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玉暖摔倒
木梁終究是蠢蠢欲動了,舉兵在三江城強行攻打大允軍隊——寡不敵眾已然顯與麵前,大允眾人都以為勝券在握。
於東成率兵,東延做了先鋒。這一場仗打的格外的容易,甚至輕而易舉就將木梁殺退了,藍逸瑾聽到捷報,心裏有些奇怪。
“皇上,趁著這個時候追擊就能敗了木梁的軍隊,依照現在的速度用不了半年的時間就能徹底將木梁攻打下來。”漫城說的高興,臉上喜色難掩。
“先等等。”藍逸瑾的臉上喜色隻是一刹,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繼續前進到了哪裏?”藍逸瑾走到了地圖前麵問道。
熟悉木梁的齊瑞也在跟前,她忽地猝然一笑,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身緩緩地走到了藍逸瑾的身邊,她姿態嫵媚,在這莊重的軍營大帳裏格外的突兀,但是皇上都點頭應允了她的存在,別的人縱然有什麽腹誹也不說出來了。
“前麵是通天峽。”她笑,“通天峽可不是容易過的地方,在木梁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你可以問問百裏,他當年差點就攻入了木梁的京都,但在這裏,可是沒少吃苦頭。”
“百裏你說說這裏。”藍逸瑾轉身,將齊瑞放在自己的身上的手閃避開了,這個姿態讓齊瑞稍微有些尷尬,但是很快就恢複了臉上的平靜。
“回稟皇上,當初在通天峽損失將士兩萬,通天峽險要,過去的山道狹窄,兩邊卻是高山。極容易埋伏。所以這麽長時間木梁能如此安逸也是因為我們斷然不敢貿然前進。”百裏抱拳奏報。語氣帶著凝重的味道。
帳子裏瞬間沒人說話了,對於通天峽都不知如何是好。
“東延在哪裏?”難得藍逸瑾還記得這個名字,忽然開口問道,讓屋內的將軍謀士都紛紛麵色微變化。
這個東延得到的皇上眷顧已然太多了……
“在外麵。”百裏承軒看著藍逸瑾回道。
“讓他進來,他點子多。可以聽聽看。”
東延進來,略微局促。
“說說你對通天峽的看法。”藍逸瑾懶懶地坐在了椅子上,眸子微微掀開,那雙過分精致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摩擦著大拇指上的玉戒。
東延咽了一下口水,然後道:“微臣覺得……可以趁著夜色抹黑走。”
“什麽?”藍逸瑾忽然眸子銳利,騰地站了起來。眾人以為皇上是要大怒了。紛紛噤聲。
“百日裏目標太過明顯,所以好攻擊,但是到了晚上,兩邊高山峽穀陡峭,很黑。若走的輕一些便不會被發現。等過了峽穀在反過來到了高山之上。那些留守在高地上的木梁士兵便是甕中捉鱉了。”
“萬一驚動了木梁大軍,半夜攻打我軍更是無處所逃。”藍逸瑾眯著眼睛,反駁他的觀點。
“微臣想,可以讓眾位士兵舉著盾牌前進,並且在山穀西南的地方先放鞭炮,轉椅對方的注意力。”東延略微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
“哈哈……這些想法是你想的麽?”藍逸瑾的語氣忽然好了起來,哈哈笑著問。
“是微臣所想。”東延臉頰微微有些泛紅,抱拳說道。
大帳裏的氣氛瞬間有和樂了起來。但是一邊的漫城,於東成卻臉色不那麽的好。麵上的笑容勉強而難看。
此計算是定了下來,除了帳子裏的人沒有人知道。但還是出事了。
木梁人好似是知道大允士兵是要在晚上進行此事。萬籟俱靜的通天峽。隻有萬丈峽穀下麵波濤水聲在徹響。
今日天上烏雲密布,遮擋了月光的清輝。大允的士兵頭頂盾牌,步伐輕輕。緩緩地經過通天峽。
不知從哪裏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哨聲,緊接著迎麵來了一陣火光,衝在最前的東延隻覺得那火光太過突兀和刺眼,正在猶疑的時候那火光來的太過快了。讓人措手不及,甚至都沒來得及思考。
牛羊的嘶吼聲。這些畜生太疼了。疼的已經不知如何是好了,便隻能朝著前麵橫衝直撞。不管前麵是神是鬼,在這狹窄的道路上飛快地奔走。
東延大聲叫喊撤退,眾人回過神的時候大多已經被牛羊踐踏在了足下,亦或者是墜落下去了萬丈深淵。
撤退的命令下去已然遲了,藏在山頂上的木梁士兵從上麵滾下的滾石,巨大沉重,人的血肉之軀如何抵擋這般的物什。
這是一場沒有多少嘶喊的戰鬥,一切都在夜晚裏進行,也在夜晚裏結束。迅速而血腥。
戰敗的消息傳到藍逸瑾的耳中時,他忽然筆尖微微顫抖了一下,眸子裏一直以來的自信和冷靜和破碎的冰渣一般。
“死了多少?”藍逸瑾問,聲音還算冷靜。
“……全軍覆沒……”奏報的人,膝蓋發軟顫抖了一下便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為何會這般?”他繼續問,帳子裏已經沒有人說話了,大家看了一眼藍逸瑾,再看一眼奏報的那人,都不知皇上在想什麽。
“是木梁使詐!用的是上次在荊州城外破敵軍的計謀,成千上萬的牛羊帶著火光跑來的時候,已經遲了……”那人低下頭,心裏疼痛。前去的人何嚐不是自己平日裏的戰友,自己的朋友亦或者是親人。
“下去吧,都下去。”藍逸瑾揮手,閉上了眼睛坐在了椅子上。
禦駕親征,本是要大獲全勝,卻沒想到聽了一個毛頭小子的意見,成了這般的結局。丟人不說,損失如此多的精兵!實在氣憤!實在氣憤!
