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韻!我不是有意的!哥哥!是哥哥對不起你!”
夏霖手忙腳亂地去擦妹妹的眼淚:“我這,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喉嚨哽咽著說不出話,夏韻看著哥哥無助慌亂的舉止,和過去君子如竹的他判若兩人。
“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不好!”
呆了片刻,夏霖突然反手一耳光打在自己臉上,跟著是第二下第三下。
夏韻急忙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胳膊:“哥,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我沒用啊!”夏霖臉色頹敗的像個死人,絕望地看著哭倒在地的夏韻。
“自從爸爸過世以後,我甚至連親自給他操辦後事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夏家的一切就都靠你了,我已經是個廢人!什麽用也沒有!”
“不是的,哥哥,你隻是病了而已,一切都會好的!”
拉著夏霖的手臂,夏韻竭力試圖說服他,卻沒有任何作用。
像是聽不見她的話,夏霖隻顧著喃喃自語:“你看看,看看,這些都是什麽?”
他將病號服的袖子挽起來給夏韻看。
枯瘦的手臂上全都是鼓起來的青筋,還有不少治療留下的痕跡和抽血的針孔,像是一片幹癟的菜葉子,枯黃萎靡。
夏韻不忍心看下去,她還記得哥哥最喜歡打網球。
夏天明媚的日光下,哥哥露出結實有力的的手臂,會有很多女孩子看得著迷。
“我還有什麽?你告訴我!小韻,就算哥哥求求你了,不要再和裴川在一起!哥就求你這一件事還不行嗎?”
近乎瘋狂地,夏霖搖晃著夏韻的肩膀,幾乎讓她整個人都栽倒在地上。
護工和護士紛紛過來阻攔,夏韻深怕他們誤會哥哥精神失常,急忙擺了擺手。
“我沒事!大家都放心!哥哥不會傷害我的!”
對著所有人作出懇求的神色,夏韻急忙遞眼色給護工。
護工想了想,還是過去和護士說了幾句什麽。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而夏霖此時也平靜了許多,由著妹妹把他攙扶到床邊坐下。
“哥,裴川確實幫助我很多,你不知道。”
夏韻試著解釋:“當時你不在,不知道那群債主上門來要錢,銀行也要封掉我們的房子,媽媽,的醫藥費還沒有著落。”
頭埋得很深,夏霖的身體還在顫抖。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手鐵鉗一樣握住了夏韻的手腕。
“我沒有錢,也沒有出路,隻能進了煙雲會所。”
唇邊綻開一朵蒼白的微笑,夏韻繼續說著:“這間會所你知道,就是裴川開辦的,專門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務。”
“小韻!”夏霖悚然動容,驚詫的目光在夏韻身上打轉:“裴川,是不是他乘人之危!你這才上了當!!”
“沒有的,不是這樣。”夏韻輕輕搖頭,心底一絲悲涼滲透開來。
“我和裴川之間都是清清白白的,我在煙雲會所半年,他並未強迫我做任何事,而且他還破例允許我半年就可以離開。”
“為了謀生,我從十八線小演員開始幹起,一直到現在,也就是勉強糊口而已。”
雖然將一切故意都說的輕描淡寫,夏霖還是從中深深地聽出了苦澀和無奈。
“小韻,別說了,都是哥哥不好,對不起你。”夏霖說著將夏韻一把攬入懷中,兄妹兩人抱頭痛哭。
好一會兒,還是夏韻先平靜下來,擦去了眼淚,重新讓身體虛弱的夏霖在病**躺好。
“哥,你是什麽時候知道裴家和我們家那件事有牽連的?為什麽我和媽媽都不知道?”
埋在心底許久的疑問讓夏韻始終都感覺不安,明明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的。
目光轉動著,幾次都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夏霖還是搖了搖頭。
“小韻,有些事情我和爸爸都有苦衷,也不能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就連媽媽也不知道。”
“這些,你不要怪我們。”
再次握住夏韻的手腕,夏霖恢複成以往溫柔可親的兄長。
“但是這件事你無論如何都要聽我的!”夏霖幾乎是苦苦哀求著:“你要和裴川分開,盡快,明白嗎?這件事絕對不能耽誤!”
“可是哥哥,我真的不明白。”夏韻臉上分明寫著困惑不解:“如果這件事和裴家裴兆都脫不了幹係,那麽裴川為什麽還千方百計地幫助我們?”
“那是因為他們裴家對我們家的破產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夏霖神經質地念叨著:“不隻是裴家!還有霍家!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一定讓他們不得好死!所有人都一樣!”
看著夏霖突然猙獰可怖的表情,夏韻心裏泛起陣陣寒意。
她忍不住為夏霖的精神狀態捏了一把汗。
霍家,還有裴家?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真相又是什麽?
……
咖啡廳,霍奕的神情格外悠閑,手裏拿著一本書。
服務員為他換掉冷了咖啡,霍奕點頭致謝,服務員芳心亂跳,粉麵緋紅。
“對不起霍總,我來晚了。”
裝扮入時的女人一襲高訂禮服,襯托得她搖曳生姿。
手腕手指上點點鑽石光芒,更是恨不得閃瞎人眼。
“坐!”霍奕指了指對麵的座位。
女人看了眼霍奕,儀態萬方地在對麵坐下。
“老頭子人老心不老,自己不規矩,還防賊一樣地防著我!我真是受夠了!”
剛一坐定,女人就開始吐槽,顯然是積壓了很久的情緒。
“最近他有沒有提到關於夏東海的事情。”
霍奕截斷了她的話,語氣多少有點不耐煩。
“沒有,現在在老頭子眼裏,你才是第一個需要提防的人。”
女人塗抹著蔻丹的指甲殷紅如血,蘭花指指著霍奕的腦門:“最怕還是你這狼崽子心狠手辣,搶了他的江山。”
報以一聲冷笑,霍奕從衣袋裏取出一張黑卡,看也不看就丟在桌上。
女人眼睛放光,伸手就要去拿,卻被霍奕用目光製止。
“陸梅,老頭子的密室隻有你才有機會出入,我希望你替我找一件東西,事成之後,你的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什麽東西?”陸梅嘴角的笑意幾乎無法遮掩,像是胸有成竹。
霍奕一字一頓地說道:“一本日記,我母親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