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朝廷地震
陽光懶散落下,玉暖還在睡覺,身旁散落著她和藍逸瑾的衣服,床榻一片淩亂,印在床單上曖昧的痕跡還在。粉色的帷帳朦朧地印出了一個剪裁精致的影子。
藍逸瑾的手中拿著一份信箋,眸色深遠地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宮廷。一片金色的陽光已經將宮廷籠罩了起來,金碧輝煌,華麗精致絲毫不為過。經過了多少代帝王的修繕和建造,這裏有整個大陸上最珍貴的東西,不計其數的珍寶,也有最美的女人聚集在這裏隻為一個男人。
但又如何?他愛的女人,不愛自己。他的皇後算計著他,如何為她的族群謀取最好的利益,他的母後,殺死了他的生母的的;他的妃子們,都是為了自己的榮寵帶給她們家族的好處;他手下的臣子,不顧大義聽命與外族人……
以前這個位置,充滿了誘惑,他踩著太多的鮮血坐在了這裏。卻最終發現,自己成為了世上最孤獨的人。
有些想笑,可胸腔裏發出悶悶的疼,讓他呼吸都無法呼吸的順暢。
好似做了美夢,玉暖唇邊帶著笑容,微微翻了一下身子。複有睡過去了。
藍逸瑾將信箋放回她的衣服的中,披了一件大麾便出去了。宋慶在外麵守著,見皇上出來了,急忙跟在了身後,細心觀察了一番皇上的臉色,發現不是很好。便什麽都沒有說。
“今日下朝以後讓太子到龍辰殿來。”藍逸瑾換朝服的時候對宋慶道。
“是。”宋慶回答,一邊將黑色金線繡龍紋的腰帶係在了藍逸瑾的腰上。一直到上朝的時候,藍逸瑾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宋慶暗自猜度是不是榮喜宮哪位惹得,心裏又叫苦可能要倒黴了。
今日朝堂之上,眾人都隨意奏報了一下曹州的事情。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已經是連著第六年曹州無水患發生。都虧了皇上當年親自到曹州去監製水利,才有曹州的今日。”劉臻雖然年長,可自先皇開始到如今拍馬屁的功夫還是不減。
“隻要百姓安然就好。”藍逸瑾淡淡應了一聲。
顯然劉正今日是拍到了馬腿上,有些悻悻地說了兩句就退下去了。
藍逸瑾眼神犀利地掃視了一圈朝臣,其中竟然有五分之一的官員是收受了戎狄木梁等人的賄賂,也有一些是被人威脅,可無論是哪一個,他們吃著朝廷的俸祿去出賣著國家。
“諸位愛卿,近日來朕聽到一些傳聞。說有人收受木梁戎狄賄賂……”藍逸瑾講這話毫無預兆地扔了出去,見一些人已經臉色變了,忽然又笑著道:“這話朕自然不相信,諸位愛卿都是先皇和朕親自選拔出來,為國為民的好官,是不是?”
藍逸瑾的話音落下,就見一眾人齊聲道:“吾皇英明。”
“好一個吾皇英明!”藍逸瑾忽然拍案而起,大吼一聲,眾人紛紛跪地,神色慌張。
藍逸瑾頓了頓,然後冷冷地說道:“今日日落之前,你們如何吃了木梁戎狄,就如何吐出來,若不然朕就親自你們中的一些人說說話。隻要改邪歸正還是我大允的好官員,否則……!”說完就將桌子上放著的奏章茶杯一通都掃在了地上。
這一群官員見的最多的就是藍逸瑾冷冷淡淡,不動聲色的模樣。卻不曾想今日就發這麽大的火,紛紛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
“退朝吧。”藍逸瑾淡淡地說了一聲,甩袖離開。
宋慶在後麵高喊一聲退朝便跟在了藍逸瑾的身後急匆匆地走了,臨走之前還沒忘給太子說了一聲。
藍逸瑾回到龍辰殿後,神色恢複如初,瞧不出怒吼衝天的模樣,與之前大不相同。宋慶在一旁伺候的時候也格外小心。
“宋慶,傳旨下去,明日去秋狩。”藍逸瑾淡淡地說。
“不是後日麽?”宋慶不由自主地的問了一句,想到今日皇上心情不好,瞬間想抽自己幾巴掌,本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但意料之外地藍逸瑾隻隨意說了一句:“臨時改動,下去傳旨吧,告訴門口的侍衛,除了太子朕一概不見。”
宋慶領旨下去了,一出門瞬間敞了一口氣。
藍澈來的時候也很是擔心父皇會因為早前的事情遷怒與自己,也是十二萬分的警惕。
“父皇萬安。”藍澈跪地行禮。
