙時,猶如電流襲過,壓在身下的身體明顯一僵。輾轉在唇上的吸允傳遞著危險的訊息。陳淩想過去反抗,可兩隻手如鐵箍般牢牢的桎梏在身體兩側,不得動彈,承受著韓碩肆無忌憚的侵略,纏繞在舌尖的甜蜜蠱惑著口中溢出的呻吟。陳淩狠狠的咬了口韓碩,可惜構成不了直接的傷害。韓碩也知道自己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不過現下也不是說停就得停的。

韓碩壞心的回咬起身下人的紅果,陳淩顫粒的吐字不清:

“裏豬手...表配無,捏個聞碳!嗚....(你住手...別碰我,你個混蛋)”陳淩曲起手指,經不起挑逗的病體扭動起身型,減緩一波又一波帶來的刺激。曲起的腳趾難耐的床單上摩擦。留戀於胸口的菱唇細細的吻到了肚臍,打著圈兒,分開兩條長腿,舔舐著大腿內側的嫩肉,陳淩痛苦的糾結起兩旁的床單,即使扯亂了,還是無法阻止將要出口的美妙歎息。

“哈....啊......啊哈啊。”突然間身下一涼,底下的動作毫無間歇似的玩弄使得陳淩呼出低吟,忍不住扯下頭上的被子,瘋狂的吸氣出氣。韓碩硬是不給陳淩有喘息的機會,封了他的口,掠奪嘴裏的空氣。見陳淩憋成豬肝樣,煞是可愛,舍不得離開他柔軟的唇,小啄幾口,拉出一縷銀絲,沙啞的音調裏潛藏著對愛人的欲望:

“既然你不想去醫院,我有責任來照顧你,所以我決定盡快讓你出一身汗。保管你藥到病除!”陳淩真想拔下他的頭發,竟然厚顏無恥的扯謊!

正當兩人僵持著各自的原則時,熱源悄悄的抵進兩腿之間,陳淩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慌張的說道:

“你不會想對我做那碼子事吧?!”不等答案脫口也能讀出韓碩眼中撩起的熱情。

“反正上次你和我都做過了,重溫下,也沒什麽不好。”陳淩更是白眼翻飛,上次根本就沒做,吐了他一身不說,他將計就計騙了韓碩,自此換得茫然...不對,是清淨。想不到自己還是落得被侵犯的下場,他好不甘。

下身忽覺異物侵入,疼得他直往後縮,韓碩也忍的辛苦,見陳淩緊繃著臉,他隻好用唇來安撫他的痛楚。

“嗚...哥哥...。”韓碩一滯:“你喊我什麽?”

“哥哥!哥哥!”陳淩越喊聲調越高,瞳孔裏浮現起的氤氳,猶似他不肯滴落的倔強之淚。他是在控訴韓碩對他的不公平!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他!他要的是最純真的感情,而不是報複索然的產物。多麽的諷刺啊,倆個人的身份既是兄弟又是仇人。

“不說話並不代表你不知道,韓碩,你要是真的恨我,求你別用這樣的方式來踐踏我。在你眼裏我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你軟肋上的一根刺,但我從沒想過借著半分血緣來和你爭點什麽,我隻想和我的母親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而你可以繼續在自己的王國裏叱吒風雲。如果不能化解你的仇恨,你隨時可以用其他方法打壓我,直到你滿意為止。我不希望今後的你活在偏執,扭曲的世界。當我再次遇見你時,我感歎你還是沒變,傻傻的,把所有的情緒置放在臉上,你的笑,你的怒,你的柔情。”陳淩的指腹攀上了韓碩的臉頰,略微冰冷的摸索。此刻的心碎了一角,赳赳的流出血來,疼的他再沒有勇氣來麵對韓碩。

隨著韓碩擰起眉頭,撮緊陳淩的手時,他幽幽的問:“那你為何流淚?”陳淩苦澀的回答:

“我怎麽可能流淚呢!”說著掙開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臉頰,可又被韓碩擒住,一把抱起他,溫柔的圈住他給予體溫:

“是我傷你太深了麽?說我傻!你自己不是更傻!”陳淩不懂他的話意,晶瑩的淚滴無聲的落在胸膛間炙熱無比。

“我知道你察覺出我倆的關係,所以我想鄭重的告訴你,我的確恨著你我相連的半分血緣,但我更恨的是另一個人!”另一個人?陳淩側頭,疑惑的瞅著韓碩稍短的胡茬下巴。韓碩深情款款的吻上陳淩的眼睛,有種異樣的感情漲滿自己的胸口:

“比起恨,我更愛你!”吻去淚水,陳淩愣在韓碩的懷抱裏,低吼著不可能!韓碩趁機虜獲粉唇,且加以柔情的化去冬雪的一吻直叫人誤以為自己是被人寵愛著。吻完後,陳淩羞紅著臉,小聲的重複不可能三個字。韓碩憐惜的摸摸他的頭,開口道:

“我不介意你是我弟弟,因為我們不存在有親情。既然認定了你,我就不會放手。可能你會懷疑我是不是在說笑。但我會用行動來表示我對你的愛。”

“我們兩個都是男人,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無子嗣的傳宗接代,你認為你的愛能多長多久?包括時間無情的流失,我將越變越老,到時你不要我了,我還有能力去找其他的女人結婚來忘掉你嗎?”

