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事端不休

八人將玉貞環繞其中,劍劍落在要害,招招都是殺意。看來今日不要了玉貞的命,是決然不會罷休的。

玉貞左右躲閃,那根沒用的扁擔很快就被利劍砍成了一截截。她的手臂也被劍劃出了淺細的傷口,雖不致命,可血流不止,疼痛細銳。一時之間竟讓她力氣銜接不上。

急急忙忙從懷裏抽出那一小節煙火,拉開以後好歹是在空中開了花。隻求宋慶快點來,否則自己真是要死在這裏了。

死士見她放出了信號,招數更加的淩厲。隻求在最短的時間裏,將她迅速解決。

後院雪地裏一片狼藉,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都是玉貞所留。而打鬥幾番,那些死士竟絲毫沒有受傷,讓一隻自詡武功高強的玉貞,自尊心受了一大把傷害。

鼓足了所有力氣,拚殺過去。玉貞將發簪扯下,一頭無法頃刻飄散起來。身子靈巧地躲避鋒利的劍,簪子在手中所過之處,留下了淩厲的殺氣。

等她停下來後,死士正要繼續。卻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冰天雪地,這群死士竟然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衣。

“真是不怕冷啊……”玉貞嘟噥了一聲,正要全力迎戰。身後忽然一陣風躥出來。一轉身就看到宋慶帶著人來了。

死士互相看了幾眼,都會意地轉身逃竄走了。動作之快,讓人咋舌。

“你又沒有怎麽樣?”宋慶幾步躥到玉貞的身邊問。

玉貞搖搖頭,然後順勢招呼了一個暗衛過來,“你出宮辦件事情。”

那暗衛順從地走到她的身邊,低頭聽命,“去同福巷,找門前有梅花的人家,就說是玉貞要帶之前寄存的人,務必要將那人安全無虞地帶到宮裏來。”

那人點頭,正要走。忽然被宋慶嗬斥住了。“你這是要做什麽?你要帶誰來?”

隻見宋慶皺眉,大手死死掐著她的手臂,語氣凝重地問。

“這是娘娘的打算,我隻是聽命。你放開我,我要回了。”玉貞語氣不好,兩人如今各為其主,意見分歧也是越來越大。

“皇上自會保娘娘無虞,你就不要跟著折騰了。壞了皇上大計……你……!”宋慶氣的不行,怎麽都勸不住但她。

“皇上?我覺得還是自己籌劃比較好,皇上胸懷天下,怎麽能顧得上我家娘娘!”玉貞的聲音語氣裏賭氣,這宋慶是能聽得出的。

“好好好!我什麽都不管不過問,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也告訴玉嬪娘娘,這時候千萬不要動曹妃,皇上有他的打算……不然……”

玉貞沒時間聽宋慶胡咧咧,腳下足尖輕點便一躍飛走了。

等她回到屋內時,芸嬤嬤已經一臉淚水地抓著玉貞的手,“娘娘昏過去了!”

玉貞聞聲,急急忙忙就進去屋內。隻見玉暖的身子歪斜躺在床上,肚子依舊隆起,可眸子緊閉,一副樣子讓玉貞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二話不說走到玉暖的身邊坐下,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之前太醫都瞧過了……娘娘恐怕是……!”瓏莞說到了傷心處,眼淚一下子出來了。

“閉嘴!”玉貞語氣冰冷,朝著一旁站著的瓏莞就是一聲吼。瓏莞被嚇得急忙緊緊閉住嘴巴,這時候的玉貞真是格外可怕……可又說不出是哪裏可怕……

瓏莞心裏又傷心又害怕,急急匆匆地正要退下去。

“你什麽時候喂娘娘參片的?”玉貞忽然問。

瓏莞回憶了一瞬,不由自主地回答:“約莫一刻鍾前又喂了一次,娘娘吃下去就說累了,然後便昏了過去。”

玉貞將瓷碟子裏的參片又聞了聞,再湊到玉暖的嘴邊聞了一下,很快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瓏莞,我走之後你是不是一直在娘娘身邊伺候著?中間有人進來麽?”玉貞抓著瓏莞的手,眸子狠戾地問。

瓏莞略微回憶了一下,“中間明梅進來過一次,將幾塊毛巾拿出去了,穩婆一直都在。其餘就是進進出出的宮女,統共也就是咱們宮裏的幾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娘娘會沒事的,你放心吧。”玉貞放緩了語氣,表情也柔和了起來。

瓏莞略微有些遲疑,但知道自己留下也別無益處,隻能出去了。

玉貞摸了摸玉暖的脈搏,還好正常。那解毒丸需要些時候為她解毒。

“穩婆,你看看孩子還好麽?”

