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來。”裴兆從病房出來,看到依舊站在門口的夏韻,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夏韻抿了抿唇,沒有辯解,低頭默默地跟在裴兆身後。

她知道現在裴兆壓根不想聽她任何一個字的解釋。

哪怕今天這件事其實嚴格說來和裴兆也脫不了幹係。

如果不是為了顧及裴家的臉麵,裴川也不會在最後一刻還是決定修改直播的計劃,而是選擇讓這場這場婚禮更普通卻更熱鬧尋常。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夏霖才找到合適的機會混入了婚禮現場。

夏霖被裴家手下的保鏢從車上推了下來。

他鼻青臉腫,頭發蓬亂,嘴角上還滲出血水,一身侍應生的服裝也都是塵土和腳印。

“哥!他們打了你!”夏韻看著哥哥的慘狀,心裏頓時陣陣刺痛。

呸了一聲吐出嘴裏的血水,夏霖冷笑著,表情愈發猙獰:“妹妹,你都看見了!他們裴家的人無論是誰都是我們夏家的仇人!都該死!”

旁邊的保鏢抬手就給了夏霖一耳光,將他打倒在地上,兩邊的其他保鏢也都跟著拳腳相加。

“裴兆!求求你!我哥哥雖然犯了錯,但是這樣打會死人的!”

夏韻低聲下氣地乞求著一直都冷眼旁觀的裴兆,後者臉上浮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打死人?現在就算是用他的命來補償我弟弟受的傷都不夠格,你還覺得委屈了他?”

“姓裴的!你算什麽東西!當初要不是你和霍承延那個老東西合謀!我們夏家怎麽會平白無故就成了貪,汙漏稅的罪犯!這些都是你們裴家的傑作!”

夏霖掙開幾個保鏢的鉗製,身體晃晃悠悠還企圖撲過來,卻被裴兆重重一腳踢在了腹部。

“哥哥!”夏韻臉色猝然蒼白,她不顧一切地撲倒在地上抱住了夏霖,用自己的後背擋在裴兆麵前。

裴兆有些悻悻然地頓住,畢竟夏韻還是裴川放在心尖之上的人。

如果真的傷到她,在裴川那裏也不好交代。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的這些傳聞,但是夏霖你聽好了,你們夏家之所以破產敗落,完全都是你和夏東海貪得無厭自作自受的結果!和我們裴家沒有任何關係!”裴兆犀利的目光刀子般盯著夏霖兄妹,眼睛裏更是冷的毫無溫度。

“但是你今天傷害了裴川!這筆賬我們就不能不算算了。”裴兆冷冷地吩咐身邊的秘書:“報警,把他送到他該去的地方。”

夏韻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裴兆,求求你,我哥哥本來就是保外就醫!如果他再出事,那他的刑期就會被加重處理!他有腎衰竭,會受不了的!”

夏韻頭發散亂,臉上的妝也花了,精致眉目失去了神采,單薄的嘴唇纖細顫抖的身體越發顯得楚楚可憐,孤苦伶仃,華麗的婚紗因為沾滿塵土也顯得狼狽不堪。

裴兆的臉色陰沉莫測,身後一個手下恰到好處地走過來:“大少,護士說三少已經沒什麽事了,剛才醒了還特意問起少奶奶去了哪裏。”

“先找個地方把他關起來,一個人也不能見。”裴兆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說罷甩手就走,甚至連夏韻都懶得看一眼。

保鏢們對夏韻還算客氣:“少奶奶,我們都是手下人,您看現在這情況——”

“我懂,我懂。”夏韻幾乎是哽咽著說:“我哥哥他身體不好,你們能不能給他找醫生來看看,我感覺他現在情況很不好。”

為首的保鏢有些為難,但是看著夏韻漂亮的眼眸淚水盈盈,還是咬了咬牙答應下來。“我這就去找個醫生來。”

保鏢說話算話,很快就給找來了醫生護士,但是總歸沒有儀器檢查身體,隻是給夏霖的外傷簡單地上藥包紮。

即便如此,還是讓夏韻心疼的要命,哥哥身上全都是斑斑青紫,瘦弱的身體蒼白到毫無血色,像是一片已經幹枯的樹葉。

上藥時候,夏霖隻是咬著牙一聲也不出聲,但是他身體分明就抖動的很厲害。

醫生好心地將夏韻叫到一邊:“病人的情況似乎有慢性病還有內傷,最好是馬上住院治療。”

“我知道,我知道——”夏韻訥訥地答應著,腦袋裏卻混亂成一團。

醫生還以為她被嚇得魂不守舍,於是繼續提醒:“病人這種情況搞不好是要出生命危險的,你還是盡快想辦法吧。”

想到裴兆冷漠無情的眼神,夏韻的心裏就陣陣發寒,她知道按照裴兆的為人,絕不會真正讓人去關照夏霖,但是夏霖現在的情況——

“別求他!你現在就是讓我住院我也不治!”夏霖盯著滿臉淚痕的妹妹,臉上隻有滿滿的戾氣和仇恨:“你已經是裴家的兒媳婦了,從今往後就和我們夏家再也沒有關係!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哥哥冷酷的話語就像刀子一樣刺入夏韻的心,她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夏霖的臉。

那張臉有那麽熟悉和溫暖的笑容,現在卻變得的格外陌生。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被幾個保鏢拉扯著送上車子之前,夏霖淡淡地看著夏韻孤零零站在車外的身影:“這次沒能殺了裴兆,真是太遺憾了。你去告訴他,我這輩子隻要活著,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夏韻愣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來回答,車子就已經開走了。

夜幕低垂,醫院門口也變得空空****,夏韻轉身往回走,卻轉身間就撞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對不——”夏韻的道歉刹那中止,來人高大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麵前,赫然是霍奕。

“你來幹什麽?”夏韻的聲音尖銳起來:“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狼狽,一個被嫌棄免費工具是不是?就連嫁人都沒有人要?”

她突然滿腹委屈,尤其是看到霍奕那張高高在上的臉,他總是將自己放在高貴的旁觀者地位上,而她則淪落風塵,低到塵埃。

霍奕垂眸看她,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隻是在眼睛深處有些晦暗不明的東西。

他突然將夏韻抱住,炙熱的親吻也隨著落下來。

夏韻極力想要推開他,卻還是很快被他吻的全身發軟,無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