“你敢!我不許你說喪氣話!你是我的!幼年的懵懂感情教會我應該把握現在,讓你隻看我一人,每天想著我的事,陪你一起慢慢變老。不是胡話,是我給你的諾言。”緊緊束縛於陳淩的雙手,顯示著自己的所有權。陳淩心中的呐喊仿佛訴說著:此生逃不掉了,逃不掉了。諾言將是陳淩的枷鎖,陷入無盡的深淵,沉淪於不醒的夢境。

有恨才有愛。缺愛症候群體對愛的饑渴是一輩子都喂不飽的。在期盼他人愛的同時,不斷的用理智來壓抑自身的欲望,往往當他們認定那個人是自己的一半後,同洪水猛獸般溺愛對方,把屬於自己的一切與另一半共享。有人說他們過於盲目,他們則用自己的肢體語言來傾訴去愛和被愛的證據,捧在心間,好好嗬護。

韓碩凝視著懷裏哭紅眼的愛人,滿載了心疼之意。等他們互訴衷腸後,韓碩聞著牛乳般的體味,琢磨著嚐起來味道會如何?伸出舌頭描著陳淩耳朵的輪廓一路舔去,含住耳垂,吸允輕咬。陳淩汗毛一凜,瑟瑟發抖。以為蒙混過關,想不到那匹狼比想象中更注重性欲的需求。

“嘿嘿!陳淩,你就從了我吧!”大灰狼作勢撲倒陳淩,爪子又捏又摸,待宰的羔羊無力反抗,隻有被享用的份。直到某人的分身埋進陳淩的身體。陳淩痛呼:

“你個死變態想疼死我啊!說是保護我,愛護我!其實你恨得我想屁股開花是吧!”

“咦?這也是愛的表現啊,難不成上次我沒對你...好啊你!把我騙得團團轉,看我怎麽教訓你!”韓碩狼吻般在陳淩的胸口種上好幾個草莓。陳淩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掌嘴的心都有了,露餡兒就該縫起來。

一日歡好,果真像韓碩說的,藥到病除。陳淩氣紅著臉說要回家。韓碩死磨硬泡才把陳淩安頓在家中,說是身體需要進補,住幾天等病好的差不多了再送他回去。陳淩磨不過他的嘴皮子,睜隻眼閉隻眼鼓搗著韓碩買來的飯。

嗬護備至的養了幾天病,陳淩說什麽也得回去。除了替換衣服不說,再不工作,就要成失業人口了!韓碩大言不慚的出口:

“大不了我養你!”陳淩沒把他揍成王八算是手下留情了,他有手有腳,不需要他人的照顧。何況他儀表堂堂,德才兼備!不曾落得要別人包養的地步。

韓碩繞不過他的決定,各自退一步,送他回家。到了門口,韓碩發揮自己的牛皮糖攻勢,硬貼著要陳淩請他去家裏坐坐。無奈陳淩用鑰匙打開門,孰不知引狼入室。

韓碩東看西瞧,打量著陳淩母子的起居生活。房間雖小,卻打掃的幹淨。陳淩作為房子的主人,有義務給客人倒茶奉水。韓碩接過後不客氣的大喝兩口,誘拐著小綿羊與他同居,然後你儂我儂的生活畫上個句號。

陳淩一臉煞氣:“別這樣盯著我看,我不會同意的!我離開了,我媽怎麽辦!”

“你媽在找個人嫁了,那就不孤單了!兒子由我照顧,多好!”韓碩自說自話的靠在沙發上高談闊論。

“好P好,你就想著你自己,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我眼瞎了才沒識清你的為人。失策!失策!”陳淩麵無表情的拍著沙發上的坐墊,剛要坐下,韓碩長手一撈,美人抱滿懷。

“別生氣,我不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嘛,不要拒絕我,陳淩。”熾熱的眸子認真的注視著他,索求著一個答案。

陳淩紅著臉,一陣頭皮發麻:“手癢了,剁了就安分了!”兩隻賊手毛手毛腳的探入單薄的衣料裏撩撥情欲。

“啊.....。”陳淩嚇得捂住自己的唇,而罪魁禍首笑得格外淫蕩。憤怒使然的陳淩掐弄他的脖子,臉早已紅成了炸蝦。韓碩並無停止自己的惡行,掐弄著紅果,另一隻手遊移於光滑的背,挑逗陳淩。

“死變態,死色狼!在外麵還括不知恥的**!你不熱,我還覺得熱呢。”陳淩哪是因為夏天出汗,令他恐怖的是某一硬物頂著他私密處,冷汗直冒。

韓碩勾下他的頭,低啞的在他耳邊蠱惑:

“陳淩,你喜歡我嗎?”熱氣噴灑進耳窩,癢癢的。陳淩立馬反射性的反駁:

“我才不喜歡你類!”

“真的麽?”

“嗚....你...”陳淩按捺不住的在韓碩靈活的動作下俯首稱臣,扭動腰肢,極力想離開韓碩的控製。韓碩忙烙下一吻,親吻他的鼻尖。

門外突然響起重物滑落的聲音,在整個安靜的樓道裏顯得突兀。陳淩扭頭撇過窗口,身型石化。接著門扣的轉動清晰的鑽進陳淩的耳朵裏,為之一顫。不是別人,正是出差回來的陳母。銳利的眸子掃過衣服淩亂的倆人,冷言冷語道:

“韓先生,我的兒子承蒙你關照了。現在請你回你的地盤去,我有話要和我兒子說。”韓碩當然聽得出對方下的逐客令。陳淩一骨碌從韓碩爬下來,衝到母親的麵前,想解釋什麽,卻換來一聲震耳的巴掌聲。陳淩捂著臉,低下頭,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韓碩一驚:“陳淩,痛不痛!”陳淩搖晃著腦袋,不發一語,當下韓碩焦急的再次詢問。陳淩打掉他的手,低吼:

“你先回去!”

“陳淩,我...。”

“回去!不要讓我恨你!”落在半空中的手,遲疑了一會兒,握拳放下。哀怨的朝陳淩看了一眼,與之擦身而過,既沒有停留在陳母的臉上。

關上門。陳淩的母親在沙發上坐下,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陳淩過去。陳淩的母親側身去撫摸兒子的臉頰,紅腫了一片。心中也跟著疼了起來。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陳淩呼喚了聲:

“媽媽。”陳母環抱起兒子的身體,起了話頭:

“別怪媽媽下手狠,我是為你好。答應媽媽,不要和他見麵了,好嗎?”

