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殉葬
再一次醒來時,已不知時日,隻是身邊守著她的人變多了。
她剛起來便想起皇帝駕崩的事,一個激靈,抓住一個正端來藥的宮婢,“陛下呢?陛下呢?”
“他……他稍後便來看你。”宮婢惶恐地回答她。
綠之以為皇帝沒死,笑得開朗,“好,沒死就好……”
趙啟魏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她欣喜若狂地想要起來,卻看到太子炟穿著慘白的白袍進來,她震驚了……
嘴顫了顫,“陛……陛下呢……”
太子炟朝在她身旁的宮婢們揮了揮手,她們隨即摒退。
綠之實在承受不住打擊,不敢問了,隻是縮在床角,很冷。
“三日後會舉行葬禮,太後你若難受,便不要去了。”他輕輕地開口,實在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迷惑地抬起眼看他,“太後……?”
拓跋炟點點頭,“父皇留了遺詔,令朕冊封你為舒太後,且往後的政事,你都可參與。”
她冷笑一聲。
這個涼薄無情的拓跋珩!到死了才立她為皇後?到死了才想鞏固她的地位?
可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太受不了,眼淚還是落下來,疑惑地問他,“他真的死了?”
那是帶著一種期待、帶著一種不甘的眼神,她還是不願信。真的。換誰誰都不會信的!
拓跋炟沉重地“嗯……”了聲,隨即將放在床頭上的湯藥遞給她,“這是安胎藥,太醫說……你情緒總不穩定,需要多加調養。”
她怔滯地看他,咬了下幹裂的唇,有點疼。手僵硬地,顫抖地撫上自己的肚子,“我……我有孩子了?”
“太後,朕知你與父皇向來恩愛。現下父皇走了,你即使再難過,也要為了孩子著想。父皇……隻剩下您肚子裏這個孩子了……”
綠之枯竭地笑,有些欲哭不哭,“他這算什麽……就算死了也要留個孩子來折磨我嗎?”
拓跋炟看著她這樣,著實不知該怎麽辦,隻好放下藥碗,站起身,“藥有些涼了,我讓她們再去端一碗過來。”
門被關上,隻剩下了她自己。
綠之似乎從未這樣孤單過。
小的時候,她在街市做小扒手,跟著丁伯一起,倒是樂不思彼。後來進宮了,即使有些宮女不喜歡自己,但她還是開開心心地過得很好,直到十六歲那年,遇上了渣男,遇上了皇帝,她的生活開始多姿多彩,似乎……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在走,一直都有人陪著自己。
而如今,她最大最大的靠山,最重要最重要的男人,死了!
永遠都不會陪著自己了!
那種滋味,很難嚐,卻還是被迫吞咽。
可如今讓她懷著他的孩子這又算什麽?
要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皇是嗎?
是不是他真的這麽狠心扔下她跟孩子?
是不是……
——“小東西,小家夥在動啊、”
“哪有動,我怎麽沒感覺得到。”
“你都不疼愛他,小家夥自然是跟他父皇親、”
“來來來、唔……叫父皇,快、快叫一聲父皇……”
——“小東西,你休要吃醋,朕就要跟小家夥玩。等小家夥出生了,你就徹底失寵啦,哈哈……”
“嗯哼……我才不信……”
“綠之,你覺得生男孩好還是女孩好?”
“……”
“生個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兒好不好?”
“……”
“要不生個強壯勇敢的小子保護你?不不不,有朕保護你就夠了……”
——“小東西,我們似乎還沒給孩子取過名字呢。”
“唔、還沒出生呢怎麽取,又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那就男孩女孩各取一個?”
“女孩就叫思之……”
“難道……男孩要叫思珩?”
“小東西果然跟朕心有靈犀,就這麽決定了……”
門被打開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回憶,她木訥地看著來人,沒有一點點心情。
“綠之,先把藥喝了。”是阿嬌。她端來一碗藥,舀了一勺要喂她喝。
她卻默默垂下眸,難過到了歇斯底裏,“我要不要……不要這個孩子了……”
阿嬌一怔,“你胡說什麽?那是你跟先帝僅剩的骨肉,你怎能不要他!”
她慘笑,也朝阿嬌吼,“他都死了我還替他生孩子作甚!生來折磨我自己嗎?”
阿嬌有些心疼了,抿了下嘴,把碗擱置一旁,拉起綠之的手,“綠之,你忘不了先帝,對不對?你很愛他,對不對?如果連你們僅有的孩子你都不要了,你拿什麽來想他?到最後你連想都想不起他了,你又該怎麽辦?有個孩子陪著你,總會多點依賴,至少不會孤單,不是?”
綠之撲通一聲趴在阿嬌身上痛哭,“你說他怎麽就狠心離開我了呢?他是不是壓根就不在乎我?是不是我難過他也不在乎?嗚嗚……”
阿嬌也略帶淚花,卻強笑,“他要是不在乎你,就不會連死前也替ni你把未來想好了。看看,你都成太後了,怎能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
她咬破唇,淚水連著口水含糊在一起,“我不要做太後,我隻要他活過來!活過來就好!傻瓜!……他就是個大傻子!怎麽可以把我拋下了……”
阿嬌忍著要掉淚的衝動,隻是盡量地去安慰她,聽她傾訴……
她知道,這個打擊,對綠之來說,太重了……
重得似乎沒法承受了……
【作者有話說,包括新書今天寫了五千個字了,有點緩不過來,今天的章節隻好明天還了。訂閱了這張的親也沒事,明兒再重看一遍便是了,重看不用再花錢訂閱。】——【狼寵棄後。簡介冰寒刺骨的雪夜,漫天飛霜,她噙著抹慘笑,嘴角溢出血絲,一字一頓地:要如何,才能放我走?任他淩虐任他宰割的日子她受夠了!再繼續下去她真的會死!被折磨死!他的目光緊緊地凝注在她瑟瑟發抖的身上,微動了下喉結,心底湧起絲絲心疼。手卻默默蜷緊,那是失落並著憤怒,他給了令她驚詫的回答:你身上所有,都是朕給你的。想走,留下即可。他在試探,試探她究竟是不是那麽地想要離開自己,即使帶著他的羞辱離開?她隻愣了下,隨即淒厲地笑起來,毫不猶豫地將身上所穿戴之物盡數地,一件一件,褪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