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閱還是每天去秦詩家裏給她換藥,送飯。

這天帶她去孟回那裏複查。

孟回看了秦詩的傷,“恢複得很好,已經結疤了。”

“後麵不用再換藥了吧。”沈閱問他。

孟回睨了眼沈閱,“是可以不用,不過她的手活動力度還是要看她本身的情況。”

“生活都能自理了,還能有什麽情況?”沈閱瞥了眼秦詩。

自從那次過後,她沒像之前那麽撩他了,安分得很。

所以對女人,也不能太客氣了。

免得她沒分寸。

孟回不知道他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難得見到秦詩這麽安靜,他幫她創造機會,製造話題,也不見她搭言。

“秦小姐,你覺得你的手還好嗎?”

秦詩輕輕握了握手,點頭,“還行。”

孟回又看向沈閱,沈閱斜視著他。

“你自己覺得還行就好,總之不要強撐。你這是舍命救人,該讓人負責就別客氣。”孟回的話說得很明白了。

沈閱真不知道孟回到底是和誰認識了十幾年。

秦詩笑了笑,“我是自願的。本不該讓誰負責的。沈總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我很感激。”

孟回聞言愈發嫌棄沈閱,“瞧瞧人家,再看看你。”

沈閱早見識了秦詩會變臉的麵孔,所以她說的話於他而言就像在唱戲,聽聽就好,當不得真。

也就孟回個大傻子,覺得秦詩單純。

拿了去疤痕的藥,孟回送他們出去。

待秦詩走到前麵一點,孟回拉住沈閱,“你這是把人給傷了?”

“說什麽鬼話?我跟她什麽都不是,傷什麽?”沈閱甩開孟回的手,警告他,“別瞎起哄,我對她沒半分想法。”

孟回撇嘴,“真沒?”

“有是王八蛋。”

“我倒是有興趣。”孟回推了一下眼鏡。

沈閱微蹙眉頭,“你是有病吧。”

孟回咧嘴一笑,“長得漂亮又有故事,我喜歡。”

沈直翻白眼,懶得理他,“神經病。”

……

送秦詩回去的路上,秦詩沒說話。

沈閱想到孟回說的那些話,不由又看了眼秦詩。

是長得漂亮,也是有故事,但是她這樣的人,確實不是個適合長期交往的對象。

“你盯我好一會兒了。”秦詩偏頭看他,“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

沈閱握緊方向盤,“你覺得孟回怎麽樣?”

秦詩認真想了想,“孟醫生很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沈閱輕哼,看了眼外麵,“他是醫生,對病人一向如此。”

“我是撇開醫患關係,客觀表達的。”秦詩說:“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沈閱又是一聲冷笑。

秦詩好奇,“怎麽突然問我他怎麽樣?你不會是想撮合我和他吧。”

“那是我兄弟,我不會瞎牽線的。”

意思是,她配不上他兄弟。

秦詩也不生氣,“嗯,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沈閱不再接這話茬了。

把秦詩送到小區樓下,秦詩下了車剛關上車門,沈閱一腳油門踩下,沒有絲毫猶豫。

秦詩見怪不怪,他對她反感怕是到了極致。

回了家,她打開了那道鎖起來的門,看著裏麵的照片,苦澀一笑,“我真的很討厭吧。還是別給人家添堵了。”

她靠著門板,“最近,我的情緒好很多了,晚上吃安眠藥的次數也少了。”

“你說,到底是他的功勞,還是我已經放下你了?”

秦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摸著手腕上的傷疤,又握了握手。

左手腕的傷算是對前任戀戀不舍。

手掌上的傷疤又算什麽?

算是一種慰籍吧。

秦詩沒後悔,反正做也做了。

在房間裏待了很久,她才出去了。

……

傷好得差不多,秦詩去了公司。

魏嬌看到她一臉驚訝,“傷好了?”

秦詩把手掌對著她抓了抓,“半個月了,沒傷到筋骨,差不多了。”

魏嬌對她招手,笑得一臉曖昧,“這段時間,沈總是不是貼身照顧你?”

秦詩笑,“沒有。”

“怎麽可能?你可是為他擋刀的人。我看他最近都憔悴了很多。”

“他憔悴又不是因為我。”秦詩沒自作多情。

魏嬌皺了皺鼻子,打量著她,“你是不是對沈總有意思?”

“有點。”秦詩沒藏著掖著,“要不然,我幹嘛以身犯險?”

魏嬌對她投以崇拜的目光,“真勇。沈總肯定很感動,他隻是嘴上不說而已。”

秦詩搖頭,“你想多了。我那麽做,反而給他添麻煩了。”

“啊?”魏嬌不懂。

秦詩也沒解釋。

她用電腦寫了一封辭職信,然後發到人事部的郵箱裏。

“你要辭職?”魏嬌看到了,很是驚訝。

秦詩聳聳肩,“我來都是帶著目地的,現在目地難以達到,所以打算撤了。”

魏嬌皺眉,“你的目地是什麽?”

“當沈太太。”秦詩半認真半開玩笑說。

此時,人事部也收到了秦詩的辭職信,他們知道秦詩為沈閱做了什麽,現在一來就遞辭職信,這還得了,肯定要給沈總過目的。

沈閱看到那封辭職信,第一反應就是她又在玩什麽把戲。

他直接打電話到前台,讓秦詩到他辦公室一趟。

秦詩大大方方地進了電梯,去了他的辦公室。

她敲門。

“進。”

推門進去,沈閱在打電話,隻是看了她一眼,繼續通話。

秦詩站在那裏安安靜靜等著,直到他結束通話。

沈閱坐到皮椅上,靠著椅背,凝視著她,“辭職?”

秦詩點頭。

“原因。”

“辭職報告上寫了。”

沈閱根本不信辭職信上寫的“不適應工作”之類的屁話。

“真實原因。”

秦詩提了一口氣,“真想知道?”

沈閱望著她,意思是很明顯。

“我來這裏上班是為了接近你,你知道的。現在,我失敗了,也沒盼頭了。再待下去,我沒機會,你又厭惡我。”

“所以,我走。省得你煩心,我也該去尋我的另一春。”

秦詩說得是那麽回事。

沈閱不信她這麽懂事,但是離職於他而言,確實是好事。

“不批。”

沈閱直接把人事部發來的郵件退了回去,表明了他的態度。

秦詩很意外。

他不應該放鞭炮慶祝把她這尊大佛送走了嗎?

幹嘛不批?

留著她不膈應得慌?

“為什麽?”秦詩不會自以為他是對他產生了不舍。

沈閱淡淡地說:“你才替我受了這麽大的罪,一來上班我就批準你的辭職報告,別人會覺得我恩將仇報。”

果然。

“那我留下來,你能開心?”

“你留不留,對我都沒有任何影響。”沈閱睨著她,“想辭職可以,再等等。”

秦詩聳了一下肩膀,“那你可不能說是我死纏爛打,死皮賴臉。”

聽到這話,沈閱就皺眉,“你最好收斂點。”

“我去工作了。”秦詩轉身。

沈閱盯著她的背影,他應該讓她走的。大不了再多賠點錢給她,也不算虧待她。

留下來就如同留了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不知道什麽時侯會給他惹事。

突然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