“對不起,媽媽,我辦不到!”陳淩能感受母親聽到話後,手圈一緊。

“為什麽不聽我的話了!小淩,以後媽媽不會打你,好好待你,你不能滿足媽媽的要求嗎?”陳淩的母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兒子在男人的懷裏沉淪,且對象還是那人的孩子。這怎麽可以,兩兄弟...成何體統。

“你覺得領用錢不夠,開口跟媽媽說,媽媽可以都給你。”

“媽——!”兒子威嚴的打斷了母親的遐想,他要的東西可以自己賺錢買,他不小了,以為自己和韓碩純屬為了他的錢!真是看輕了他,刺痛了他的自尊。

“我要怎樣做,你才能離開他!你說!”母親非要把兒子的死腦筋扳回來,說什麽也不許兒子和他在一起。暗地裏陳母把韓碩的祖宗問候了個遍,公開誘拐她家宇宙超級無敵霹靂美型聰敏伶俐的兒子。

“對不起,媽,我辦不到!”陳母膛目結舌,咬起指頭,忿恨不已:

“哼!翅膀長硬了,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你中他毒了不成,竟然堂而皇之的和男人親親我我!要是別人問起來,你兒子多大、結婚了沒?難道我要笑著說我兒子喜歡男人,跟男人跑了嗎?”

“我又沒打算結婚...。”陳淩小聲的嘟噥。母親隻當沒聽見,看來得下點猛料,做母親的不為孩子著想,到頭來後悔的不單單是孩子本身。

“你敢再和他來往,你老媽我就不認你!”

“媽!”陳淩清楚其中的嚴重性,他希望母親不要逼他做抉擇,他也了解母親的一番苦心。可是一切都來的那麽突然。他不是笨蛋,別人對他的好,他懂,但是一輩子的事,誰又會知曉,隻有抓住眼前的幸福,才能照亮前方的道路。

陳淩反問:“媽媽為何會愛上爸爸?因為他有錢有勢,能給予你物質上的虛榮心?”響亮的巴掌聲擴散在廳內,母親呆愣的瞅著自己的手掌,留下了火辣辣的痛楚。母親摔門而出。陳淩獨自垂目的坐著,兩手相握的關節處犯白。

恬靜的他扯出一抹笑,答案本就在心中。因為愛一個人,可以無限的付出,不求回報。母親並不後悔生下他,他仿似上天送給她的禮物,代替父親來承受母親的愛。即使不在身邊,那份愛蝕入骨髓,磨滅不了,生生不息。

陳淩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此刻他們最需要時間和空間來磨合母子之間的敏感源,他不是眾人鄙夷的恥辱,他是母親驕傲的兒子。他不會丟下母親,現在是暫時的,等他找到突破口,他會回來,做母親最孝順的兒子。

陳淩拎上行囊,拉開門,轉身麵對自小生活的房子由衷不舍,17年來的回憶衝徹於每個角落,歡聲笑語,愁眉淚眼在關門之際悄悄的鎖進一個‘大盒子’裏。

韓碩聽見門鈴聲,打開後,布滿陰沉的戀人站在門口。沒等他開口詢問,陳淩撞開他的身體自發的脫了鞋子走進大廳。韓碩沒有生氣,反而揚起嘴角關上門。

“你是不是該向我道歉?”陳淩扔下行李,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兩隻手臂伸展開來,搭在沙發上一派悠閑。

韓碩無視陳淩的責問,渡到他身邊,一腳彎曲跪在沙發上,一手撐著沙發邊緣。如同一座圍牆掩住沙發上的人。

“我做了什麽錯事惹你不高興了?”另一隻手撫上陳淩的麵容。陳淩不屑,隨手拍去,目光如炬的仰起頭:

“貴人多忘事。這麽巧你對我做的事讓我媽看了去。怎麽就碰上了,你說巧不巧,你未卜先知還是...早有企圖?!”

韓碩側身坐在他的身邊,婆娑起自己的手指緩緩道來:“我不是未卜先知,也不是早有企圖。往往我就很幸運的發現你母親回來時,發現窗口開著,以為你在家便習慣性的探頭。利用這個機會,我對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以後你也無須掩飾你我的關係,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不是很好嘛。”

“卑鄙!”陳淩眯起眼,略帶薄怒的盯著他。韓碩大笑:

“你算你罵我卑鄙,我還是會這樣做。你是我的!我不許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這樣做,都為了你好,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為了我?怕是為了你吧。對著同為男人的我**,玩弄我來發泄你自己的欲望。順便找個振振有詞的理由來框我。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或是說你有自信我不會怪罪於你?你認為人心是石頭做的對吧,被你一胡搞,不單我無家可歸,更是斷絕了母子關係!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韓碩大喝,擁住陳淩:“怎麽罵我,我都忍了。我就不喜歡你貶低自己。就當是為了我,但也包括了你。你想過今後都得偷偷摸摸,不如把事情攤開告訴你母親,讓她來判斷。她是有權利的。如果你想瞞著她,我也不會罷休,因為我從不委屈自己。我愛你要比你愛我的多。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我們今後的生活。”

陳淩任由韓碩抱著。哎,事態發展的太快。韓碩又是行動派,被他一攪合計劃全打亂了。他不是沒考慮過,而是時機不對。他的母親再怎麽開放,突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會是什麽樣的感受。說回來,韓碩的緊張出自他的本能。他害怕自己離開嗎?

“陳淩...。”

“恩?”

“給我親親好不好?”韓碩作勢準備享用懷裏的‘美食’。難得陳淩乖乖的給他抱,不趁機吃豆腐,對比起自己。

韓碩眉角上挑,十指拍合大喊道:“我決定了!”韓碩嚇了一跳:“決定幹啥?”

