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霍奕湊近夏韻耳際，滿意地看到她的耳垂也變得鮮紅欲滴：“欲拒還迎，這不是從前你最擅長的手段？難道跟了裴川幾天，就把老本行忘記了？”
夏韻臉色慘白，仿佛聽見心底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
從前霍奕接二連三用言語傷害和侮辱她，夏韻還可以騙自己，那些都是逢場作戲。
就算是這樣，霍奕對她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但是現在，事實早就清楚地擺在眼前，他們之間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已經喪失了最後的可能性。
霍奕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提起那些不堪的過往呢？
難道是嫌她傷得還不夠深，還不夠多？
“霍總不是說過我是免費的工具嗎？”夏韻再次睜開眼睛，眸子裏已經是一派漠然：“現在我是劇組拍戲的工具，自然要盡心盡力被人利用。”
聽著夏韻毫無感情的聲線，霍奕有片刻的黯然，旋即消失不見：“我說過，你對我來說確實隻是免費的工具，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但是我愛你！”夏韻聲音越發哽咽，目光脆弱迷離：“我這輩子隻要做你的女人。”
霍奕眼眸深處閃過震驚的情緒，夏韻不放過這一點，繼續發動攻勢：“不要推開我好不好？哪怕就是免費的工具？也讓我一輩子都纏著你？”
霍奕鬆開了對夏韻的鉗製，含住她的粉唇：“告訴我，他有沒有碰過你？”
“沒有。”夏韻老老實實承認：“除了你，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碰過我。”
“沒有？”霍奕想起那些日子和裴川出雙入對的夏韻，暗自冷笑：“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真的沒有。”夏韻睜大眼睛，看上去柔弱無辜，楚楚動人。
霍奕心口發悶，低頭親吻夏韻的眼睛，很快嚐到了淚水鹹澀的滋味，跟著擦過鼻梁，種種地吻上她的嘴唇，夏韻積極迎合著，頭腦卻是一片空白。
手機鈴聲固執地響起來，一聲接著一聲。
霍奕掏出手機，直接打開免提，夏韻看出是沈可夢的號碼，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奕哥哥，你在哪裏？為什麽我打你手機都沒人回？”
沈可夢嬌柔溫婉的聲線，似乎隱含著一絲委屈。
“我在酒店應酬。”霍奕回答得幹脆簡練，順手將夏韻推在一邊。
似乎是瞬間冷卻，霍奕又恢複了平時高冷不可接近的神情。
夏韻無措地看著他，心底剛剛散去的寒意再次彌漫。
“今晚你可以過來嗎？我特意讓廚房少了你喜歡吃的菜。”
不知道是否錯覺，夏韻感覺沈可夢的語氣中有些央求的味道。
“知道了，晚上我會過去。”霍奕淡淡回應著關掉了手機，跟著看向夏韻：“現在你可以走了。”
就這樣？夏韻有些茫然地站在房間中央，等她回過神來，霍奕已經走了。
回到樓下，就連劇組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剩下幾個人看見她都眼神曖昧，尤其是看到夏韻重新整理過的頭發和衣服，異樣的神情更是掩飾不住。
夏韻也懶得理會他們，自己打車回家。
晚上洗漱過後躺在**，後知後覺的，疲憊無助和痛苦逐漸爬了上來，但更多的還是麻木不仁，或許是經曆得太多，人遲早都會變得麻木。
隔天，夏韻得到消息，霍奕再次成為劇組最大的投資商，而導演也兌現承諾，給夏韻增加了戲份，讓她和原來的女主角並列領銜。
夏韻很納悶，她本想打電話追問霍奕，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自作多情的想法。
你隻是免費工具呢，夏韻這樣對自己說著，這次她沒有哭。
片子接下去的拍攝一帆風順，直到殺青慶功宴，霍奕都沒有出現在劇組。
隻是讓秘書送來慶賀的花籃，還大方地給每個工作人員都封了紅包，其中也有夏韻的一份。
夏韻捏著厚厚的紅包，心底五味雜陳，看也不看隨手塞給了經紀人王姐。
時隔幾天，沈家單方麵放出消息，霍奕和沈可夢的婚禮即將在年底舉行。
夏韻苦笑，她本以為即便是作為一個免費工具，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尊嚴。
可是現在看來，不過是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裴川從外地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她，兩人都默契地不提起幾天發生了什麽。
時隔幾天，夏韻受邀參加電影節開幕式，走紅毯時看見霍奕和沈可夢攜手而來。
沈可夢一襲高訂巴黎夜禮服，乳白色百褶裙將她纖細玲瓏的身材和景致如畫的容顏襯托得更加完美無瑕，而更加迷人的則是她臉上幸福甜蜜的笑容。
那是沉溺在戀愛中的女人才有的笑容，小鳥依人般挽著霍奕的手臂。
夏韻心口一窒，卻還是撐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阿韻，好久不見！”沈可夢熱情洋溢地主動打招呼，並且親密地拉著她來到霍奕麵前：“我和奕哥哥年底就要結婚了。”
夏韻勾唇一笑：“恭喜沈小姐得償所願。”
沈可夢滿心歡喜搖晃著夏韻的手臂，聲音中滿是期許：“阿韻，你從來都是我最好的姐妹，現在我要結婚了，你可不可以來當我的伴娘？”
夏韻看向旁邊的霍奕，他西裝筆挺，神態自若，看向她的目光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深吸一口氣，夏韻輕輕一笑，將湧上眼底的酸熱硬生生壓了回去，態度平靜得體。
“能給沈小姐當伴娘，實在是求之不得，謝謝了。”
沈可夢更加高興，不由分說拉著夏韻要她陪著逛街買些婚禮用品。
夏韻這會兒就連撐著微笑都感覺疲憊，隻能求救地看向霍奕。
“算了，夏小姐想必還有自己的事情，還是我陪你去吧。”
霍奕淡淡開口，目光卻隻落在沈可夢身上。
“那好吧。”沈可夢臉上似乎掠過一絲淡淡的得意，跟著對夏韻點了點頭：“那我們先走了。”
夏韻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紅毯線盡頭，而霍奕連頭都沒有回。
靜靜地站了許久，直到身邊工作人員催了又催，夏韻這才跟著眾人來到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