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飯桌解圍
“說話啊!?”此時他是少有的暴躁,易怒,好似隻要自己說一句話,就能讓他暴跳如雷。藍逸瑾,太反常了。
玉暖沉默,低著頭。不解釋也不承認,更不生氣。
小茶館四周被侍衛圍得水泄不通,人都被趕走了。但有一個人例外,藍逸瑾掐著玉暖的下巴,用力太大,讓她有些吃痛。卻依舊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斂著眸子,將一切都隱匿在了眸子下麵。
白玲一進來就看到兩人如此親密,火氣蹭地就上來了。急急忙忙跑到藍逸瑾的身邊,將他死死地摟著。“皇上,您來找姐姐了也不說一聲,玲兒找不到你心急如焚啊!”
一席話說的撒嬌發嗲,玉暖渾身一震。藍逸瑾厭惡地鬆開了她的下巴,轉身將白玲摟緊在懷裏,小聲安慰道:“玲兒不怕,朕以後去哪裏都與你說。”
“皇上對臣妾真好!”白玲將頭顱埋入了藍逸瑾的胳肢窩裏。唇邊的得意和笑容絲毫不掩飾。玉暖看在眼裏,稍稍瞥過臉去不再看。
“姐姐,晚些時候我們一起吃飯吧。”白玲嬌俏地走到她的身邊,拉扯著她的衣袍,聲音淡淡,可是那眼神卻格外的真摯。她是想在飯桌上繼續侮辱自己吧,不爭寵不意味著自己可以讓一個黃毛丫頭這般欺負。
“好啊!”玉暖一句好,臉上的笑容也如蓮花一般綻放開來。直直地刺傷了白玲的眼睛,以為她不會同意,可是恰好她就同意了。
心裏咬牙,可臉上卻是笑容滿滿,走到玉暖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不會怪我搶走了皇上吧?”
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到。但玉暖還是辨別出了她柔軟的雙唇吐出的唇形。那雙眼睛太過期待答案了,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玉暖淺笑的唇角。
她不在乎,從未覺得寵愛是自己的。所以無所謂失去或者被搶走。隻有真正屬於你的東西被人拿走的時候,才是搶走。
別說是白玲搶走了藍逸瑾的寵愛,即使任何一個人。都無所謂,可是一旦有人要搶走藍沁,她就會拚死命。
“我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喜歡誰。我自然是要為皇上送去。自然不會嫉妒,若是妹妹能早日懷上龍嗣那就再好不過了。”玉暖用不大的聲音說,傳入了藍逸瑾的耳中,帶著莫名的味道。雖然說的在理,藍逸瑾的心裏卻莫名地燒著怒火。
這個貴妃,為何能讓自己的情緒如此多變。藍逸瑾稍稍一想,頭就好似鑽入了一隻蟲子。還是作罷吧。他有些頹喪地想,伸手召喚白玲。攜手帶著白玲走遠了。
略微有些淩亂狼藉的屋內漸漸的人也都回來了,大家心照不宣地認為玉貴妃如今不受寵了。
可她絲毫無畏,讓玉貞回來。拿著東西回去了,走的時候還沒忘記在茶桌上放了一錠金子,那個唱曲的女子再沒見到,若是見到,玉暖定然會將錢給她。
無論是被人致使還是如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易。所以她不再追究了。
“玉貞,咱們回去以後。我要給藍沁寫一封信。你能避開皇上的人送到京都去麽?”玉暖問。
“可以,一同的暗衛有回京都的,到時候讓他親自交給的公主。”
“走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藍沁長大了沒有。回安肯定是長個子了,正是長得年齡。還有藍澈,如今都躥那麽高了。我瞧著再過個幾年我都要仰著脖子看他了。”玉暖隨意說說,兀自笑了起來。玉貞一邊收拾一邊也笑。
驛站是安靜肅穆的,可時不時從玉暖玉貞的屋內聽到笑聲。藍逸瑾心裏莫名煩躁,不是因為這聲音吵到了自己睡午覺,而是這聲音讓自己心裏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皇上吃點藥吧。”白玲見到這樣的藍逸瑾,心裏發冷。皇上最近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頻繁。若再做不出強大的蠱毒,皇上就要的回來了。到時候自己怎麽辦?她無法想象,她要的不單單是短暫的寵愛啊……況且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一步走出去就是萬劫不複!