“我自己找房子住。”韓碩如臨大敵,不敢置信的大叫:

“我不要!你可以住我家!”陳淩指著他的鼻子,決絕道:

“我決定的事從無悔改!”哼!和韓碩住在同個屋簷下,他不僅屍骨無存,到時精盡人亡也說不定。

韓碩看中了陳淩一貧如洗,積蓄則留給了他的母親。至於找房子,韓碩不提供額外的服務,任由陳淩每天早出晚歸。直到某天傍晚,韓碩由陳淩的微笑中看出了一絲線索,對他來說,可能是壞事。

陳淩哼著曲抹著盤子,心情比中了500萬還要來的歡暢。

“心情很好啊。太陽從西邊出來咯!”韓碩食不知味的話,外人聽來,顯得諷刺。而陳淩不起不惱,歡快的點著頭直哼哼。韓碩咬牙切齒的繼續詢問高興的理由。陳淩告訴他:

“淑姨幫我找了間房子,離公司不遠,雖然是二手房,裏麵的設施齊全,聽說是上一家房主因為要回別地長年出差,東西帶不走,一並留下了。淑姨頂了下來,你也知道我身上沒錢,先付了一半,之後慢慢把錢還給淑姨。本來她還幫我客氣說是不用,我覺得這樣不好,提議貸款製。我隻要努力半年,錢就可以還給淑姨了。好康啊~”越說韓碩的臉色越不好看,黑著臉,仿佛別人欠他錢似的。

“我家就是你家,住的好好的,你怎麽還是搬啊!”陳淩理解他的意思,搖搖頭說:

“你家過多的精致,我住不慣,空落落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韓碩的大少爺脾氣說發就發:

“胡扯,你要的感覺我都可以給你!你覺得房子太空我可以在增添家具,就算你把屋子弄髒了我也不會說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陳淩放下手中的盤子,解開圍裙,主動環上韓碩的腰,貼著胸口悶悶的說:

“我要的感覺是家。”家?韓碩莫名的回抱著他,難道他給予不了麽?陳淩從他的眼中讀出了疑問,蹭著胸口,陳淩續道:

“你的家很大,品味也很高。相對平民口味的我有時覺得太過奢華,格格不入。而且房子很大,住的人又隻有我和你,空曠中又覺得隱隱不安。可能我是一輩子享不了清福的命,勞碌奔波比較適合我。”弦外之音,陳淩討厭有錢人,韓碩正好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韓碩不同意陳淩的觀點,急急的說:

“大不了我再買間房子給我們住,裝潢由你的喜好來設計,好不好?”陳淩抬起頭,雖心中欣慰,卻還是搖搖頭:

“不要拿錢來壓我!我不吃這套!用你最真的情來對待我便足夠了。”陳淩,韓碩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暖暖的。有一種衝動驅使著自己把所有的好用在陳淩的身上,希望他永遠依偎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現下的情況,不是束縛對方,而是滿足他,讓他開心,幸福。

“搬運的日子確定了麽?”

“恩!到時來玩。”陳淩墊起腳,主動獻吻。韓碩神情的回應,胸口賺足了幸福。

已經101天了,陳淩汗流浹背,上身赤裸,額頭的汗水順著他的輪廓蜿蜒流淌。坐在他對麵的韓碩,雙目凝重,水珠凝在長睫上,每次顫動下,匯聚成的水珠落在席子上,隻身一條內褲,緊緊的盯著陳淩,考慮下一步“策略”。說來自從陳淩搬進個體一室戶後,韓碩就沒怎麽回家,硬是擠上木板床和陳淩同床而眠。

靠近窗外,知了掛在樹上不厭其煩的鳴唱,屋裏熱氣騰騰,上空火花迸裂,對侍的倆人無視自身大汗淋漓,捍衛地盤的警戒眸子觀察對方的舉動。門雖敞開,卻無法吹散屋內的熱流。

“嘿!我回來了,看我帶了什麽?”陸海濤抱著箱子,跑進他們愛的小窩。倆人無動於衷,陳淩心一橫,甩出姐妹搭子,手中握有最後兩張牌,熱汗也隨之落了下來。陳淩感歎走在邊緣的小醜,要是輸了,今晚屁股開花。懷著一絲僥幸,陳淩詭異的扯出一抹笑。韓碩心一賭,瞧著自己的牌,猜測陳淩手上的兩張是對子還是單一的數字。陸海濤在他們耳朵兩邊各喊了兩聲,無人回應。隻好靜默不語,等他們打完了,再開口。韓碩也做足了思想工作,賭一把,看誰笑的最後:

“不要,你來!”陳淩頓時樂開了花,弓著身子,劉海遮了一片視野,之後微抬頭,向左一扭,留出半隻眼睛,特有氣氛的邪佞道:

“不好意思...一對十!”韓碩愣是把牌扔了一地,說是不算。陳淩勾著他的脖子,威脅:

“說話不算數!休想以後碰我!”

“你!可惡!”韓碩垮下嘴,甚是不滿意這個結局。陳淩暗想:哼!老子可不是乖乖被壓的主!陸海濤咳了數聲,喚回倆人的神智。

“陸海濤,什麽風把你吹來了!”陳淩壓著韓碩的背,勒著韓碩的脖子俏皮問道。

“我啊是來救濟下你的貧民窟,順便見見老朋友過的如何。果然...滋潤啊。”瞅著倆人全身是汗的貼著,也不覺得難受,佩服的五體投地啊。指指箱子,陸海濤說明自己的來意。陳淩從韓碩的背上爬下來,研究起箱子,大喊道:

“韓碩!是空調誒!”孩子般的叫喚韓碩寵溺的摸摸他的頭。陸海濤雙手插腰,很是滿意他們表情,無聲的訴說:誇張他吧~他可是做了好事!

轉眼陳淩搔著頭皮,無奈的說:“哎,感謝你的空調,可惜我們不能裝!”陸海濤詫異,環顧屋內,見泛黃的老舊空調掛在上麵,沉聲問:

“我看你那空調老舊也壞了,正好換上啊!”陳淩糾起眉毛,氣不打一處來的罵:

“你不清楚,這樓老舊,供電設施落後,造成電力不足。現在冰箱要用電,加上個電飯煲在煮飯!離不開的電風扇威力不夠強外,超過三種電器使用,保險絲就報廢!空調的功率又大,話說牆上的空調就這麽燒壞的,害我摸黑修保險絲!”

“韓碩的屋子空著,你大可搬到他家住啊,好食好住的,多省心。”

“不要!”陳淩斷然拒絕他的提議,陸海濤摸不到邊。

“因為這裏有家的感受~”陳淩笑的格外的燦爛。陸海濤腦待停頓了下,馬上又運作了起來。明白歸明白,看看好友的苦瓜臉,瘦了一圈,辛苦了...