“皇上,百裏將軍求見。”宋慶在一邊小心地奏報了一聲,已然是戰戰兢兢。這個時候最好是讓皇上一人安靜一番,但瞧著百裏的麵色很是焦急呢。
“說。”一個簡短的字,冷漠而冰冷。
“皇上!不好了,賤內剛剛傳消息來說,皇後娘娘出事了!”百裏承軒的麵色帶著濃密的焦急。語氣也急切。
“出什麽事情了?”藍逸瑾騰地站起來,一分一秒都不浪費,扯了一件披肩就掛在身上便要出去。
“娘娘摔了一跤,這會兒太醫都去了。皇上也去看看吧。”百裏勸道,“這裏有臣在,皇上放心好了。若是有任何變故,臣會第一時間讓人告知皇上。”
“恩。”點點頭,藍逸瑾健步如飛消失在了蒼茫的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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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內大多地方都已然暗黑了,隻有一處院子卻是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婢女端著盆子走的慌忙而急促,臉色也都是暗沉的焦急。
藍逸瑾身上的衣服來不及換下來,眾人瞧見隻都齊刷刷地跪地行禮,不大的院子瞬間有是一陣兵荒馬亂。
穆慧出來瞧見了藍逸瑾,也放肆了一次沒有行禮便過去迎了藍逸瑾,朝著玉暖的屋子去。
“這會兒稍微好些了,太醫把脈救治了半天。實在是嚇死人了!”穆慧的臉上蒼白一片,鬢角的細發都粘黏在了臉頰上。
“朕知道了。”藍逸瑾點點頭,步伐邁開到了屋內。眾人紛紛讓開,他便坐在了床邊。
“太醫說。”他銳利的眸子看著剛剛寫好了藥方的億方,後來將億方從京都召到這裏是個正確的決定。
“娘娘摔了一跤,不過好在如今胎兒沒事。主要是娘娘的身體底子好。”億方回答。
“賞!”他今夜話不多,便冷然說了一個字。
宋慶知道皇上這會兒不想被人打擾,便左右示意可以下去了,當屋內再無他人的時候,藍逸瑾才無比憐惜地彎腰將玉暖摟入了懷中。
“暖兒可覺得好些了麽?”他語氣輕柔,溫暖到了極點。
玉暖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藍逸瑾,眼淚就那麽毫無預兆地啪嗒落下來,砸在軟枕上,暈染了兩朵水花。
“怎麽哭了?受委屈了?若是委屈了和朕說,莫哭了……”他笨拙,加之近日晚上戰敗之事,壓製著內心的翻滾,輕聲安慰。
玉暖搖頭,她心裏的感覺如何能全然被她知道。
“等會兒好好喝了藥,睡一覺起來便好了。”他一邊為她掖被角,一邊站起來要出去。
“不要走,皇上不要走。今晚上陪我好不好?就今晚上……”玉暖咬著牙,眼中全是祈求,她如何能說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晚些時候自己在花園裏走的時候,身心恍惚之中便跌倒在了地上,本是讓紫鳶壓著不要告知皇上。但是紫鳶還是飛鴿傳書給了百裏將軍,在紫鳶看來宋慶如今都靠不住了,還是百裏將軍更關心娘娘一些……
“好!”他笑,頰邊溫柔。在酒窩裏醞釀了橘色的溫暖。
她這才稍微安心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忽然又好似不放心一般,“皇上一定不要走。”她撒嬌,緩緩融化了他堅硬冰冷的心。
“朕不走……安心睡吧。”他厚重的大掌輕而易舉地將玉暖的柔咦緊握住。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暖兒,不與你慪氣了。過去的就過去吧……你不知道朕在聽說你出事的瞬間,心裏有多害怕,害怕的都不知道怎麽呼吸了。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宮玉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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