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水易低下頭，如劍鋒般淩厲的目光，掃在跟隨他從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回來的下屬，冰冷略得一絲顫抖的聲音從牙關發出來，“把文家那些十年前就該死的亡魂——全部殺了！！”

“是，教官！”

“是，教官！”“是，教官！”

“是，教官！”“是，教官！”“是，教官！”

“……”

周圍異人做了一個軍姿，他們軍服上那枚被黑火光澤遮蔽表麵五星的國徽，讓他們猶如一個個從地獄回來的殺神，而是保護人民的軍人。

“哼！”

水易黑發飄動，右手拿著一枚金色懷表，低頭看著那張他與女兒，妻子三人的合照，心頭那陣陣割痛更加強烈。

作為華夏政府一直隱匿的第四大支柱！

他難道會不知道，十年前文憶在黑暗世界內「冥土」、「墮天」、「樂園」三大組織，發布刺殺他妻兒的天價任務嗎？

但他沒有動手，沒有報仇！

但卻把所有怒火全部傾斜在歐洲的黑暗世界！

——這存在著其中有著很深，很複雜的原因。

—嗒，

—嗒，—嗒。

水易渾身上下散露著淩厲森寒的殺氣，他合上那枚金色懷表，朝文家別墅大門前進。

今夜他要讓龍京流血！

讓那些所謂的大家族，看看傷害他水易重視之人的下場會是什麽！

讓他們看看什麽政治、國家重任——在他水易心中都有妻兒重要！

突然這時候——

嗖！

嗖！嗖！

三道破風聲音回蕩而起，頓時三個隱藏在黑色鬥篷下的身影，出現在了水易正前方文家別墅大門的位置上。

九指，不語，白火到了！

一瞬間，

周圍的氛圍變得凝重，水易也停下了腳步，但他卻沒有抬頭去看政府的三大支柱。

“水易，你幹了什麽！！”

沉寂片刻，黑色鬥篷下傳來九指那壓抑著怒火的低沉聲音。

“殺人。”

水易回答得很幹脆，似乎殺人在他眼中僅僅如殺豬狗一般。

“文憶，已經死了！”

九指的聲音冷了下，但最後一個‘絕’字還沒說出口，聲音卻嘎然而止，“——你現在又何必做得這麽……”

“十年前，柔夷的死……”

水易黑色長發將他表情遮蔽，但一對不時從長發縫隙中閃過的冰冷眼神，可見其心中的殺意，“你認為文憶一個十歲毛孩，有什麽本事或渠道可以聯絡到「冥土」、「墮天」、「樂園」三個組織，又有什麽資本拿出那樣天價的懸賞？！”

十年前！

水瑤母親的身死，當時還是一個毛沒長全小鬼的文憶，有可能做出發布懸賞任務這種事情嗎？

這若沒有他背後家族的支持與幫助，就算當時他已經覺醒成為寄宿體，也暫時沒那等本事，沒那樣廣闊的渠道！

雖然十年前文家確實做得很隱秘，讓水易都找不到一絲確實的證據，但不意味著他察覺不了真相，推測不出真相！

“……”

“……”“……”

九指、白火、不語三人集體失語，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半響之後——

“你知道了？”

三人中開口說話的還是九指，他聲音透露出一絲自嘲，可見已經猜到水易知道，但最終卻又忍耐的原因是什麽了。

“嗯。”

水易低低應了句。

“那……”

九指沉默了少頃，想要勸說水易放棄報仇。

“——九指！”

水易抬起頭，一對銳利的目光閃露，冷漠說道：“你說亡妻絕後，是否乃人之大恨！？”

“……”

九指無法回答水易，他若說是的話，那水易一切複仇都等於被他默認承認，若說不是的話，那就顯得他故意維護文家。

左右為難！

一時間除滾滾上揚的黑煙，還有冷冽的寒風外，整個文家別墅前沒有多餘的聲音。

“讓開。”

水易披頭散發，低喝了一聲。

“……”

“……”“……”

九指、白火、不語三人相互對視並立即沒有讓開，顯然來之前已經打定了阻止水易的主意。

“想要我放棄？”

水易眉毛擰了起來，十指豁然被黑火包裹，一股毀滅一切的氣息散露出來，“——如果不怕這裏附近一百公裏變成廢墟，變成地獄那就來吧。”

“水易！”

聞言，九指表情變得十分難看，顯然水易完全不畏準備死戰的模樣，讓他心底湧現更多顧及的情緒，雖然這裏是市郊但如果真和水易戰上，那戰火絕對會在某個時刻燃燒到市區。

如果真的這樣！！

他這個政府三大支柱威信一定大減！

“閉嘴。”

水易知道九指在顧及什麽，但他仍然不會罷休，妻子十年前死去，如今連女兒也死了，他不把與殺他妻女有關的人或組織統統毀了，那他即便活著不過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肉殼罷了，“亡妻絕後乃大恨，如若沒有行動那我水易就不是一個男人！！”

話音落下——

哢茲，

哢茲，哢茲。

一陣金屬鏈子相互碰撞的聲音響起，隻見水易身後升起了寄居在體內，來自澀音世界被放逐進入無盡虛空的‘罪人’。

“——戰否！？”

不同於其他被放逐進入無盡虛空的罪人，寄居在水易體內的罪人渾身覆蓋著一件古式銀鎧，他一出現附近半空出現一個個巴掌大小黑色豁口！

這種黑色豁口！

可以釋放大量與吞魔相同的銀色濁火！

“……”

九指鬥篷下的雙拳握緊，壓抑下內心真實的情緒，耐心勸說道：“水易，想一想如果開戰周圍民眾會遭遇什麽，國家會遭遇什麽，有多少個暗地裏的敵人會乘機出手！？”

國家很多敵人！

若是政府的四大支柱開戰的話，或許整個國家將陷入一次危機。

“哼！”

水易冷哼了一聲，冷冷說道：“十年！我為了國家，為人民在「劍隙」下駐守了十年，每日舍生忘死和數不盡的吞魔拚戰——為此我犧牲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這不是你可以讓我放棄的理由！！”

水到最後，水易渾身上下的黑火湧動，朝著九指走去逼迫他進行最後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