“海濤,我給你倒點冰水吧!順便玩會撲克?”陳淩打開冰箱,拿出冰水。陸海濤點頭,反正今天就是找他們玩來的,恭敬不如從命。

當電飯煲跳到黃燈發出‘滴’的聲音時,三人休克的坐在床上,一絲不掛。陸海濤後悔自己的決定。脫光了給人看不打緊,屋內就像個蒸籠一樣,炙烤著身心。拿起旁邊的冰水往嘴裏倒,才幾口就蒸發沒了。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好友甘之如飴的陪著陳淩受罪,勇氣可嘉。

誰知第二天,陸海濤碰上好友韓碩。一進辦公室,空調打的像北極冰川似的冷風。韓碩活像個無事人,大吐苦水。陸海濤坐在位置上直打哆嗦。不久得了熱傷風。韓碩嘲笑他沒用!陸海濤擦著鼻涕,忿恨的咒罵韓碩和陳淩這對活寶折騰人。

秘書顫巍巍的把文案遞交給韓碩,手中冷汗涔涔。辦公室的裏外可以用冰火兩重天來修飾。首先韓碩過濾了調研報告書,秘書著重指出黑馬上架的大型企業公司——施裴格,公司的老板尚未查處點眉目,隻曉得公司三年前開始起步,雖不搶他們的生意,但值得注意的一家公司。說不定施裴格突然雄起,市場又得重新洗牌,而自己的公司會麵臨不必要的衝擊波。為了紮實根基,秘書不得不提。韓碩的神色隨著秘書的報告變幻莫測。最後韓碩點點頭,簽上大名交由秘書歸類檔案,安排後期會議,始終沒提到點子上,讓她一頭霧水。

韓碩起身,站在落地窗後的眼睛眺望遠處,精眸深不見底。

大熱天的,情願跟愛人去超市吹空調也不想蹲在家你活受罪。陳淩剛做完工作,韓碩等不及叫上他去超市購物。手牽手,無視他人的異樣視線,走在大街上引人眼目。倆人統一的帶上太陽眼鏡,韓碩SHOW出自己的完美身材,身穿灰色背心,下身是平角運動褲,腳踩沙灘鞋。陳淩一如淳樸,一件米色襯衫配長褲,清爽不已。一個野性一個儒雅,全麵虜獲了在場的姑娘們,揣測他們的職業是否和模特有關。

拎著大包小包,他們有默契的來到流動冰欺淩車麵前,數了數零錢,買了兩支蛋筒冰激淩。

“陳淩,你絕不覺得我們又回到了從前?我每天給你買支冰激淩,你都會對著我笑。生氣時,我買來討你歡心。而且你喜歡吃香草味的,甜甜的,和你一樣有料。”

陳淩斜眼:“吃就吃唄,感慨萬千。你除了買冰激淩討好我,別的方麵就像根木頭,敲一下才有反映。榆木腦袋!”

“化了!化了!”韓碩佯裝幼年時的音調,大喊。陳淩見冰激淩流在了手上,黏糊一片,皺皺眉,加速舔舐。韓碩看不過去,執起他的手,舔起上麵的冰激淩。陳淩一愣,呆呆的瞅著他在眾目睽睽的人行道上演起煽情大片。舌頭掃過手指傳來癢癢的感覺。垂下眼簾的韓碩越發的襯托出卷翹的睫毛。陳淩心中打鼓,仔細看著家夥,長的還不錯嘛。韓碩調皮的摸了摸他的頭:

“我的美貌無與倫比,連你也看呆了~說!你喜歡我嗎?”直球飛來,陳淩當然勝券在握的反擊回去:

“你好惡心!竟然拿你粘膩的手摸我頭發!找死!”起腳踩在韓碩的腳趾頭上,痛得他彎腰壓住腳趾頭上喘氣。

“好啊!你個陳淩!把買冰激淩的錢還我!”

“來追我啊!哈哈!笨蛋!”陳淩假扮鬼臉。韓碩追了上去。滿載燦爛的笑容。

夏日洋溢著青春色彩,太陽底下的嬉鬧揮灑著汗水與童真。曾經也上演過同樣的劇目,眨眼間和他們的身影重合,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管韓碩去哪,都會帶著陳淩。一個夏天,他們避熱去了不少好地方。包括美國阿拉斯加州。起因是一通遠洋電話,瞬間令韓碩打回原形。除了惡聲惡氣的衝著手機吼,其餘沉浸在熟練的美式發音。隨後陳淩接到韓碩的電話,隻字不提囑咐他拿好護照,1個小時後在某某機場等候。陳淩迅速向上司請假,趕回家中,收拾些東西又火速趕往機場。韓碩與他會合,乘上小型客機飛往美國。

到了目的地,陳淩始終不明白自己所站的位置。金發碧眼的人們擦肩而過,更多的是英文字母鑽入自己的腦袋裏當機。跟著自己被塞入加長型的豪華轎車,陳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我們去哪裏?”雙眼掃視外景。

“待會你就知道了!”敷衍了一句,倆人不再說話。陳淩調整姿勢,瞧著窗外。

車子駛入一條長道上,隔離了城市的喧囂,風景也變得如出一轍。收會視線,陳淩靠近韓碩的身邊,看著他疲憊的睡容,不舍的牽起他的手。韓碩立刻睜開了眼睛,他將要麵臨一場‘戰爭’。閉目養神是戰前最好的輕鬆方法。握緊了陳淩的手,他露出微笑。

剛下車,別墅門前站了兩排下人,男的西裝革領,女的清一色女仆係列。不苟言笑的彎腰45度,異口同聲的說:

“Youngmaster——!”陳淩的嘴足以塞入一個雞蛋。他知道韓碩是有錢人,卻料想不到電影中的陣勢實體化。陳淩不安的跟著韓碩進入房子。一眼望去,奢華不失端莊。風格還是巴洛克的。接著倆人走進一間書房。寬敞明亮,紅木的案桌後麵是整個牆麵大小的書架,牆角擺放著老式擺鍾。繡花地毯鋪滿大理石上,落地窗戶一塵不染,飄逸的白色窗簾隨處搖晃。