藍逸瑾放下手中的朱砂筆,站了起來。緩緩道:“起來吧。澈兒,你可知道朕找你來所為何事麽?”藍逸瑾語氣有些輕快,唇邊帶笑地問。
這樣強烈的態度反差讓藍澈心裏十分抓狂,“兒臣不知。”
“朕明日就帶隊去秋狩,你代朕監國。而且這一次官員與木梁,戎狄通國的事情交由你來做。朕希望這件事情能讓你盡快熟悉起來朝政。”藍逸瑾後一句意味深長,藍澈急忙抬頭問道:“可是兒臣如今年幼,隻怕辜負了父皇一番心意。”
藍逸瑾笑了笑,走到了藍澈的身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朕和你一般大的時候,已經在幫先皇批閱奏章了。而且你聰慧知禮,遠遠比朕當初強多了。”
這樣的誇讚讓藍澈的心有些怪異,但臉上卻是無法掩飾的欣喜,畢竟藍逸瑾是很少這般讚賞他的。
“朝中你可盡管相信穆勒,其餘的人始終抱有戒心比價好。而且千萬不要忽視朝中元老的分量,他們雖然如今沒什麽大的作為了,可個個都在朝中有自己的羽翼,你要處理好各方關係。並將那些受賄較大,職位高的人權利架空。大允不需要蛀蟲。”藍逸瑾眼神尖銳閃爍。
“是,父皇!”藍澈目光堅定地望著藍逸瑾,重重地點了點頭。
將他這般,藍逸瑾的心裏也就放心了,繼續回到桌前批閱奏章,順手指著一遝子還未批閱的奏章說道:“那邊是朕還未看的,你看了,用藍砂標注,朕要看看。”
藍澈有些不可置信,愣了愣就抱著奏章坐在了一邊的小書桌上開始批閱起來。
屋內安安靜靜,藍逸瑾一動不動地看奏折,臉色凝重,筆尖龍飛鳳舞。藍澈眉頭緊皺,仔仔細細地讀了以後才認真地寫上了自己的意見。
雖然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奏章,但許多事情也隻能在奏章上窺得一二。父子倆這樣便是一整天。
早上玉暖醒來,紫鳶伺候她穿衣服的時候,那信箋從衣服裏滑落了下來。玉暖這才記起來前一晚上的事情,竟然隨意就扔在這裏,差一點就被藍逸瑾看到了。暗自自責了一番,玉暖便走到了窗前,將信箋拆開看了起來。
一通看望,玉暖的沉到了穀底。
竟然是舒齡寫給木梁大王子舒玄,大概意思就是讓舒玄過些日子來大允。為的就是用木梁如今養精蓄銳的十萬鐵騎來求得大允皇上免去了曆年來的進貢,並且要回大將軍趙吟。
沒想到,將舒齡嫁到了大允不過是為了麻痹藍逸瑾的戒備之心,恰好在這些年來秘密培訓鐵騎。也正是這幾年,木梁大王舒牧名存實亡,大王子舒玄取得了絕對的領導權,開始大刀闊斧地整頓木梁王室,很快就將木梁變成了草原上彪悍的部落王國。
這三年,藍逸瑾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肅清朝中官員和改製賦稅,求得國家迅速富強起來。也就是在這個空當,讓舒玄很快控製了整個木梁。
百裏哥哥不是在邊境麽?為何這樣重要的事情不告訴皇上?玉暖在心裏疑問。
若是仔細差起來,每一個月百裏承軒從荊州傳來的折子都會送到皇上的桌子上,可都被人又悄悄拿走了,於是三年來藍逸瑾沒有看到一本百裏承軒的折子,本以為百裏是因為自己被貶謫心生怨恨,卻不料是被人做了手腳。
玉暖站在窗前,手指死死地捏著信紙。眼神裏帶著一種複雜的神色。她想起了多年之前趙吟非要帶著自己去木梁,當初大允國禮衰弱,藍逸瑾百般不讓,受盡了趙吟的臉色,受盡了木梁的臉色。
那時候藍逸瑾的深情,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口。多少年了都不敢忘懷分毫。
攤開信紙,玉暖又仔細通讀了一遍,忽然看到一處話語似乎是有漏洞,便急忙到書桌前去,照著上麵的筆跡一點點模仿,很快一份舒齡另外的信箋出現了。拿了信封封好,點了蠟油。晚些時候給宋慶,讓人帶到木梁去吧。玉暖唇邊惡毒地想著。
她自小生長在大允,斷然不會讓人魚肉自己的家國。這舒齡,實在是囂張過分。
“主子!”紫鳶忽然不知什麽時候從外麵跑進來,手中拿著一隻鴿子,“陽城來的飛鴿傳書。”
想必是上一次拖喜來樂配置的藥出來了,果然隨著鴿子腿而來的還有一隻小巧精致的瓶子。玉暖打開紙條看了一眼,隻見寫著:“我與玉貞都好,此物乃迷幻作用極強,萬不可多用。”
玉暖笑笑,將瓶子收到懷中。紙條一點點地撕碎成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