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江雋一進辦公室時，就見吳雲凱的臉臭臭的。
“吳總，已經打電話到ZS銀行預約信貸經理，明天下午三點半，請務必準時。”
吳雲凱看著江雋的麵無表情，難怪爸爸說，江助理太嚴肅了。
“銀行……”吳雲凱歎了一口氣，“江雋，星期六晚上，你真的沒空麽？”
江雋點點頭：“吳總，真的不好意思……沒事我出去了。”
吳雲凱坐直了身體，開始準備去見銀行信貸經理該用的資料。
世上的事無奇不有，當吳雲凱見到ZS銀行信貸部負責人時，總覺得有點眼熟。
“是你，你不是去國外了麽？怎麽會成了利華公司的總經理？我聽到名字時，還在想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彭澤欽微笑道。
吳雲凱一時間卻想不起這個人。
他絞盡腦汁，搜腸刮肚，還是想不起來，隻急得額上冒汗。
最後隻得尷尬笑著，含糊道：“哦，我在國外進修了二年，回國就管理利華公司。”
“上一任羅總的事，我也聽說了。以前我們ZS一直跟利華公司合作的，利華公司的信譽一直很好。所以貸款的事，應該沒問題。”
吳雲凱簡直心花怒放，他來的路上一直在擔心事情會搞砸，想不到這樣順利。
緊接下彭澤欽又說道：“不過，對於貸款的數額，我們還要考慮一下。”
“……”吳雲凱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就說嘛，他吳雲凱哪有這種好運。“我們公司最近要搞ERP係統項目，再加上金融風暴的衝擊，很需要這筆款項，希望銀行能給我們企業最大的支持。”
“我知道，我會盡快給你答複的。”
這時，吳雲凱注意到幾上，有一張邀請函。
“愛滋病兒童救助慈善晚會？彭經理，你也有這張邀請函？”
“是啊，我將代表ZS銀行出席這個晚會。吳總，難道說你也會去？”
“是啊，這些兒童真的很可憐，想盡綿薄之力。”
“那你有伴了麽？如果沒有，我們一起結伴同行？”
吳雲凱微怔之下，心道，這彭澤欽究竟是誰啊？難道以前他們很熟麽？跟一個幾乎是完全陌生的人去參加慈善晚會，還不如一個人去呢！
可是公司的貸款，還仰仗著人家幫忙啊，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
“好啊，我正好沒有女伴，一起罷。”對啊，還可以趁機聊聊貸款的事項。
當晚吳雲凱回到家，就翻箱倒櫃。
彭澤欽、彭澤欽……媽的，還是想不起來。
幸好，高中和大學時候的同學錄他都有收藏著，那些合照都還在。逐一查過來，根本連‘彭澤欽’這個名字都沒有。
難道是在國外進修時認識的同學？不可能的，他從國外回來一年都不到，有幾個出國鍍金的國人，還不清楚麽？他又不是老年癡呆！
到了星期六那天，休假日不用上班，好不容易中午又沒有應酬，吳雲凱抓緊時間睡懶覺。
可時間才剛到早上九點，手機便響個不停了。
吳雲凱隨手拿起枕頭壓在自己頭上。
手機不響了，可過了半個小時又響起。
吳雲凱心道：該不會是老爸打來的罷。拿起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嗨，我是彭澤欽——”
吳雲凱倒回床上，手機便靠在耳邊，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原來是你啊？有事麽？”這一大清早的，讓不讓人活啊！
“我打擾到你的？你該不會還在睡覺罷？”電話那頭傳來驚異的聲音。
在睡覺很奇怪麽？他就想睡到中午賴在床上不起來，難道很丟臉麽？
吳雲凱咕噥道：“沒有啊，我剛剛睡醒了，有事麽？”
“是想問你，你現在住在哪裏？晚上我幾點去接你。”
“接我？不用了罷。”吳雲凱眉頭微皺。
為什麽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下意識想要趕緊拒絕。
“我們一起去晚會，之前可以一起用餐啊。”
“……”吳雲凱無語。
老實說，在第一眼見彭澤欽時，第一個念頭是，想不到信貸經理會這麽年輕。
第二個念頭，覺得有點眼熟。繼而交談已句，便發覺彭澤欽健談而又熱情。雖然隻交談了短短半小時，卻似乎已經很熟撚了。
……有這麽熟麽？
說起來，為了公司的貸款，他倒是真要請彭澤欽吃飯。
“那好罷。”
吳雲凱將自家地址報上，然後掛斷手機……躺下，拉上被子，繼續睡大覺。