突然倆人聽見不雅的聲音,混雜著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細微呻吟。陳淩麵窘,好像他們撞破了誰的好事。扯扯韓碩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出去,可韓碩一動不動,像個中了定身術。

“死老頭子!你還不快出來,我沒耐心等你做完!”當下,陽台後的聲音停止了。陳淩後退了一步,猛盯著窗簾後的動靜。

一個女人低下頭,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韓碩目不斜視,仿佛見怪不怪。那名女子身著女仆裝,慌忙的向他們點點頭衝了出去。跟著身掛睡袍,手持紅酒玻璃杯的中年男人撥開窗簾。

他笑著把玻璃杯置放在桌案前,眼角由上揚的嘴角拉扯出皺紋。陳淩躲在韓碩的身後,細細打量此人。無聲的冷哼!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他——韓奇穎,年近56歲的商業老將,不敗的神話。即使退隱商界,眾人照樣敬他三分。從外表看,已到中年,眼帶下垂犯黑,兩眼無神,到像個縱欲過度之人。

“將近兩年的大陸發展,業績不錯,所以我想瞧瞧自己的兒子,順便調回美國,接任正式的總裁一職。”

“喔~原來你這麽慷慨的把位子送給我啊,想來你的身子骨也到頭了,這樣吧,我把總公司移到大陸去,好好的研討新項目,如何?”

“混賬!有你這般和老子說話的嘛!”韓奇穎甩掉桌上的被子,應聲破碎,血紅的**染紅了毯上的花朵,增添了一絲嬌弱。

“既然我接下你的位子,有權利稍做改動。我想總公司的人員也不會阻擾我的決定!”

韓奇穎吹胡子瞪眼:“你想毀了BOLLENBOO的未來麽?我花了錢養育你,不是用來忤逆我!是為我辦事!

你太讓我失望了!韓碩!”

“哼,我就是想毀了一切,包括你!你根本不值得我的尊敬。母親瞎了眼會看上你!你不配!”

“你敢再說一次!我打斷你的腿!不僅我會讓你一無所有,而且身敗名裂!你吃的用的都是我施舍給你的!你應該榮幸被我看中,拿死人來壓我,你還嫩著呢!”韓奇穎靠近韓碩的臉,劍拔弩張的撮著兒子的領子威嚇。

韓碩不慌不忙的拍開他的手,整了整皺褶的領子回答道:

“我就喜歡看你跳腳的樣子。在我身上打了水票有沒有心痛的感覺?”背後的陳淩打了個冷顫,韓碩的興趣真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老頭子怕是血壓要身高咯。

“畜生!枉費我培養你,一點兒情麵也不給!就你這些話,我隨時能撤銷你的繼任!到時候人財兩空,喝西北風都嫌牙縫大!”韓碩抿唇,老頭子竟放眼線在他身邊,想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足已信任。的確詭計多端,在商場上混的如魚得水,創造了一個個奇跡的人物。

“至於我反抗你落得的下場早想好了後路。比如說施裴格。”韓碩粲齒,遊刃有餘的頂撞自己的老子。

“你竟敢背叛公司!咳、咳咳”韓奇穎一口水嗆的他啞口無言!

“錯!那是我名下的資產,我的王國!”韓奇穎悒鬱的眸光落在兒子的臉上,想不到還有這招。他看輕了兒子。果真流著他的血緣,論奸詐,老的薑,卻不乏人才輩出的新人。精光乍現,花頭一轉:

“不虧是我的兒子!剛才我隻想試試你的能力,作為我的繼任者,必須有勇有謀。我心中的候選隻有你一人。你的提議我會想一想才能告訴你。要知道我半退休在家,對於外麵的大部分格局,我得好好研究,怎樣,多留幾天如何?”陳淩報以諷笑,算是答應了。老頭子想拖延時間,沒問題,現下無聊,陪他玩玩。

施裴格是他一手創造的企業。立足並抗衡BOLLENBOO,還須花費點時間。BOLLENBOO有足夠的資金來壓製他。當他號召自己的王國時,他已做好長期戰鬥的覺悟。他的人生要由自己來開拓!而他老子的王國純屬是一場模擬站。等到自己的王國穩穩的紮在土地裏時,他勢必侵吞了BOLLENBOO,一並複仇的怒火得到發泄。

就在韓碩走神時,韓奇穎發現了他身後的陳淩:

“這位是?”陳淩上前,挺起腰板自我介紹道:

“你好,韓先生,我叫陳淩。”韓碩心下一沉,不用向老頭子囉嗦!

“是陳淩的朋友?”陳淩點點頭。韓碩不想讓他們有所交集,插嘴道:

“我累了!要休息。”韓奇穎擺擺手。韓碩一把拉起陳淩的手,離去。

“誰叫你和他搭話了?”韓碩把陳淩拉進自己的房間,屋內的格局一點兒也沒變。陳淩趟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我見你們唇槍舌劍煞是有趣。”

“你是在諷刺我嗎?”韓碩壓了下去,與陳淩十指相握。陳淩猛抬頭,撞上韓碩的腦門:

“靠我太近了!”韓碩疼的翻身在他的旁邊躺下:

“淩,你喜歡我嗎?”

“怎麽又提了?”

“我一直想摸清你的性子,除了暴力點,牙尖嘴利外,你什麽都好!可我明明在你身邊,但還是不了解你。為什麽?”

陳淩輕笑:“我又哪裏好了?”

“你啊很可愛,處處為我著想,雖然用的方式比較刻薄。工作也會認真的完成。原則性特別強烈的人。我最愛你的坦誠。喜歡和不喜歡都會掛在臉上。就是容易生氣!”陳淩側過頭,認真的聽著韓碩發表的言論。既然他能說出自己的好壞,為何會不懂他呢?顯然答案不滿意,促起眉頭。韓碩側躺,一手撐著頭,嗬嗬,果真自己引的他生氣了,指腹按壓陳淩的川字,陳淩恨鐵不成鋼的奪過他的手指啃了起來!

韓碩!你根本就是個白癡!!

