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真的什麽也沒做。”

像是受了驚嚇,夏韻自從裴川背後探出一點點身體,眼眶說紅就紅了,嘴唇也微微顫抖著。

“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和可夢是很好的朋友,我怎麽舍得讓她有危險。”

聲音顫抖,嬌怯怯低下頭,雙手不安地擺弄著衣擺,儼然是無辜脆弱的小女孩。

眾人都將譴責的目光投向了沈母。

隻圖著一時嘴快的沈母這才意識到她說錯了話。

“那又怎麽樣?怎麽就她和可夢在一起,我女兒就出事了?分明是她嫌疑最大!”

氣急敗壞地揮舞著雙手,沈母索性將無賴進行到底。

瑟縮著躲在裴川身後,夏韻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無助可憐的樣子讓人心疼不已。

“媽,這件事確實和夏韻無關,醫生懷疑可夢是某種血液疾病突然複發。”

霍奕終於從醫生身邊走過來,臉色陰沉,表情嚴肅。

“複發?怎麽可能?一定是小賤,人給夢夢下毒,不然哪有——”

沈母說著看見霍奕疑惑的臉色,急忙改變話題:“這些醫生都是胡說,你千萬不要相信。”

血液病?聽到這個說法,夏韻也是一愣。

“沈可夢不是先天性心髒病嗎?”裴川趁機保護著夏韻將她送到人群之外的安全地帶。

“我不清楚,她從小身體不好,對外一直都說是先天心髒病。”

另一邊醫護人員已經來抬走了陷入昏迷的沈可夢。

為了避開還在跳腳怒罵的沈母,裴川也護著夏韻提前離開了會場。

醫院裏,沈母和霍奕在搶救室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醫生,我女兒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急救室的門剛一打開,沈母就迫不及待地撲了過去。

“沈小姐現在脫離了生命危險,請問誰是她的家屬?”

“我,我是她媽媽。”猶豫片刻,沈母指了指霍奕:“這是他的未婚夫,眼看就要結婚了。”

“很遺憾的告知兩位,沈小姐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結婚,她的血癌已經複發了。”

沈母如遭雷擊,身子馬上癱軟下去,被霍奕和護士及時扶住。

“大夫,你是不是弄錯了,醫生說過我們家夢夢的手術進行順利,她的病已經好了啊!”

不依不饒地抓住醫生的胳膊,沈母還是不死心地追問著。

“請病人家屬冷靜些!”醫生耐心地解釋道:“即便是骨髓移植手術成功,再過若幹年,有些患者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導致複發,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愣了一下,沈母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夢夢,這輩子你怎麽這麽苦啊!”

霍奕眼眸深邃,一言不發,叫人看不出態度。

沈可夢血癌複發的消息很快衝上熱搜,夏韻看見也有些驚訝。

當初沈家對沈可夢的病守口如瓶,隻說她身體弱心髒不好,沒想到還做過骨髓移植。

這回一下震動了新聞界,所有人都在猜測,霍奕會不會和她解除婚約。

畢竟有個健康的妻子對於霍氏這樣保守的人家來說非常重要。

霍家

“你這是剛從醫院回來?”

霍承延看著臉色略帶疲憊的霍奕:“過來喝杯茶解解乏。”

在父親對麵坐下,霍奕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你這樣喝法真是糟蹋了我的好茶。”

微微蹙眉,霍承延話題一轉:“可夢的病確診了?”

“確定是舊病發作,血癌。”

“那你的想法是什麽?”霍承延語氣平淡,似乎是全不在意。

“先給可夢治病,醫生說最好盡快移植骨髓,隻是配型有點麻煩。”

霍奕略微頓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我不會耽誤的。”

“那就好,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再想想,畢竟可夢的血癌是複發,如果今後她的身體情況無法給霍家生下一個健康的繼承人——”

“現在說這些都還早。”霍奕打斷霍承延的話:“我和夢夢是真心相愛的,當然也不會因為她現在患病的事情就悔婚。我的為人,您應該比誰都清楚。”

“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辦吧。”

盡管霍承延擺出慈父的態度,目光卻透著冷漠。

醫院裏,沈可夢撲倒在病**失聲痛哭。

“媽,爸爸!你們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麽辦?”

遭遇疾病和精神雙重打擊的沈可夢麵如白紙,嘴唇幹裂,姣好的容貌就像是脫水幹菜般失去了顏色。

沈父急得原地打轉,沈母抱著寶貝閨女哭的聲淚俱下:“當初醫生說怕你知道了受不了,這才沒有對你說的,可誰知道這病怎麽又會犯了?”

“媽媽,霍奕他也知道了對吧?”

沈可夢在沈母懷裏抬起臉,淚痕狼藉不說還有些發腫。

回避著沈可夢祈求的目光,沈母點了點頭。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沈可夢渾身都在顫抖:“霍奕最恨欺騙他的人了,當初如果不是我告訴他夏韻為了貪圖金錢才主動加入煙雲會所,也許他們現在早就是一對了。”

“你胡說什麽!”沈母急忙按住沈可夢的嘴示意她小聲,跟著自己也壓低了聲音。

“都是那個小賤,人自作自受的!夏家都垮了,她一個女的有什麽用,還不是隻有賣身這一條路走,你又沒做錯什麽!”

沈母說的越發理直氣壯,本就不喜歡夏韻,在越發將她當做眼中釘。

沈可夢眼神遊移不定:“可是,可是,我故意讓霍奕看見夏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門外突然響起陣陣腳步聲,母女兩人不約而同都住了嘴,看向門口。

捧著一束香水百合,霍奕走了進來。

“爸,媽,你們都在?夢夢身體好點了嗎?”

霍奕放下手裏的鮮花,臉上顯出關切又擔心的表情。

“奕哥哥,我今天感覺好多了,你是剛來嗎?”

想到剛才似乎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沈可夢的精神又繃緊了,試探地詢問著霍奕。

“剛來,在走廊碰見你的主治醫生,和他談了談。”

說著霍奕坐到了沈可夢身邊,溫柔地看著她:“醫生說了,隻要再次移植骨髓,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奕哥哥,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沈可夢慌亂地拉過被子擋住臉,哭著說:“要不然你還是走吧,我現在的樣子已經不適合當你的未婚妻了!”

霍奕將沈可夢連人帶被子緊緊摟在懷裏:“別說傻話了,不管怎樣,我愛的始終都是你一個人。”

顫顫巍巍露出憔悴的臉頰,沈可夢又哭又笑:“奕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一頭紮進霍奕結實的胸膛,她卻漏掉了霍奕眼底倏然而過的輕蔑和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