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萍兒拿著紙片的手微微顫抖著,臉上的紅暈讓商萍兒看起來楚楚動人。

商萍兒嘴唇微動,輕聲吟誦道: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一詞念完,商萍兒已經淚眼模糊了視線。

趙飛燕搞不懂怎麽讀個詩還把自己讀哭了呢?

趙飛燕瞥了一眼,寫得還不錯,那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一群鶯鶯燕燕也都打開了各自的小盒子,看到了裏麵的詩詞,頓時發出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她們很激動,因此臉色微紅,那些詩詞每一首都讓她們如獲至寶。

“給我看看你那首……”

“呀,你這首我更喜歡,姐姐我們換換好不好……”

“不行,這是我的,妹妹你別搶……”

“咦!萍兒你怎麽哭了?”

有人看到商萍兒哭了,頓時好奇,大家停止嬉鬧,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道。

……

對岸,趙飛虎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心裏也很忐忑。

老楊說隻要商萍兒看到那首蝶戀花即使不立馬投懷送抱,也會答應和他交往。

趙飛虎是相信楊晨的,隻是……商萍兒對自己的態度又讓趙飛虎充滿了擔憂。

那首詞文靜看了,當時趙飛虎看到文靜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那首詞她看了十幾遍,眼眶一直紅著。

趙飛虎把裝著這首詞的盒子單獨交給了趙飛燕,讓她務必親手交給商萍兒。

趙飛燕自然也希望趙飛虎能夠獲得商萍兒的認可,兩人喜結連理,這樣趙家也能多一分文氣。

他們兄妹倆已經廢了,隻能寄希望於下一代了。

“吆喝,這不是趙飛虎嗎?你怎麽也穿著儒衫來湊這份熱鬧?”

有鬆鶴書院的學子看到趙飛虎,頓時一臉譏諷地走了過來。

趙飛虎瞥了那人一眼,唇齒交鋒道:“吆,你這條舔狗怎麽又跑來了,我家萍兒可不會喜歡你這樣的細狗。”

對麵那學子一愣,雖然知道趙飛虎是在罵自己,但是他說的什麽舔狗和細狗的,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

“周正,你和趙大少一般見識做什麽,他和我們可不是一路人。”

又一名學子開口說道,眼神中也對趙飛虎滿是鄙視,這家夥就是鬆鶴書院的敗類。

他的存在直接拉低了鬆鶴書院的整體水平。

周正看向趙飛虎,眼中透露出輕蔑,“趙飛虎,你什麽意思?還有商萍兒什麽時候答應和你在一起了,你不要在這裏汙人清白。”

此時剛好兩條狗跑了過來,一隻母狗在前麵跑,另一隻公狗在後麵追。

後麵那隻公狗不時想舔前麵那隻母狗的屁股,隻是每次都被母狗躲過去了。

趙飛虎噗嗤笑了起來:“周才子你看那兩條狗,後麵那隻就是舔狗,你看和你像不像?”

周正聞言看向跑在草地上的那兩條狗,然後臉色由紅轉青,一股怒火瞬間充斥全身,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一幕,於是大家用力的憋笑。

別說,趙飛虎形容得還挺像。

隻是不能笑,要憋住,他們和趙飛虎可不是一夥的。

“趙……飛……虎,你粗鄙不堪,枉讀聖賢書,你……”

周正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趙飛虎破口大罵,隻是那罵聲對於趙飛虎而言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你什麽你,細狗一條,舔狗一隻,我家萍兒是不會看上你的,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不然……你看後麵那條公狗正在被母狗追著咬,尾巴都夾起來了,嘖嘖!果然老楊說得對,舔狗沒前途啊!”

趙飛虎搖頭一歎,大家不知道趙飛虎口中的老楊是誰,但是趙飛虎說的那些話太具有殺傷力了。

這讓玻璃心的周正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兩眼一黑,一頭摔倒在地。

嚇得四周的學子連忙上前,又是喊名字,又是幫著掐人中,好不容易才把周正救醒。

為了避免周正被趙飛虎氣死,大家不由分說直接架著周正遠離了此地。

遠遠的還聽到周正嘴中爆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大體是說:“趙飛虎,我和你勢不兩立!”

