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丹尼爾以理直氣壯的態度偷親之後,瑞雅希終於下定決心和眼前的男人保持距離。

已婚,陌生,卻無比積極。最重要的是瑞雅希隱約感到了對方似乎一直對她隱瞞著什麽,然而那雙含笑的眼睛裏卻從不泄露半分多餘的情緒。

漸漸地,她發現他總是喜歡盯著她,熾熱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變得莫名得緊張。

……緊張?

怪了,她緊張什麽?

“愛麗,請你幫我把廚房裏剛煮好的蝦皮湯拿來陽台好嗎?”蘿絲的喊聲讓瑞雅希驀然回神,怔愣了一下,便蹬蹬去拿了灶台上已經涼透的蝦皮湯,到陽台的時候,卻詫異發現那個男人也在那裏,一身淺灰色的毛衣,似笑非笑地站在陽光下看著她,眸光幽深。

瑞雅希垂下眼,交了蝦皮湯就打算撤,誰知卻有個低沉的嗓音搶先她一步開口。

“蘿絲多不出手,愛麗幫忙澆個花吧。”

美眸當即朝聲源冷冷橫了過去,對上蘿絲時卻已經重新歸於沉寂。

“愛麗你不知道這蝦皮湯對這些花來說是多好的肥料,麻煩你了。”

既然然蘿絲都這樣開口,瑞雅希自然不好拒絕,隻得垂下眸一盆一盆澆著。

丹尼爾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靜靜將方才她區別對對待的眼神收入眼底,唇邊的笑有些苦澀,有些無奈。

好不容於澆完了花,瑞雅希打算功成身退,然而丹尼爾似乎十分熟練地知道該如何盡量剝削她的剩餘價值,又是低聲道:“再過來一下,這花的莖葉長歪了蘿絲要捆一下,蘿絲養得太好了,我可兩把抓不過來。”

蘿絲聞言當即嗔道:“你倒是會調侃我。”

丹尼爾笑得眉梢輕揚,陽光下的側臉格外英俊。

瑞雅希心頭跳了一下,別開目光,咬咬牙走上去幫著扶住花莖。

她從沒見過狄恩那樣笑過,如果是他,那樣笑起來的話……

眼神放空地看著丹尼爾一圈一圈將繩子繞上花莖,指尖總是不知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手,帶著屬於他的溫度,輕輕柔柔,一下一下好像是拂在心上。

瑞雅希方才回過神來,抬眸又是警告地橫了對方一樣。後者卻像沒看到般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幾乎是綁好的瞬間她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剛踏進盥洗室,身形高大的男人卻也陰魂不散地跟著擠了進來,一室空氣倏地變得緊張起來。

“你究竟想怎麽樣。”這話她說得冷靜,其實若不是看在蘿絲那麽熱情的份上,她大可以一走了之。

鏡子裏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長,顯然是也將她的這份心思看得分明。

瑞雅希當即有些氣不過,轉身瞪他,後者卻從善如流地幹脆伸手撐在水池邊,直接將她困在了水池和他之間,眸色幽深。

突然壓抑的氣息充斥了整個空間,他的身上似乎總是有著濃烈的古龍水味道,兩人隔得如此之近她幾乎能感受到由他身上輻射而來的熱量,隨著他逐漸俯身燒得她腳下發軟。

“你做什麽?”她警惕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然而他的唇邊隻是悠長的笑意。

“你不是好奇我究竟想怎樣嗎?”

“我——唔。”

瑞雅希怎麽都沒想到這個男人這般狂妄,竟長腿直逼,握住她的腰,低下頭狠狠壓住了她的唇。

起初隻是唇瓣被用力地吸.允摩擦,漸漸地,對方似乎不滿足了,開始向裏麵侵入。因為毫無心理準備,瑞雅希的牙關根本沒有一絲防備,就這麽讓對方輕易得逞。

隨著唇舌的深入,他們幾乎全身上下都緊緊地貼在一起了,可是壓迫著她的人卻覺得不夠似的,更加緊迫地壓著她。身後是冰涼的大理石,而身前接觸他的每一塊地方卻暗哨般的火熱,瑞雅希宛如置身冰山火海之中,前後夾擊毫無退路。