一大早,陳淩醒來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床櫃上的杯子底壓著紙條。看來韓碩拋下他去早練了。也沒有不快,梳洗後跟著管家在廳內食用西餐。韓奇穎一臉愁態的坐在他的對桌。韓碩猛的想吃完了回屋裏等韓碩,要知道

韓奇穎的表情嚴重打擾到他的食欲了。

“你叫陳淩對吧?!”韓奇穎樂嗬嗬的搭話。陳淩放下牛奶杯,回答:

“是的,韓先生,有什麽事麽?”麵對公式化的回答,韓奇穎不以為意:

“哎!說來慚愧,我家不孝子就愛和我唱反調,昨天給你看笑話了!”陳淩撇了一眼!嘿,老狐狸先禮後兵,必有詐。

“沒事!我都習慣了!到是您吵起架來中氣十足!一點兒也不喘。小輩佩服。”韓奇穎略覺尷尬,馬上找到自己的話音:

“家醜不可外揚,陳淩見笑了!都怪我沒教好他,他母親因為我死的早。那時事業不順加之愛人的離去,使我一蹶不振,哀痛欲絕。沉湎於工作來麻痹自己,便少了心思放在韓碩的身上,逐漸這孩子和我有了隔膜。如今他一點也不感激我的養育之恩,吃裏爬外!多傷我心啊,我花了一生的心血開創了BOLLENBOO,並且由衷的希望他接手我的衣缽,為BOLLENBOO開創新的輝煌!為何他還不滿意?”韓奇穎痛心疾首的捶著自己的心肝,陳淩大致明白了他的意圖。接口道:

“韓先生,您也別難過,男兒誌在四方,他不懂你的苦心是他不了解您,等他回來,我跟他說說!”

“那太感謝你了,陳賢侄。以後有什麽困難告訴韓叔叔,韓叔叔最愛幫人了。”陳淩暗自唾棄!占我便宜!賢侄是他叫的麽!狗改不了吃屎。還叔叔呢!叫了三年也沒見他認出自己!表麵上,陳淩點頭稱是。

韓奇穎見沒了話題,又想著法子向陳淩套套口風:

“賢侄啊,韓碩的女朋友長啥樣啊?漂亮不漂亮?”一句離不開色字,陳淩含糊的答道:

“不瞞您說,我也不曉得他女朋友長啥樣!”的確陳淩沒有說謊,因為韓碩隻有男朋友。

“這樣啊!哎,他都不跟我說那事,害我想抱孫子的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咯!”陳淩聽來刺耳,心裏暗

罵,你家兒子今生算是斷後咯。想要啊——自己生吧。

“對了,賢侄,我看你麵相,很像一個人啊。”韓奇穎瞅著陳淩的臉,長的到不錯,很像記憶中的某人。

陳淩一聽,放下刀叉,認真的回問:“像誰?”

“說不上來......像誰...像誰呢。”類似於呢喃,韓奇穎搜羅著腦中陳腐的記憶。陳淩譏笑,韓老頭的風流賬多的滿天飛啊。

玄關一陣動靜,韓碩踏著輕快的腳步回來了。一襲的晨露微濕了頭發。見陳淩與韓奇穎在一起,不快的張手攔起自己的愛人。陳淩不明所以的情況下韓碩的唇壓了下來。韓奇穎的眼睛瞪得似銅鑼。

綿長的吻好容易結束,發現韓奇穎起身,抖著手指質問陳淩:

“你是陳巧兒的誰?”陳淩大眼一轉,邪魅的說道:

“承蒙你還記得我的母親,小輩受寵若驚!”韓奇穎跌回椅子上,兩個臭小子公然愚弄他。陳淩不是韓碩的朋友,是男朋友!!!而且還是自己的孽種!頗受打擊的韓奇穎根本沒注意到倆人的離開,頹然的碎碎念:

“造孽....造孽...。”

傍晚,倆人迫不及待的乘上客機,回到了屬於自己溫馨小窩。心中說不出的興奮感,將倆人的心串連在一起。韓奇穎的承諾早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們不會逃避。他們是最強的組合。

半夜,擾人的電話‘鈴、鈴’作響。倆人都不願起身,四隻手腳攀著對方纏成了麻花,最後抵不住騷擾,陳淩爬下床,習慣性的看了下鬧鍾,接起後破口大罵:

“誰啊!半夜不睡覺,吃飽撐著!練仙還是成精一邊待著去,沒事瞎折騰,家裏死人啦!再見!”

“等等等!!!!別掛!”

“你叫我別掛,我就不掛,你算老幾?”陳淩剛要掛上電話,那頭的人也火起來了,咆哮著對話筒:

“你姑奶奶我白瑩!你敢掛,我明天殺到你地盤上!活要見屍!”

“你要‘**’對吧!改明兒早點,碰不碰得到我,算你運氣!我掛了!”

“慢——!!你個兔崽子,沒良心的!你媽要結婚了!”爆炸性的新聞炸得陳淩眼都直了,愣是沒反映對方的話。白瑩吼了幾次,就差隔壁阿婆提刀上門了。

韓碩起身,拍著陳淩的肩,問他怎麽了。陳淩手中滑落的電話不停的叫囂,韓碩拾起話筒:

“喂,出什麽事了。”緊接著陳淩與白瑩一同大喝:

“你/我媽要結婚啦!”兩聲夾擊,震耳欲聾。韓碩猛的捂住耳朵,電話順勢掉在地上,摔醒了陳淩。

一大早陳淩徘徊於自家的樓下,他不曉得如何麵對母親。渡來渡去,心煩意亂。最後還是渡回了小窩,悶悶不樂的坐在床沿發起呆。韓碩回家發現屋裏黑不隆冬,打開燈,見陳淩一直幹坐著。詫異的詢問:

“回來也不開燈,搞自閉要有個限度!和你老媽談的順利嗎?”陳淩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慢慢來,血濃於水,何況母子連心,她會聽你說的。要不我明天陪你去?”陳淩還是搖搖頭:

“這條鴻溝總歸要自己跳過去的,沒有人可以幫我!”