趙飛虎起身挖了下耳洞,將耳屎彈進溪水中,笑了笑:“這些人果真無趣,突然有點想老楊了,要是有他在該有多好啊!也不知道萍兒看沒看到那首詞,那些娘們圍在一起幹什麽呢?怎麽聽到似乎有哭聲?這是咋的了?”

……

商萍兒手中那首詞已經被大家傳閱開來,這些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對愛情總是懷揣著一份憧憬和向往。

那首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看得大家淚眼婆娑。

詞中傳達出的那份濃濃的化不開的相思之苦,觸人心弦,惹人垂淚。

尤其是最後那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更是一下子把這種相思之苦上升到極點。

孫盈兒用手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越是文采高,越是能體會到詞人傳達的那種相思之苦。

趙飛虎喜歡商萍兒這事就如同孫遜喜歡趙飛燕一般,滿城皆知。

因此大家更迷惑了,這些詩詞當真是出自趙飛虎之手?

這……她們很難相信,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這些詩詞此前她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又有文靜作證,這顯然是鬧不了假的。

隻是……隻是那趙飛虎據說讀個文章都費勁,就這還能寫出這麽好的詞來?

“飛燕,這詞當真是趙飛虎寫給我的?”商萍兒顫抖著嗓音再次問向趙飛燕。

趙飛燕點了點頭。

再次得到趙飛燕的確認,商萍兒噗嗤笑了起來,臉上的淚痕未幹,然後商萍兒便提著裙擺飛快地往前麵的一座小橋跑去,她要去見見對岸的趙飛虎。

商萍兒一動,大家也跟著動了起來。

於是乎對岸的一幫懷揣著不良目的的青年才俊便看到一群女子朝著對岸飛奔而來,為首是一名身著綠色裙子的女子。

仔細一看赫然是那商萍兒。

眾人不解,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趙飛虎一直在關注著對岸的動靜,他已經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對岸的變化,並看到了商萍兒。

於是趙飛虎激動了,但是他還牢牢記住楊晨說的那句話,舔狗沒有好下場。

一定要穩住,肯定是商萍兒被那首詞打動了。

周正也看到了朝著這邊飛奔而來的商萍兒,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然後迎著商萍兒就小跑了上去。

然而令周正和一眾青年才俊傻眼的是,隻見那商萍兒直接無視周正,向著趙飛虎跑去。

而趙飛虎一把蒲扇打開,目光望向遠方,深邃而又淡定。

商萍兒停在了趙飛虎麵前,氣息紊亂,正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趙飛虎仿佛才看到商萍兒似的,轉身望向商萍兒,嘴角噙著一絲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趙郎君……”

一句趙郎君聽得趙飛虎心花怒放,差點原地跳起來,老楊他沒騙我,他當真沒有騙我,不行,要穩住,要淡定。

“哦,是萍兒姑娘,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商萍兒輕咬嘴唇,臉上露出一絲女兒家的羞澀,然後目光又變得堅定起來,“那首詞是……是你特意寫給我的嗎?”

趙飛虎轉身看向身後的溪流,一片花瓣隨著水流流轉,上下浮沉。

趙飛虎一臉落寞和滄桑,隨口吟誦道:“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萍兒你是知道我心意的,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態度,沒錯那首詞是我特意為你寫得,算是祭奠我那逝去的青春,你……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隨後趕來的一群女子和那些青年才俊目瞪口呆的看向趙飛虎。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趙飛虎嗎?還是那個被縣太爺拿著板凳腿追出幾條街,趕著去上學的趙飛虎嗎?

“嗚嗚!好感動,好想哭!”

“嚶嚶嚶!好羨慕萍兒姐姐……”

文靜一臉錯愕,趙飛燕也是瞪大了眼睛,心中呢喃道:“大哥裝的好像啊!”

商萍兒在聽到趙飛虎最後那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時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撲向趙飛虎緊緊抱住。

周正兩眼一黑,再次暈倒在地上。

趙飛虎感受到胸前的柔軟,心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