“唔……”

瑞雅希覺得自己的腰幾乎要被對方給折斷了,本能地想要推開他一點,可是沒有用,反而引來更加強力的壓製,昏昏然,眩眩然,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的氣息仿佛通過口腔傳到了四肢百骸,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混沌中好像聽見陽台上的蘿絲喚他們的名字,心中羞窘不安,下意識地退避閃躲,可身上的人好像要懲罰她分心似的,更加猛烈地侵占起來。

陽台上的呼喚聲停止了。

在她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的時候,狂風驟雨忽然停止了。但他並未離開,唇舌像安撫一般,輕柔地舔.弄著剛剛遭受洗劫的領域……。

良久,他才徹底放過她。

瑞雅希得到喘息的機會,可是腦子卻依然沒有思考的力氣。他的手稍稍放鬆對她的鉗製,她竟然很沒用地腳下一軟,差點站不住了,隨即雙手竟然自發地抱住了他勁瘦的腰。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全身無力,說話聲音極小,丹尼爾好像連半句都沒有聽到似的,灼熱的氣息在她頸間流連著不動。

片刻之後,他稍稍退開了一些,蘊滿波光的眼眸近在咫尺地凝視她,又執起她的手親吻,唇畔含笑。

“嗯,但我是故意的。”

他的一句話又喚起了她方才那些情景的記憶,臉上一陣燥熱,思維又沒用地混亂了。

他抿著笑看她雙頰緋紅的無措模樣,低低笑了出來。醇鬱的嗓音回響在密閉的空間裏,微微震著她的耳膜。

她看著他,蹙眉,眼中卻是依然有些瀲灩的迷蒙,看得他心頭一漾。

“我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笨,”一個字,他說得寵溺莫名,俯身,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喉間帶笑:“還不明白嗎,我在追求你。”

瑞雅希聞言心頭一跳。

哪有他這樣追求人的?

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清俊儒雅的麵容,瑞雅希從善如流地送上四個字:“你很無恥。”

誰知這話似乎不知是哪裏取悅了對方,他終於稍稍離開了她些,笑得爽朗。

“嗯,你說的不錯。”他的嗓音還帶著壓抑笑意的不穩,“但是還沒抓住重點。”

看著他心情愉悅的模樣,她強壓下心頭的悸動輕嗤了一聲。

“重點是什麽?”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唇角輕勾。那摸樣讓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自己是被什麽給盯上的勢在必得的食物。

他看著她因為有些驚懼而睜大的眸,啞著嗓子道:“重點就是:我還可以更無恥。”

“你——唔。”

於是,盥洗室裏的溫度又開始處於不斷升高當中。

自從在盥洗室的那次擦槍走火之後,瑞雅希便開始更加小心翼翼地避免和那個男人接觸,獨處更是絕對沒可能。

要知道防天防地防火防盜,也絕對防不住家賊興之所至流連忘返。瑞雅希甚至生過打退堂鼓的念頭,想著要不要狠下心來拒絕蘿絲從此搬出去住。反正她已經在布拉格呆上了好一陣子,再久了,就會有感情了。

丹尼爾不動聲色地喝了口咖啡,看著那隻一點風吹草動便風聲鶴唳驚慌失措的小兔子這幾天避他如洪水猛獸,突然開始認真反省自己這幾天是不是太急了,或許該改用緩兵之策,放長線釣大魚。

無數種方案的效率樂趣和回報值迅速在國王陛下無比精英的腦袋中略過,他很快便想通了。

然而還來不及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那邊蘿絲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愛麗,愛麗方才澆花的時候從二樓陽台上摔下去了!”

男人原本從容的神情當即僵在那裏,臉色大變地衝下樓去,果然見到她蜷縮身體躺在草地上。

蘿絲已經撥了電話叫救護車,他想查看一下她的情況卻又不敢輕易移動她,臉上是燒灼的焦急。

“愛麗,愛麗你還能聽見我喊你嗎?愛麗?”

陽光有些刺眼,耳邊似乎有人在叫她。

然而漸漸,就連那聲音都一起隨她的意識沉進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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