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不能放手
玉暖站起來,走到門口。手放在把手上,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謝謝你,承軒哥。”
說完急忙推開門走了,屋外安靜。沒人,隻有劉葉看著。兩人急匆匆地有一瞬間的眼神交流。而後玉暖就急忙回了自己的屋子。剛進去沒多久就看到玉貞回來了。
“娘娘,皇上很快就好了。”她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玉暖,連眉梢都帶著笑意,也可能是因為她太開心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眼中其他的情緒。
“那就好。”依舊是淡淡沒有多少情緒的回答,玉暖自顧自地換了衣服。上床歇息去了。
玉貞有一種兜頭涼水的感覺,略微沮喪地開始伺候玉暖睡覺。
她看了一眼玉貞,心裏有微弱的歉意和不舍。張口問:“喜來樂說的是什麽法子?”
見她有了問題,玉貞分外開心,急忙回答:“說是要用下了蠱人的心頭血。”
“這世界上還有這般歹毒的方子?”玉暖皺眉,顯得不是很開心。
“既然哪人有歹毒的心思下蠱毒,也就該有什麽報應。如今隻是迷惑了皇上的心智,讓他辨別不清楚心裏有誰。若控製了皇上的所有,那大允還不是要大亂了!”玉貞顯得激動,說這話的時候手舞足蹈。
“不會的,依我對皇上的了解。這世界上能控製他的人還沒有出世呢。”算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玉暖所說的決然沒有什麽玩笑。
隻有同床共枕的人才能察覺出對方微妙的氣息。玉暖微妙地感覺到藍逸瑾絕對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被人控製。
還是不要想了,玉暖已經有些後悔挑起話題了。
“娘娘的意思是……?”在玉貞還苦思冥想猜測的時候,玉暖已經翻身背對著她睡著了。她不由歎息一聲,為她掖好被角。放下帳子吹了燈很快睡著了。
夜晚寂靜的能聽到外麵四處亂竄的夜貓,西北的天氣晴朗粗狂。幹淨亮徹的天空能看到無數如鑽石一般的星星,也能看到一輪明亮的月。看月亮的圓缺就知道是不是到了十五日。再有兩三月就到中秋了。
玉暖隔著薄透的帳子,有些恍惚和悲傷。藍沁不知道有沒有想自己,她寫給藍沁的信不知她收到了沒有,自己這樣貿然地走了。再次回來,她會不會恨我?
一旦下定決心要走了,一旦再想起羈絆就愈發覺得舉步維艱。走還是不走……她陷入了兩難。第一次她沒有絲毫的睡意。翻來翻去,不得安寢。
第二日一大早,玉暖就起來了。洗漱好就說自己要出去走走,一個人,讓玉貞在屋子帶著不用跟著去。
玉貞心裏好奇,但是既然娘娘都發話了,也隻能照做。總覺得心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就是說不出來……
“娘娘午膳要吃什麽,奴婢早點吩咐人去做。”
“隨便吧。”說完就出去了。
她走的時候隻帶了隨身的幾片金葉子。將所有貴重的首飾都放在了首飾盒裏。出驛站的時候還特地朝著藍逸瑾的屋子看了一眼,門緊緊地閉著。可能還在白玲的溫柔鄉裏不能自拔吧。
笑了笑,玉暖緩緩走了出去。百裏承軒早就安排馬車等候在驛館門前。她一出來就帶著直奔馬場而去,那邊出城方便一些。也更快一些……
等她的馬車緩緩走遠之後,藍逸瑾房間的門打開了。他站在閣樓上,望著搖晃的馬車載著她走遠了。
她如今就在自己的手掌心裏蒲扇,就這麽馬上蒲扇飛走了。現在追她回來還來得及……心裏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說,又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說,綁在身邊心又不在。一副皮囊罷了,誰都是一樣。為什麽就非她不可了?玉暖在問,不斷地問……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皇上?”白玲身上隨意穿著一件寬鬆的袍子,她輕聲呼喚了一聲。本以為會如往常一般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但意料之外……他絲毫沒有反應。
“你回去睡吧,朕回來之前不想見到你。等會兒自然會有人送你回京都去。”一席話說的太快,以至於白玲有些捕捉不到,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皇上!”這一聲喊出來已經遲了,藍逸瑾已經如風一般出去了,隻留下還未反應過來的白玲,因為跌了一跤摔在地上。狼狽地大哭。