顯然吳雲凱低估了彭澤欽的急性子，這才下午幾點啊，吳雲凱再一看看手表。
看到公寓樓下停著的這輛奔馳豪華轎車，忍不住笑道：“彭經理，這是你的車？真不錯。”不過，就彭澤欽的年紀來說，就是稍嫌穩重了一點。
彭澤欽其實貌不出眾，但十分的爽朗，一口白牙倒襯出幾分男子英氣。
“我哪買得起這車，是我向朋友借的……我怕等下路上會塞車，所以提早了一點點。哎，不要再叫我彭經理了，叫我澤欽就行了，我就不會這麽客氣，直接叫你雲凱了。”一邊說一邊紳士的幫吳雲凱打開車門。
“……”吳雲凱尷尬極了，臉上的笑容也很僵。
“晚上去吃法國菜？”
“法國菜？！”吳雲凱語調中帶著不自知的輕微抗拒。
彭澤欽接著說道：“去海鮮樓，也不錯。雲凱，你喜歡吃什麽？”
“海鮮樓不錯啊。”反正怎麽都比去法國餐館強。
那些標榜高雅的地方，就如同一個小型的上流社會交際所，禮儀以及規範化的用餐方式，隻會令他食不知味。
一邊吃著螃蟹膏，正品嚐著美味，突然聽彭澤欽笑道：“雲凱，其實……你一直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我罷！”
吳雲凱頓時停下了動作，慌忙拿起一旁的啤酒杯以掩飾自己的尷尬，說知道，那是撒謊。不知道，又覺得失禮。
“你不記得我，那是正常的。”彭澤欽拿起酒瓶，為吳雲豈加滿杯，“還記得是三年前，我其實還是銀行信貸部的一名小職員。那個時候，你是……我記得是富安公司罷，你是富安公司的總經理。因為貸款的事項，你來銀行很多次，你的很多資料包括你個人的資料，全部是由我經手的，可以說，我算得上是了解你的。”
吳雲凱‘哦’了一聲，失笑道：“三年前，富安公司倒閉了，最後還要我爸替我善後。而你，從一個小職員現在已經做到了信貸經理，真是了不起。但我記得，當時並不是你跟我談貸款的事項。”
“是的，並不是我，我隻是負責資料收集整理。當時，我還去過富安公司，所以說你不記得我了，貴人就是多忘事。那時候，國家政策銀根緊縮，一般企業很難貸到款項。其實，如果那一次銀行將錢貸給你，說不定，富安公司就不會倒閉。”鼓澤欽很正色道，臉上還有某種遺憾。
吳雲凱默默的聽著，眼睛盯著杯中啤酒的泡沫，看著它們漸漸消失，同樣也有一種不甘與失落。
彭澤欽突然朗聲道：“不過你放心，現在國家正極力扶持中小型企業渡過難關，你不用太擔心。”
吳雲凱聞言，也微微一笑。
隻是某些被努力忘卻的過往，卻在這一刻被重新翻了出來，比如：信任與背叛。
他的笑容因此而顯示有幾分黯淡。
不過，吳雲凱知道彭澤欽是誰之後，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對彭澤欽也多了幾分好感。
加上彭澤欽健談，吃海鮮吃的十分隨興自在，不知不覺，竟忘了時間。
“對了，現在都幾點了，靠，已經八點半——”
“遲到了，咱們走罷。”
吳雲凱本來是想自己請客的，但彭澤欽說什麽都不同意，隻得讓他付了。
“貸款的事還要你費心，怎麽還好意思讓你請客，那下次我再請你罷。”
“好啊，說話算話！”
“當然了。”
兩人匆匆趕到晚會現場，裏麵已經濟濟一堂了。
在會場的最前麵，是市慈善總會會長周先生，正在主持晚會，現場的企業家、社會名流正在紛紛慷慨解囊。
“一位不知名人士捐款300萬……”一個報數聲幾乎震驚全場，全場掌聲雷動。
300萬，不算多，但能夠不具姓名，沒有任何名利欲望的，當真是鳳毛麟角。
吳雲凱也忍不住鼓起掌來，低聲對彭澤欽道：“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還不算厲害的，上次四川地震，有人不具姓名捐款一億。嘖嘖！”
而後聽到有人捐十萬、二十萬、五十萬的不一而足。
吳雲凱心裏盤算，他該捐多少呢？
周圍全是衣冠楚楚的社會名流，這些人隻要稍稍動一下筆，動軏上百萬的支票就捐出去了。
大概錢來的容易，花出去也不心痛。
其實吳雲凱也差不多，反正花他爸爸的錢，隻是考慮捐一百萬還是五十萬？要替老頭省點麽？
此時，周會長再次激動的說：“耀華集團董事長羅正榮先生捐款300萬。”
吳雲凱這時才猛然想起羅玨，便四處張望起來。
羅玨生來就是受人注目的。尤其代表他父親捐出巨額款項之後，更是受全場關注。
所以吳雲凱根本不難發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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