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尋她不到

蘇婉的臉上有悲涼的神色,她笑了笑,推開了玉暖的手說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說完便催促玉暖快點走,若是來人了就不好了。正在蘇婉催促的時候,玉貞進來了。她手中端著帶來的沐浴用具,都是大允的物什,還是皇上當初走的時候吩咐帶著,說是怕她不習慣。手裏的托盤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哐當一聲,驚嚇了蘇婉也讓玉暖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娘娘,這一次無論您去哪裏都帶上玉貞吧。”說完語氣帶著哽咽,噗通跪在地上。

“你先起來。”她微微頭疼,扶額無奈地說。

於是玉貞站起來,匆忙用袖子將眼角的淚水擦拭了一下。

“你隨我一起走吧,不過這事情不能與宋慶和皇上說。”

“娘娘,奴婢一直都是您的人,從未做出出賣您的事情!”玉貞急忙對她解釋,自己早就不再是大內暗衛的一員,更加不是皇上安插在她身邊的奸細,她全心全意地待玉暖。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恩。”也不表態,玉暖隻是點頭。又與蘇婉話別,堅決地進了迷道。玉貞朝著秦伊夫人行禮,也跟在了玉暖的身後。

蘇婉見兩人走了,將一切收拾妥當。悄悄地離開了行宮內,等藍逸瑾回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屋子裏的氣氛冷到冰點,藍逸瑾坐在榻上一句話都不說。拳頭死死地握在一起,發出骨戒咯吱作響的聲音,宋慶平靜地站在一旁。

“廢物!”好半響,藍逸瑾才冷聲嗬斥道。

“奴才辦事不利,請皇上責罰!”以追風為首的暗衛,單膝跪地低著頭。

一整天了,幾乎將整個木梁的王宮翻遍了,也在民間找到了埋伏多年的線人,還是一無所獲。玉貴妃好像憑空消失了。

一連幾日,舒玄都在催促藍逸瑾來詢問接風洗塵的大宴,征求玉貴妃的意思,都被推脫了。

那種不再將所有抓在手心的感覺實在是太過讓人瘋狂了!他一定要找到,一定也會找到,這一輩子,除非是死,她休想逃脫出自己的手心。

“都下去。”穩定了語氣,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追風與身邊的人左右看了看,再抬頭望了一眼宋慶。皇上的意思找不到就不找了麽?就這樣放過他們了?宋慶急忙甩給追風一個眼神:既然皇上說走,就趕緊走,留在這裏等著領賞麽!?

追風行禮,急急忙忙率領一眾人閃人了。

出去以後急忙舒了一口氣,還以為今天不掉一層皮出不來。不過皇上自從有了玉貴妃性子就琢磨不清楚,這樣也算是有原有的。

“頭,還找不找了?”一個侍衛小聲問了一句。

“找,皇上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堂堂一國貴妃失蹤了。找不到也使我們無能!”追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人,眼神深邃而悠遠,好似想起了什麽。“你們說娘娘是被人擄走了,還是自己離開了?”

“我瞧著是自己走了,宮裏一直傳言說娘娘的心裏根本就沒皇上,所以才對皇寵很寡淡。”說話的人是一個小眼睛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深諳宮內的各種八卦。他這麽一說招惹了其他人的興致。

“你說說看。”追風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望著他,眯著那雙眸子。唇邊的笑容帶著一絲危險,但那人似乎太過開心了,並未注意到這危險的笑容。

“聽說娘娘生了藍沁公主後就一直吃避孕的藥,不然怎麽三年多了,皇上的日日寵幸都未再懷上一星半點的皇嗣?還有……無論皇上如何娘娘都不甚關心,還記得上次春狩皇上的胳膊擦傷了,各宮的妃子都來探望關愛,甚至連那程充容都淚眼婆娑地來了。但是玉貴妃呢?就沒來!皇上雖然沒說什麽,可有三四日都宿在了容貴人的宮內。所以說……娘娘想走不是一時半會兒的想法了。”小眼睛興致頗高,說的一頭的勁。

“繼續繼續……”追風那雙細長的眸子愈發的深邃。

“娘娘在宮裏也算是為奇人,就算是大允建國到如今都算的上奇人了。”小眼睛語氣裏不乏讚賞。

“怎麽個奇法了?”追風好奇,追著問了一句。臉上似笑非笑……

“所有的女人都是追在皇上的身後,可隻有玉貴妃,有本事讓皇上一直追著跑……”

這話一出,眾人都情不自禁地捂著嘴低聲笑起來了。

氣氛有一刹那的愉悅,還沒等追風說什麽。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澈的咳嗽聲,一轉身對上了宋慶,眾人一看宋慶,臉都白了。尤其是那個八卦的小眼睛,腿肚子都在抖動,差一點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了。

