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母親蘇婉
“皇上有國事要處理,臣女這些小事還是不勞煩皇上了。玉暖輕輕地講藍逸瑾抓著自己的手臂推開,麵無表情地朝著門口走去。
藍逸瑾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心,恨恨地捏住了拳頭。
出了禁顏宮,玉暖一直走到了僻靜的地方才猛地轉身,她將玉貞逼到了牆角。
“你!”咬牙切齒,手指緊緊地攥緊。
“小姐……不是奴才!奴才沒有……”玉貞情不自禁地後退到了牆角,眸子裏掙紮著。
“不是你還有誰!?”玉暖冷冷地笑著。
玉貞咬著唇,手裏內裏已經在攢聚。眼前的小姐真真是一點功夫都沒有,可就讓自己渾身都在顫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玉暖後退了兩步,然後唇角揚起了一抹冷笑。“日後隨你吧,我也不管了。反正,我的事情又有什麽是皇上不知道的呢?”
拍著胸口,玉貞看著玉暖緩慢走遠的背影。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怎地如今到了這地步,自己被監視的對象給轄製住了。此事還是告與皇上,請皇上裁奪。
回了清流小築,玉暖還未走到院子裏。就見芸嬤嬤一臉焦急地是迎了上來。
“小姐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來客人了……”芸嬤嬤的眼神有些複雜,好似有話要說,可又說不出來。隻能來回搓著手,麵色難看。
“來了什麽人?讓嬤嬤看起來這麽緊張。”玉暖溫和地笑笑,走了進去。
才進到院子,就聽到太後和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說話,兩人言笑晏晏,似乎已然是多年的好友了。玉暖慌忙走了進去,跪在地上給太後請安,再抬頭看了一樣秦伊夫人,也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禮。
“快起來吧,瞧著真是乖巧!”秦伊夫人趕緊站起來到玉暖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多謝夫人。”
兩人對望著彼此,玉暖心裏略微有些疑惑。這秦伊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欲言又止,溫情,還有憐愛……從未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玉暖皺眉,眼神也充滿了戒備,作勢要將秦伊夫人扶著自己的手甩開。
太後在一邊輕笑出聲,然後舉著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笑道:“是不是瞧著我們家玉暖與你那舒雅丫頭一模一樣驚壞了?”
聽到聲音,秦伊夫人這才察覺自己失態了。慌忙鬆開了玉暖的手臂。“是一樣,真是太像了,若是玉小姐再黑一點,我肯定是要當成舒雅了。”
點了點頭,玉暖乖巧地站在了太後的身邊。滿臉堆著笑容說:“公主尊貴,臣女哪裏比得上。是夫人太高抬臣女了。太後您說是不是?”
“你與永靖公主各有千秋,哀家瞧著你與秦伊夫人甚是投緣,不若認了她做你的幹娘。可憐我的小暖兒,自小沒有娘親……”太後歎息了一聲,拉著玉暖的手愛憐地撫摸著。
太後已經發話了,玉暖不從也是不行了。
深深望了一眼秦伊夫人,然後臉上笑容燦然,跪在地上磕頭道:“玉暖給幹娘磕頭了!”
這一拜,驚壞了坐在凳子上的秦伊夫人。急忙站起來,兩步走到玉暖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怎麽跪下了,不用多禮!日後見了我就隨意一些,這樣幹娘瞧著也心裏舒坦,喜歡……”秦伊夫人眯著眼,笑著撫摸著玉暖的手。
玉暖羞赧地低下了頭,眸子裏的情緒都被悄然隱藏了。
一直等到太後和秦伊夫人離開以後,玉暖才叫了芸嬤嬤進來。
“太後來找我做什麽?還帶著秦伊夫人?”玉暖好奇地看著芸嬤嬤。
而芸嬤嬤那雙眸子早已被淚水浸染了,她哽咽著,用袖口將眼角的淚水擦拭了下。才說道:“那秦伊夫人兼職和夫人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奴才猜測那秦伊夫人恐怕是夫人呐!”
看得出來,芸嬤嬤對於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夫人是一點都不開心的,而且夫人瞬間在她的心目中由那忠貞烈婦成了叛國背家的薄情女子。這樣的轉換,別說芸嬤嬤就是對娘親沒什麽印象的玉暖都的有些心裏隱隱梗塞。
“到底是怎麽回事!嬤嬤你將你知道都和我說說。”玉暖語氣已經滿含焦急。
“我也不知道,今個太後帶著秦伊夫人來。她一進院子我就瞧見了,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芸嬤嬤使勁地點頭,心裏的確定已經到極點。
玉暖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淚眼婆娑的芸嬤嬤。手指甲嵌入了木椅子把手上。
她懂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告訴她。母親早已經死了,隨著父親。每次回朔陽祭祖的時候,玉暖都會跪在母親的牌位前,她很羨慕那些有母妃的公主,比如藍妗公主。也很羨慕藍逸瑾,有一個為他謀求皇位的皇後娘娘。
她以為了十三年的母親現在回來了。做了殺死父親的,敵國的大王的女人。還生育了永靖公主舒雅,還送到了大允京都,還送給了大女兒的丈夫做了平妻……
真是天大的諷刺。
“我要去問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蘇婉!是不是我娘親!”玉暖眼眶裏淚水垂垂欲滴,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著就朝著外麵要衝出去,幸好玉貞與瓏莞眼疾手快將她攔阻了下來。
芸嬤嬤更是心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死死地拉著她的裙擺。
“小姐千瓦不要去,要去也不是這個時候!還有三日,永靖公主就要大婚了,若是秦伊夫人的身份被公開,那和親事宜勢必要受影響!皇上會因此恨死小姐的……”芸嬤嬤大聲地說。
玉暖原本掙紮的身子忽地就停下來了,她轉過身子看了看芸嬤嬤。然後冷冷地說:“放開,我回房。”
芸嬤嬤急忙鬆開了抓著玉暖裙擺的手。玉貞與瓏莞也著急地鬆開了玉暖的手臂。三人看著玉暖一個人回了屋內,一言不發。
朝鳳殿。
內殿裏,虯枝纏龍的鎏金香爐裏嫋嫋地升騰起一縷青煙,香氣四溢在整個屋內。
光線昏暗,塌子上的太後靠在軟枕上,微微眯著眼睛。李嬤嬤在塌子邊為太後捏身子。隔了一個炕桌,另外一邊的是秦伊夫人,她手裏拿著一隻精致鑲金的楠木煙杆。上好的煙草絲被放在了煙鬥處,一個奴才打了活信子,湊到煙鬥處,點燃了。
秦伊夫人,或者說蘇婉。輕輕地闔上了眸子。似乎飄渺在了雲間,一臉享受的樣子。
“什麽東西,瞧你著迷得。”太後笑問道,味道還這麽嗆人,活脫脫就是在遭罪。
“是西域煙,煩悶的時候抽一管,心情頓時便好了。”蘇婉淡淡一笑,算是解釋了。
可背後又誰知道,當初離開兩個女兒,離開大允的時候……發生了那麽多痛不欲生的事情。若是沒這煙草,她都不知道怎麽熬過啦。的
“有那麽神麽?若是味道再香點,我也找人弄些來吃吃看。”太後眯著眼笑道。
“嚐嚐……”說著將煙鬥遞給了李嬤嬤,李嬤嬤將煙杆遞給了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