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是跳動的霓虹燈的光芒,俊逸的臉龐和他唇角的弧度魅惑的讓人心動。

江宥希看著如心愣神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道,“來吧,跳一支舞。”

就連他的聲音似乎都有魔力,手就這麽不自覺地遞到了他的手中,下一秒就被他握住,一個旋身拉入他的懷裏。

胸膛堅硬的觸感這才讓如心想起,她根本不會跳舞。

“放鬆,我來帶你。”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江宥希輕笑道。

隨即他便將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伴著一邊旋轉木馬的旋律舞了起來。

周圍的景色在飛速變化,而她的視線裏唯一清晰的,隻有江宥希的笑臉。

身體像是中了魔法,隨著江宥希的腳步不停地旋轉,旋轉,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來。

她撞進了他眸中閃爍著的溫柔光芒,便從此膠著了視線。

眼前的人,熟悉卻又陌生,他手心的溫度帶著讓人安心並從此沉淪的力量。

她想,或許真的,她再也沒有力氣離開他。

周圍的人們,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這一對翩然起舞的璧人,這一刻,世界是他們的。

旋轉,旋轉。

耳邊的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停了下來,等她晃過神來,眼前是他帶笑的唇角。

“……”垂下眸,心髒的跳動幾乎要衝破胸膛,讓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怎麽,突然知道矜持了?”頭頂響起他低嘎的笑聲,他的胸膛的震動透過薄薄的衣衫傳給她,讓她隻好將頭埋得更低。

“走。”他突然拉住她,“去,去哪?”

他轉頭,衝她神秘一笑,將修長的食指輕輕壓在唇上,抿成一個魅惑人心的的笑容輕聲道,“秘~密~”

如心被江宥希臉上的笑容再次弄得心律不齊,很沒出息地低下頭,看著對方的腳後跟跟著走。

她總覺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樣。

似乎,對她格外地小心翼翼,溫柔到讓她覺得有那麽一絲絲的討好。

“咦?”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如心愣了一下,接著就跟著江宥希鑽進了一個小箱子,不斷地升高,離地麵越來越遠。

“這個是?”心中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如心疑惑道。

“摩天輪。”江宥希突然變魔法似得從身後掏出一個氣球,笑得像個孩子,“想一個願望吧,在摩天輪升到最高處的時候放飛,願望就可以成真。”

是因為鼻尖的檀木香氣,又或是那種溫柔寵溺的聲線,眼前的男人和記憶中的男孩在瞬間重疊。

【“呐,我跟你說哦,在遊樂園裏有一種叫做‘摩天輪’的東西,據說在氣球上寫下自己的願望,並且當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將氣球房費,願望就能實現哦。”

“氣球?”

“對,氣球,一個可以裝滿空氣飛起來的東西。”

“那,什麽願望都能實現嗎?”

“嗯,什麽願望都能實現。”

“哇,好棒!佑熙,等我們離開這裏就去做摩天輪好不好?”

“當然好,如心想許什麽願望呢?”

“‘和佑熙永遠在一起!’”】

啊,原來是這樣的。

她看著眼前人臉上完美的笑容,眼微垂的瞬間也掃到了他攥緊發白的右手。

如心終於想通了他今天一天讓她覺得奇怪的原因了。

阿希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完美解決哪怕是被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的男人,他在害怕。

“呐,阿希。”她環住他的脖子輕輕摟住他,唇邊掛著淡淡的滿足。

她感到他的身體突然一僵。

“為什麽,你這麽不相信自己?”

是了,他有著佑熙關於她的全部記憶,當然會知道佑熙對於她的意義,就算最後的真相那麽殘酷,但無疑佑熙對她確實付出了真心。

雖然她已經和他解釋過,佑熙對於她的意義和他對於她的意義完全不同,可是那些曾經的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依然像一塊石頭硌著他。

好比今天,他想帶她來完成她和佑熙的約定,卻又害怕著自己之於她的意義。

“阿希,我該拿你怎麽辦?”如心的聲音低得好似歎息,在狹小的空間裏,輕輕拂過江宥希的耳邊。

她主動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笑著看他閃過驚異的漂亮瞳孔。

然而她並沒能得意太久,江宥希眉一挑,下一秒就壓了上去狠狠將她修理了一番。

“喂,不帶這樣耍賴的。”他果然是扮豬吃老虎來著。

江宥希笑得很狐狸,妖孽的臉上邪肆的笑容相當致命,小白兔再次很沒骨氣地低下了頭。

“快到最高點了,願望呢?”