“娘娘還沒到生的時候,羊水也沒破,一時半會兒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玉貞這才鬆了一口氣。

因玉暖昏倒,整個閣樓有一陣子的安靜。玉貞也略微疲憊地靠在一旁,稍做休息。

再說皇上急急匆匆就去了龍辰殿,才走到龍辰殿門口,就看到門外站著的劉臻,穆勒等人,他們如今都是朝廷要員,這時候忽然來必然有什麽大事。

“愛卿就不要站在門口了,進屋裏暖和暖和。”說完,自己率先邁步進去了。

藍逸瑾進去之後,龍辰殿的宮女伺候他脫下披風。穩步走到寶座前坐下,“愛卿有什麽要是要奏?”

劉臻與穆勒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後劉臻上前一步,語氣略微嚴肅。“臣聽聞戎狄在東南又作亂了!”

“聽聞?劉大人這是什麽意思?”藍逸瑾唇邊笑意微翻,手指輕叩在桌子上。他最是厭恨這種似是而非的奏報。

見皇上神色莫測,劉臻額角汗水微微滲出來,“台州刺史上奏說東南作亂。”

“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何現在才報?”藍逸瑾冷聲問道,語氣說不上好壞,可那雙在冰渣裏浸透的眸子卻散發著一陣陣的寒意。

“就是前幾日,如今東南潮冷。戎狄連連騷擾邊境,台州刺史無奈之下便奏報到了朝廷來。”

“發生了不止一兩次?現在才報!台州是誰在監管?”藍逸瑾的胸腔裏已經在壓抑著怒火,冷冷地看著下首站著的劉臻和穆勒。

“回稟皇上,是曹州的劉耿忠管著。台州與曹州相距甚近,先皇早些年因台州刺史林忠結黨營私,被撤職嚴辦以後,台州便一直未派刺史前去,旁近的劉耿忠順便就看管了。”

“那劉耿忠怎麽說?”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劉耿忠倒是隨了他的名字,耿直忠心。

穆勒上前繼續道:“台州官員與戎狄暗地裏來往,大為戎狄開了方便之門。劉耿忠本一心維護大允國土,可在台州連連受到擠壓,甚至戎狄賊人還潛入曹州城殺了劉耿忠的次子……這些事情劉大人從未稟告聖上,仍舊一心管著台州與曹州。這一次近了年關,劉大人告假回了北方祭祖過年,這才讓戎狄再也沒了後顧之憂!大肆侵擾我東南國土。”那穆勒說的一臉憤慨,說道激動處不由唾沫亂飛。

“早的時候為何不說?”藍逸瑾咬牙問。

“早時候,皇上一心專注木梁,臣等本以為東南可以再壓幾年,卻不料今年冬天就要反了!”穆勒高聲喊道,與劉臻一同急急忙忙跪地。

上座的藍逸瑾,始終不發一言。玉暖還在榮喜宮內為痛苦難耐,自己卻因東南戎狄之事脫不開身,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握緊在一起,過了好半餉,才緩緩地展開骨節蒼白的手。

“招兵部尚書,驍騎大將軍百裏承軒速速來龍息殿議事!”藍逸瑾說完便甩袖朝內室走去。

外麵的小太監急急忙忙就跑出去招人去了,劉臻與穆勒戰戰兢兢地跟著去了內室。

宋慶被藍逸瑾指使去了榮喜宮,以防止發生什麽事。而宋慶恰好在半路就看到了玉貞的煙花,去的也恰是時候。

榮喜宮內寂靜一片,連宮女進進出出也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不敢弄出絲毫聲音。

床上誰的安穩的玉暖,忽然猛地睜開了眼睛,有一刹那的失神,再環視了一下四周。腹中又傳來陣陣痛感。

“……玉貞!”弱弱地輕喚了一聲。

驚得一旁微微失神的玉貞急忙撲到了床邊去。

“娘娘!”一邊仔細觀察,一邊伸手把脈。脈相雖然有些弱,可好歹那藥並未傷及她根本,也未傷到孩子。

“娘娘,那人在參片裏下毒,幸好早的時候吃了解毒丸。”玉貞鬆了一口氣。

“穩婆人呢?讓她悄悄進來。散了外麵的太醫,讓人猜測我已經死了……這孩子,我一定要保他周全……”

“娘娘的意思奴婢懂了,不過苦了您要忍忍了。”玉貞用帕子將玉暖額角的汗擦了擦。站起來悄然出去了。

外麵的人見玉貞一臉悲戚地出來,便明白了幾分。

“各位都散了吧,奴婢在這裏照顧就好。”

眾人互相看了看,尤其是守著的太醫。這時候若是玉嬪死了,所有跟前的太醫都脫不了關係。這樣的事端還是少招惹……既然玉嬪身邊的大宮女都如此說了。眾人瞬間一哄鳥獸散。

見人走的差不多了,芸嬤嬤與瓏莞都滿臉淚水地望著玉貞。玉貞張張嘴,最後什麽都沒說,轉身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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