“說的很歡樂呀。”語氣略帶戲謔,可戲謔裏透著濃濃的威嚴。

“我們……”追風急忙要解釋,可宋慶卻做出了個阻止的手勢,猛然伸手湊到追風的身邊,唇邊是不懷好意的笑容,“說得好,不過以後要小心點,若今日身後站的是皇上,別說你們,就是我的頭也而不保。”

追風連連點頭。轉身黑著臉狠狠訓斥了亂說話的小眼睛,小眼睛嚇壞了。可一旁的宋慶和追風卻在心裏樂嗬嗬的。

“好了,都下去吧,我和追風的有話說。”宋慶黑著臉,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

等一眾暗衛都走遠以後,宋慶收斂了臉上的嚴肅,但也不容隨意的神色道:“無論是娘娘自己走了,還是被人擄走,你都要盡快找到。皇上是決然不會放娘娘離開的。”

“這個我明白,隻是有一點不明白。”追風遲疑了一下,沒說出。

“我知道你想什麽,皇上是天子,想法豈是我等猜得出來的。不過皇上對玉貴妃如此用情,真不知是好是壞。”宋慶語氣悵惘,其中包含了太多追風不明白的味道,不過知道也是徒增煩惱。

“我下去辦了,你快回去吧,不然皇上又要找了。”

“恩。”宋慶應了一聲,轉身朝著行宮去了。

走近內室,卻不見了藍逸瑾的蹤跡。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就去了娘娘失蹤的浴室。果然看到藍逸瑾坐在池邊,一雙銳利的眸子看著浴室內的一切。

那尖利的眼神,真絲恨不得在浴室的牆上鑿一個洞出來,不過沒等藍逸瑾的眼神鑿一個洞出來,他就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憑借著多年來的直覺,藍逸瑾站起來順著浴池邊的牆壁一點點地敲了過去。

大理石的牆壁,看起來堅硬無比,骨戒敲在上麵發出清脆的聲音。可是到快拐角的地方忽然發出了略發沉悶的聲音。

“去找把錘子來。”藍逸瑾道。

宋慶知道皇上發現了什麽,於是急忙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找來了一把鐵錘。才剛走到門口,藍逸瑾就不耐煩地親自走過去,奪過來了那鐵錘。沒有絲毫遲疑地走到那處地方,掄圓了胳膊,便砸了下去。

一聲巨響後,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洞口。

好似一張野獸的口,張開在哪裏。帶著一絲淒冷,和一絲嘲笑。

藍逸瑾忽然看著洞口笑了起來,笑聲低沉壓抑,帶著自嘲的味道。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準備的?還是說外麵早就有人在迎接,早就是裏應外合?真的當自己是傻瓜麽?還是自己真的很好愚弄?

錘子從手中滑落在地上,將大理石的地板上砸出了一個凹陷的坑。就好像他的心忽然因為這個漆黑的洞穴淪陷了一個坑一般。

“要不要讓人進去……”宋慶在一邊小聲地問。

“不用了,找工匠來將這個地方修好。不!封死。”藍逸瑾冷聲的吩咐,轉身毅然決然地走了,快到門口的時候他發出了冰冷而嚴厲的聲音,“讓暗衛不要再找玉貴妃了,吩咐下去後來朕跟前,朕有旨要宣天下。”

宋慶直覺是及其不好的預感,慌忙應了一聲是。然後下去找人吩咐修牆的事情了。

等到行宮的屋內時,藍逸瑾已經到站在桌前,洋洋灑灑地在寫什麽。手中赫然拿的是朱筆,朱筆……隻有用於國家大事,罷黜要官時候才用得到,宋慶何等聰明,率先想到的就是皇上難倒要在這個時候廢黜了玉貴妃?還是說要昭告天下,玉貴妃薨逝在了木梁……

沒等宋慶猜測出是那一個,藍逸瑾就停筆了。將桌子上的詔書拿起來,一目十行掃了一遍。卷起來,用蠟封好。

“八百裏加急,送到京都去。宣告天下,還有代朕告訴木梁大王子舒玄,就說……”藍逸瑾說道這稍稍有些遲疑,但很快堅定了心道:“就說大允玉貴妃感染風寒,已經送往大允荊州去看病,此次北巡隻有朕一人,朕會與木梁簽下永不開戰的合約,並且著力幫助發展木梁的農業,手工業。並且要迎娶一位木梁公主為後,以示誠心!就這些,下去辦吧。”

好似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藍逸瑾說完就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再也一句話都不說了,手放在額角,遮擋了臉上的疲憊。

宋慶的手都在顫抖,他沒想到皇上這一次竟然如此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