他的眼中是她燦爛的笑容。

那是足以讓他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用盡全力守護的最為珍貴的寶物。

她歡快的聲音他的耳邊響起,嘴裏說出的句子,美好到讓他以為自己幾乎出現了幻覺——

“希望我可以嫁給阿希。”

笑靨如花。

而第二天,當如心從二樓下來客廳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不見了平時總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桌邊喝咖啡的江宥希。

“阿希呢?”她問向旁邊在給她倒牛奶的洑苓。

“出去辦點事情。”洑苓的笑容甜美滿分在大清早看上去總能讓人覺得神清氣爽,可今天,如心卻嗅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他沒和我說過。”

“太緊急了,來不及。”洑苓臉上的笑容分毫不減。

“可是昨天明明在一起,他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這個東西少爺讓我還給你。”

如心看著洑苓交給她的黑色鐵盒,神色一頓,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是恩佐給她的念想。

“蕭小姐看看是不是沒有一點點損壞。”

“是,可是唔……”他為什麽不親自交給我?這樣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洑苓的食指就已經壓上了她的唇,同時自己也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蕭小姐,不要問,隻要相信,隻要保護好自己就好。”

如心有些木愣地點了點頭,心思卻始終是混亂的。

身體和靈魂仿佛是分離了,身體乖乖跟著托勒管家上學,心思卻一直飄飄蕩蕩著,直到在聖葉門口遇見了同樣一個人來學校的炎歆,對方從後麵猛地拍了她一下,嚇得她不輕。

“奇了,你也一個人。”女生的唇邊是嫵媚的笑容,不見半分她所說的驚奇的表情。

“阿煜也有事?”如心不禁蹙眉。

“是啊,說是要做個了斷什麽的就連夜撇下我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顯然,比起事件發生時間的巧合,某個詞更加引起了如心的注意,“連夜?”

“嗯,”炎歆很爽快地承認,本來她也沒打算瞞她。

“本小姐我離家出走,現在正在和那家夥同居中。”

如心看著對方淡定的表情,抽了抽。

這家夥,估計就算是用這種表情朗聲宣布“本小姐我睡了蘇正煜”她都該習慣才對。

深呼吸。

“阿希也不見了。”炎歆瞥了一眼如心的神情自然沒有看漏她眼中隱約的不安,笑著摟過對方的肩膀,“安啦,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炎歆說得很大聲。

蘇正煜的離開她並不意外,這兩天她明顯感覺到他神經的緊繃仿佛在等地著什麽事情的降臨。他說要做個了結,那至少說明事情有從此完結的可能性。

她知道,他一直在準備著,從她開始在他的授權下親自過目參與冥門的內部情報處理時她就發現,近期有大量的數據都和黑手黨相關,黑手黨和冥門的恩怨她不太懂,模模糊糊有印象卻發現自己記不分明。

現在黑手黨是黑暗世界的第一勢力,接著是墨西哥黑.幫然後才是冥門。雖然第三和第二的實力並沒有太大差距甚至說是可以並駕齊驅,但是畢竟是第三,想撼動黑手黨老大的地位,不是她悲觀,把握不超過三成。

所以,那一聲“安啦,不會有事的。”與其說是在安慰如心,不如說是她在嚐試說服自己。

另一邊,黑手黨的私人客機上。

亞當看著身邊的澹台瑾,眉微蹙。

對方已經睡著了,輕顫的睫羽像嬰兒般單純又無防備。他太熟悉他的睡顏了,多少次,他在清晨起來,他總是用這種犯規的表情睡在他的身邊。

這家夥說,他是他在等待的人,他並不全信,但並不代表他完全不相信。

在他很小的時候,當那個男人將快要死的自己帶回家之前,他就總是會看到一些奇怪的畫麵。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在那個男人殘暴的虐待和訓練之下,他已經漸漸地變得看不到那些畫麵,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就逐漸忘記了那些事情。現在想來,畫麵中,總是有一個非常美麗美麗到辨不清性別的少年。

那個人,就是他吧。

那時,他在夢中,總是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臉頰的淚痕。

為什麽,他以為那個少年會像一個易碎的玻璃人,卻沒想到當他真的來到他身邊時卻淡漠又讓人難以捉摸。

就好像這次,明明這次他去俄羅斯談生意他異常認真地說了他不要去,現在卻還是該口無論如何都要跟來。

“你到底想怎麽樣?”輕輕將滑下澹台瑾肩膀的毛毯他上去,男人的眼中有著一絲迷惑,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語氣溫柔得好像情人的呢喃。

轉頭,看見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壓下心中奇怪的情愫,亞當的眉微沉。

俄羅斯……

隻要拿到芯片,一切都結束了。

無論是他的複仇,抑或是那個男人的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