宋慶穿著一雙黑色的靴子站在了白玲的麵前,“娘娘進去收拾收拾東西。奴才已經安排好了隨性的宮女侍衛,隻等您出去了。”
“你……你們給我等著!”白玲跺腳,陰冷狠厲地看著宋慶和他身後的人,惡狠狠地說。
她是不甘心,前一晚都在藍逸瑾的身邊溫柔繾綣。可是一覺醒來就成了這般樣子,到底是什麽原因?到底是什麽原因!她很想知道。
可是沒等她問,宋慶就率先開口道:“奴才知道娘娘好奇,皇上回京之後自然會告訴您。”
白玲咬牙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實在沒什麽好說的。氣氛鬱悶之下隻能氣呼呼地回到屋內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藍逸瑾出門,隨手牽了一匹馬就朝著走遠的馬車飛奔而去。
馬車走的太快,車軲轆作響的聲音混合著玉暖喜悅渴望自由的心。讓她一時之間沒有聽到後麵疾馳的馬蹄聲。
一直到她的馬車忽然之間猛然停下來,身子收到了慣性的力,差一點竄出去了。才剛剛穩了身子就感覺馬車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欣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馬車內光線昏暗,等玉暖看清楚時,臉已經徹底白了。
馬車靜靜地停在僻靜的巷子裏,車夫不知道是死是活。玉暖在狹隘的空間裏使勁地瑟縮,但再瑟縮還是在藍逸瑾一把就能撈入懷裏的範圍。
重新落入落入了他的手心,不,或者自己從來沒有逃脫過他的手心。
真是好諷刺,以為這一次不一樣。結果還是一樣。
“試探麽?”玉暖問,驕傲地抬著頭,眸子帶著淡淡的鄙夷問。
藍逸瑾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來。卻能從那雙有一些紅血絲的眸子以及疲憊的眼睛裏看到了裏麵的疲憊和示弱。
“不是。”
“抓我回去還是要殺了我?”尖利的話,如刀子一般刺入藍逸瑾的最柔軟處。
“你就忍心沁兒在京都?什麽都放得下?就這樣走了?”他語氣沉重地問,眉頭死死地鎖在一起,帶著無盡的追問和難過。
他這樣子太少見了。
“我厭惡宮廷了,要出去走走。”
“那還回來麽?”
“不知道。”她扭頭,說過的幹脆利落。藍逸瑾的眸子裏已經開始閃爍微涼的光,而玉暖的眸子依舊幹澀的什麽都沒有。她太少哭,以至於他都快要忘記上一次她哭是什麽時候。
馬車內陷入了僵局,兩人誰都不鬆口。
時間緩緩而過,藍逸瑾的情緒也漸漸地穩定了下來。當他恢複了以往的清明和殺伐果斷時,站起來走出了馬車。
“帶著玉貴妃回驛站。”簡短地命令了一聲,藍逸瑾就策馬飛奔走遠了。
策馬一直到了馬場,百裏承軒正拉開一張大弓對中了靶子。
“嗖!”破口一聲,箭忽然轉變了方向,朝著藍逸瑾的方向直直地射過來。四周的暗衛心都跳出嗓子眼了,本以為皇上肯定要受傷了。就連百裏承軒也是捏了一把汗。
藍逸瑾唇邊一抹淡淡的笑容飛過,那一之箭已經穩妥地被他死死握在手心裏。箭的翎羽刮傷了手心,一陣焦灼的疼讓藍逸瑾皺了皺眉頭。
隨手扔掉箭,他跳下馬來。
“臣等參見皇上!”馬場的人都隨著百裏承軒跪在地上。
“起。”一個字,代表著他的冷漠和疏遠,想一下若一個人對你已經懶得多用幾個字的時候,他已經厭煩你到什麽程度了。
藍逸瑾厭煩百裏承軒,提拔他是看在了穆勒和他的才華上。不然,依照他的性子早就將他貶謫到南方偏遠地去了。
“皇上忽然駕到所為何事?”百裏承軒問。
“其餘人都下去,留將軍一人就好。”
“這話死朕要問你,你來馬場做什麽?”藍逸瑾一邊問,眸子尖銳地看著他腰側掛著的令符,笑意愈發的放肆起來。
“你是要拐著朕的愛妃走對吧?”
藍逸瑾這話一出,百裏承軒的臉色都變了。
“不是。”
“那是為了什麽?”藍逸瑾步步緊逼,死死地看著他的深色,想要在上麵看到一些情緒。出賣他,出賣她的情緒。但絲毫沒有。
“什麽都不為,隻是娘娘心情不好來馬場騎馬散心的。”
“這樣麽?”藍逸瑾桀桀地笑著,懶散地靠在木樁子上,眸子似有若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知在觀察思索著什麽。
“就是這樣。”任何時候都不能做傷害她的事情。百裏承軒默默地將之前的計劃都掩蓋在了心裏。看來被藍逸瑾發現了,這一次是走不了了。想想她此刻是有多麽的傷心。情不自禁,百裏承軒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悲傷的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