想到這裏,白玲愈發的平靜下來。將黑色的湯藥裏小心翼翼地扣入了一點白粉藥沫子,端到了藍逸瑾的身邊。
“皇上吃點藥就好些了。”白玲柔著聲音,溫柔地順勢依靠在了他的身上。
藍逸瑾皺眉看了一眼白玲,唇邊笑了笑。仰頭就將那些藥全部喝下去了。見到如此情景,白玲的心平靜了下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需要寫一份信給女童看看。
“愛妃休息一會兒吧,朕要看看奏折了,都是京都送來的加急快報。”
“臣妾就在這裏陪著皇上,坐在一邊一句話都不說。若皇上讓臣妾端茶倒水的,還是可以幫一點的。”白玲巧笑嫣然,頰邊酒窩深陷了下去。似乎要將人的心都融化了。
“愛妃隨意取一邊的書看吧,朕很快就批好了。再與愛妃……”話說道這裏,朝著白玲投去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讓她臉頰一紅,嬌羞的模樣落入藍逸瑾的眼中別有一番滋味。
兩人在屋內眼神纏綿,玉暖坐在院子裏,靠在貴妃塌上看書。驛館的住處畢竟有限,可也是在藍逸瑾來之前好好布置了一番,比不上宮內但也是舒適奢華。玉暖心想,荊州的官員為了討好藍逸瑾這一次算是下了大功夫了,隻不過如今的藍逸瑾和之前大不一樣了。否則讓他知道有人的用朝廷的錢來布置這裏,必然是要好好收拾一頓。
玉暖隻求藍逸瑾在糊塗,也不要在處理政務的時候糊塗。
晚些時候,白玲身邊新配的宮女紅兒來找玉暖去吃晚膳。紅兒玉暖見過,早前在自己馬車外麵伺候。是玉貞帶出來的,一轉眼就到白玲的身邊去了,難怪這幾日玉貞愈發顯得忙碌了。玉暖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紅兒,紅兒臉頰一紅,急急忙忙地走在前麵帶路。的
晚膳在樓下吃,玉暖下來的時候藍逸瑾和白玲都已經坐下了。她走上前去,服了服身子朝藍逸瑾行禮。白玲也起身雍容華貴地對玉暖行禮。
不過短短三二日的時候,她這一身奢華裝束,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這麽華貴的料子比太後的都要好,藍逸瑾一直以來讓後宮剪裁用度,早些時候的涼州紡絲都換成了江南的絲綢。可看得出,這白玲的身上穿著紡絲。
玉暖的眼神開始暗沉了下來,難道有野心要顛覆大允麽!玉暖的眼神裏第一次露出了一點凶狠,正好是背對著藍逸瑾,但是白玲卻看得見。
稍稍對峙了一會兒,兩人都笑起來了。走到一起手指交握,一聲聲的姐姐妹妹宣誓者兩人的關係已經好到了那種地步。
“好幾日了都是我和皇上一起吃晚膳,今日姐姐能來。玲兒心裏實在開心。”白玲笑嗬嗬地說。
“妹妹能記得姐姐,姐姐心裏真開心。”玉暖話語之中帶著些微揉軟的刺。
“姐姐說的是哪裏話,要沒有姐姐,我說不定還在中嶺呢,也沒辦法見到皇上……”說話中,已經與藍逸瑾眼神柔媚地交纏在一起了。
玉暖隻笑不看。
桌子上的飯菜算是用了大心思了,有好幾道菜都放了大棗來潤色。她對棗一直都帶著深深地忌諱,她不會不知道。卻要用這種暗淡晦澀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怒火和不忿。
可以理解。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隻釘子,拔掉很疼。若不拔,時候久了就在心口長下來了。一旦有人碰一下,你就會疼一下。一直到疼死為止,若是拔出來的話,就是另外一種可能,他遲早會好。會愈合,即使留下醜陋的疤痕也好,隻要不疼就好。
玉暖信手撚起一塊棗糕,輕輕放在唇邊。吃了下去,味道真是不錯……
“以前就聽說姐姐愛吃棗糕,晚些時候我讓紅兒多送些過去給姐姐吃。”白玲好似什麽都不知道,天真地笑著說。
“算了吧。”藍逸瑾忽然開口,驚詫了在場的兩人。
“她不吃棗糕,打發送給下人好了。”藍逸瑾冷淡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感情卻還是戳傷了白玲的心,即使在這個時候還在維護,為什麽別人都那麽容易就中了蠱毒,除非死才會死心。但他對玉暖也好,對自己也好。實在不知道他的心裏到底想的什麽!?
她皺著眉,一句話都不說。
玉暖低頭吃飯,味道雖然極其的好,但是咬在嘴裏確實絲毫滋味都沒有。如同嚼蠟一般,吃了一會兒,她借口不舒服先走了。的
實在太累,偽裝已經夠累了。卻還有違背自己的心,玉暖雖然做到了,但她的心卻實在難以原諒這樣得自己。
從屋子出來,迎麵來的是北方清爽略帶幹燥的風,也略帶著北方豪氣的冷,玉暖的覺得心裏的汙穢煩惱稍稍少了一些。快步走到了陽台上,從三樓眺望著遙遠的山川峰巒,心情才緩緩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