“小笨蛋!我永遠是站在你這方的。不要像我當年追悔莫及的時候,眼中隻有一具冰冷的屍體。親情是可貴的。”陳淩千頭萬緒,韓碩摸著他的腦袋,給予鼓勵。陳淩環上他的脖子,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韓碩。隱隱流露的愧疚感捅破了他的記憶深處。韓碩很少提到自己的童年。陳淩至今還記得小小的韓碩推倒他後的眼神,憎恨和彷徨。如果他不出去尋找父親,母親就不會做出傻事。韓碩回抱住陳淩,貼著他的胸口,傾聽心跳。

第二天,陳淩鼓足了勇氣踏上台階。深吸口氣,剛要敲門,門打開了。令他驚訝的是開門人是個男人。

“DARLING~是誰敲門啊?”陳巧兒抬起頭,臉上的笑容一滯。

“媽......。”

禮堂內,人頭攢動,熟悉的笑臉一一道來。相比下,內堂顯得安靜,新娘坐在梳妝台上塗抹鮮豔的口紅,抿了抿唇,頗為滿意的上揚唇角。第一次做新娘,陳巧兒緊張的貼著鏡子審視自己的妝容。掩不住的歲月痕跡讓她歎了口氣。

“媽,已經夠漂亮了!再抹下去成天仙了!”陳淩打開門就看見母親一臉愁容的端祥樣貌。

“少耍嘴皮子!過來給老媽我披上白紗!”陳淩兩步並一步的走過去,接過發卡和白紗,認真的幫母親做好最後一道工序。

“看看我的手藝!”陳淩雙手搭在母親的肩,鏡中反射出嬌柔的美嫁娘,身後是俊秀的帥小夥。笑起來如同一個模子裏刻畫出來。母親右手撫上陳淩左手的手背,忽然間有種想哭的感覺。陳淩彎下腰,安慰母親:

“年紀一大把了,當心哭花了臉,新郎見了拔腿就跑喲!”

“他敢!”母親撲哧一聲,給兒子逗樂了。轉身拉著兒子的雙手,心有默契的蹲下身,讓母親看個夠。母親撫摸著兒子的臉頰,左看右看心中歡喜,臉上瞬間表露出甜美的笑顏。

“哎~送給男人可惜了!”

“媽!怎麽能用送字啊,好歹我七尺男兒!”陳淩撒嬌的蹭著母親的臉。母親立刻笑逐顏開,這孩子長大了真不聽話,好好的前程不去走,偏偏喜歡上那人。說出來又要給兒子嘮叨了,那天孩子坦露心聲猶如近在昨日,也不懂自己怎麽就接受了!哎~可氣可氣啊!對於倆人的傾談內容純屬母子間的秘密。

“陳淩,你媽準備好了麽?”韓碩西裝筆挺的探出頭,見陳淩環著母親的腰,頭枕在母親的腿上,享受溫柔的撫摸。仿佛聖經裏的詩畫展現在眼前。

陳母朝他招招手,韓碩有禮的走過去。陳淩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母親。母親拉過韓碩的手,接著執起陳淩的手,交疊在一起。母親滿懷期望的說道:

“韓碩,我把我的寶貝兒子交給了你!你可得好好待他!要是他瘦了或是受傷了,我可是會尋上門來討個說法的!”

“我會緊記陳母的囑咐。比你還寶貝陳淩!我發誓!”韓碩豎起三指,字正腔圓的對著陳淩起誓。陳淩笑得如同空穀幽蘭。瞳孔中映著韓碩的身影越發閃亮。

“如果小勇也愛得我如癡如醉,且為了我離家出走就好咯~。”

“老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倆個年輕男子羞赫的紅起臉來。

“巧兒,別說是離家!私奔都行哦!”突然出現的新郎著實嚇了他們一跳。母親一蹦一跳的來到丈夫的跟前:

“瞧你說的~令尊、令堂非常支持我們在一起喔!”吳小勇喜上眉梢的抱起新娘在半空中旋轉。他的父母不強求門當戶對,隻要孩子喜歡,媳婦孝順便了卻了他們的心願了。

母親挽著陳淩的手臂,隨著音樂緩緩踏入禮堂,然後由陳淩交替給新郎,母親挽著吳小勇的手,在眾人的祝福下進行愛的宣誓。陳淩坐回韓碩的身邊,笑容不曾減退。望著倆人的身影,他能感受到幸福包裹住倆人發光發熱。

牧師鏗鏘有力的聲音環繞教堂:“吳小勇、陳巧兒,我在上帝和眾親友麵前,請你們宣告你們願意藉著耶穌基督的恩典結成夫婦。

“吳小勇,你願意接受陳巧兒做你的妻子,與她同度神聖的婚姻生活嗎?”

“我願意!”新郎深情款款的對著母親做出誓言。陳淩雙眼彎成了月牙型,嘴裏呢喃著同樣的話語。

“陳巧兒,你願意接受吳小勇做你的丈夫,與他同度神聖的婚姻生活嗎?”

“我願意!”女音和男音同時想起,稍顯區別的男音從他的身邊想起,不響不輕,正好傳入陳淩的耳裏,扭過頭,與韓碩相視。

禮儀結束後,這對新婚夫婦相繼走出禮堂。白瑩混在一群未婚少男少女中早已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等著母親拋下捧花!

遠遠的韓碩和陳淩站在噴水池的一角。韓碩趁機摸出指環套進陳淩的無名指上。陳淩嫣然一笑,直視前方。身下十指相握,兩枚銀色的指環在陽光的照射下浮出一輪光韻。

END

作者的話:寫的俺抽筋了.....結尾還是稍顯不足....大家見諒~

可憐俺麵臨畢業設計,時間大大的縮短了!!!!在這裏先SAYSORRY啊~

此文靈感來自於我睡不著,半夜理出來的玩意...沒有大綱!腦子雖一起合成卻因為拖拉,進而使文章內容重新安排.......

既然寫了那麽多,我也沒有分章.......俺對不起短篇,變成了中篇......大家唾棄我吧!

貌似沒修改過錯別字.....等大家來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