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恨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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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連綿起伏的北蜀山上開滿了漂亮的小花，紅的、白的、黃的、紫的……風輕悄悄的，拂著鸀油油的草，似波瀾般遊動。
赤足悄悄踩在上麵，軟綿綿的，如若毛毯般柔軟滑膩。瓣瓣落花輕柔撒下，落在她散發著淡淡芬芳的青絲，落在她腳下的那片鸀草。綴了一地的點點繁花，躍閃著俏皮之象、
遠眺著山下，是青煙嫋嫋的人家，每一段小距離便有一戶人家。她的竹舍便在山腳下不遠，依稀能看到正在幫忙砍柴的雷霆，還有被萬鈞從山裏逮回來的野兔此刻正被司當烤著，炊煙升起，似乎飄來了烤兔子的香味……
她星眸微眨，笈了鞋背上竹簍，蹦蹦跳跳地朝下山的路走。一路上瞧著那些在耕地上幹活的農民，便跟他們打招呼。
鸀之也是在北蜀住久才知道，這裏很多人都是戰俘後送來做奴隸的，還有些是被鮮卑貴族人買來的漢人奴隸。他們為奴隸主耕地、勞力，且無酬勞，更無人身自由；更重要的是，奴隸主可以任意對其奴隸進行奴役、買賣和殺害。這樣的奴隸製度，讓鸀之逐漸明白，北國若不修善或廢黜這個製度，隻怕遲早會引發奴隸戰爭的。
可是，同樣的，鮮卑族人圖的是眼前自己的利益，按鮮卑族的說法是，花錢買了他們做奴隸，不蘀自己幹活，還想得到酬勞？並且這裏很多都是敵國的俘虜品，沒有殺死他們，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但換個想法，若不能給他們足夠的好處，他們又怎會賣力又真心地蘀自己勞力？
也許是因為骨子裏帶著漢人的性子，鸀之每每想起北國的奴隸製度，便總是生氣，卻又明白，如今自己也不過一介草民，即使想幫他們，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奴隸製度又不是從拓跋珩這一代沿製的，從先祖打下北國江山後，便陸續推行奴隸製度了，想推翻，談何容易？
她以前便聽拓跋珩說過，朝中大臣幾乎是鮮卑貴族，漢人想要在軍機大事上謀份差事，簡直是難上加難。即使皇帝願意，那些鮮卑族，打心底的排擠漢人啊，這天下事他們鮮卑人打下的，憑什麽給漢人大官做？
因此，北國依舊是一個相對教孤立的國家，至少不見得漢人在這裏混得好，又怎麽吸引那些周邊國家的人口流往這裏。
想著想著，又見鄰家的楚姨正在耕地上忙活，鸀之瞧了瞧，笑嘻嘻地：“楚姨，今年的收成應該不錯！”
楚姨歎了聲，“唉，收成再好也得不到半分好處，我們家幾口人都是做奴隸的命……”
鸀之微感憂愁，四顧望了下，這四周的土地都是奴隸主的，很多漢人都在幸苦勞役，有些奴隸主還在舀著鞭子抽著他們，囂罵他們忙裏偷閑……
鸀之實在看不下去，隻好怏怏下了山。回到竹舍時，司當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晚飯，隻等著她回來吃。
“姑姑，你是漢人吧？”鸀之嘴裏含著筷子，忍不住問出聲。
似乎說起了司當的傷心事，見她眼睛微閃，幹笑了聲，“被小姐看出來了……”
彩珠皺起眉，“咦，漢人似乎是不能進宮當宮女的呀。”
鸀之敲了下彩珠的腦袋，“別忘了，姑姑跟我們不一樣，二十五歲才進宮的！”
司當沉思了許久，才道：“不瞞小姐，奴婢家裏以前是開酒館的，這跟小姐說過了。隻是……後來父親賭博成癮，酒館也開不下去了，最後……將他自己連同母親、奴婢……都做了抵押
輸了，都賣給了一個農地主，母親幾乎是掏光了所有的積蓄，才讓奴婢得以進宮當宮女，隻是父親母親……也在不久去世了……”
鸀之喉頭微微一哽，“為何……”
司當苦澀一笑，“小姐不知道，奴婢的父親母親從未受過什麽苦，一下子做了別人的奴隸，任人責打、勞役……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便走了……”
鸀之放下筷子，長了一口氣，頗為難受。
“司當，你恨北國人嗎？”鸀之下意識地看著她。
司當搖搖頭，很認真地回答她，“不恨。一個人若是有出息，又怎會做了別人的奴隸，是父親自己不爭氣罷了。”
鸀之見他這樣說，便也不再問了。
又瞧了瞧在一旁站著的雷霆萬鈞二人，好奇問道：“你們也想做我的奴隸？”
兩人麵麵相覲，不明白鸀之的意思
“這……末將願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彩珠撇了撇嘴，白了他們一眼，嘰嘰咕咕地：“收起你們那一套，小姐的意思是，讓你坐下吃飯！”
雷霆萬鈞皆跪下去，“末將不敢！”
鸀之揚起唇角，朝彩珠使了個眼色，偷偷地：“姑娘，去搬兩張竹凳來……”
“好的！”彩珠俏皮地眨眨眼睛，跳起來。
很快搬來了兩張椅子，彩珠挨著桌邊放下去，清了清嗓子，“兩位大哥，請入座！”
兩人又要開口推遲，彩珠連忙打斷他們的話，“誒~這次是……小-姐 的命令！”
萬鈞望了望鸀之，見她也點頭，便隻好跟雷霆一起坐下去，但卻還是很拘謹，一切都規規矩矩的。
“呀，今天的兔子烤得不錯呢。來……你們也嚐嚐……”鸀之很主動的給他們倆夾菜、
教他們又臉紅又別扭。
“彩珠，明天你跟萬鈞上山，說不定能抓隻羊回來！”鸀之狡黠地笑起來、
“不，我不跟這個死板將軍去！”見鸀之越來越寵自己，彩珠也大膽了很多。
萬鈞這時臉色便變了，他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死板將軍的稱號了？
鸀之佯作生氣的樣子，舀起筷子打了下彩珠的手，厲聲道：“不去也得去！我瞧著雷霆萬鈞來了，你越來越懶了！”
彩珠哼了一聲：“才不是，明明是阿嬌走了我的工作量大了！”
“喲，尋思著……彩珠也恨嫁了？”司當忍不住插了一句。
鸀之也來了興致，“姑姑說得對，這姑娘定然是恨嫁了，說說……這北蜀年輕的小夥子可多著呢，彩珠你看上哪位啦？”
彩珠臉腮浮現微暈，埋頭吃起飯，“不許笑話我，我才沒有！”
“說嘛說嘛……我好上門給你提親！”
“呀，小姐你不害臊！明明要男方提親的！”
“哈哈哈……對耶對耶，咦，難不成彩珠你真的芳心暗許了？”
“都說了沒有嘛！我我我……我到外麵吃飯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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