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之前蘇家的官司,莫名其妙都能贏,是因為借運?”

那些突然消失或者癲狂的原告,無故反水的證人,都是因為池棠的氣運在庇佑蘇家。

“沒錯。”

肆元又放出一個炸彈。

對池棠說,“你之前在蘇家是不是經常生病,而且每次生病後,總會忘記一些東西。”

“你的氣運護著蘇家人順利,而我那師弟用的陣法很是歹毒。”

“為了蘇家的順利,不惜增加本體的業障。”

“所以,一旦發生扭轉他人命運的事,你的身體就會受損。”

“並且造下業果。”

而業果的代價,就是池棠的壽命。

池棠心中巨震,頹然坐在凳子上,想起那些跟蘇家作對莫名其妙死去或者受傷的人,她很難接受是因為自己造成了那麽多悲劇。

她抬頭看高啟,“那高律師的妻子……”

“當然有一部分你的因素,最主要的,還是人心的貪婪。”

但當時蘇家還用著池棠的氣運,就算高律師的妻子不出事,也會有其他的意外。

“肆大師,有什麽可以彌補嗎?”

肆元擺擺手,“發生的,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就算要彌補,你的時間也來不及了。”

還有3天,就是找到所有的受害者時間都不夠,更不用說彌補。

池棠帶著歉疚的目光看高啟。

“高律師,抱歉。”她真的不知道竟然有那麽多無辜的人因為她受到傷害。

高啟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細節,原來真的有氣運護著蘇家。

他妻兒的死,竟然和池棠也有關係,而他因為擔心池棠也被蘇家所害,還搬到這裏來保護她。

一時間心情很複雜,沒有說話。

肆元主動站出來說,“池施主不必內疚。”

“你也是受害者,我那師弟做法借運時,你不過6-7歲。”

“這些事雖與你有關,卻不是你的本意,況且如今你已經承擔了業果。”

高律師也清醒過來。

“肆大師說得沒錯,池小姐不必自責。”

“隻是。”

“我們的案子3天後開庭,池小姐卻……”隻有3天壽命。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肆元搖搖頭,“一切皆有命數。”

人不可勝天。

池棠一時半會還沒接受這個事實,但如果真的像肆元所說,自己隻剩下3天壽命,有些事還是安排一下。

不管怎麽樣,做好最壞的打算,總不會出錯。

“肆大師,我答應跟你去長白山。”

“但你給我兩天時間,我把家裏的事處理一下。”

肆元答應。

“沒問題,第三天,我們坐最早的一班飛機去長白山。”

肆元決定就在附近找個酒店住下,方便往來。

順便看看這附近讓他感覺奇異的究竟是什麽。

池棠留了肆元的電話,把人送走。

回到辦公室。

“高律師,與蘇家關聯的案子受害者,你是不是都有資料?”

這些年來,高律師這麽關注蘇家的案件,肯定留意的東西比她多。

比如,那給蘇家提供毒藥的醫生,到現在池棠都沒有見過。

“你想我怎麽做?”

高啟多聰明的一個人,馬上猜到池棠要做什麽。

他摸出一個U盤,“我這裏確實有他們所有人的資料。”

拿出電腦,又插上U盤。

1-32號文件,每一份都代表一個與蘇家相關的案件中,無辜受傷或受害的人。

池棠鼓起勇氣點開。

有人失去了丈夫,有人失去了工作,有人殘疾,有人死亡。

一個個,一樁樁。

高啟辛苦搜集了所有人的資料和翻案證據。

都存在一起,等著給蘇家致命一擊。

看完32個案件,池棠用掉了半包紙巾。

“高律師,他們的代理費,我都出了。”

“訴訟費,保全費,我也一起出了。”

池棠找出上次給高啟打款的賬號。

轉了2000萬過去。

“這2000萬,一半是單獨給你的,希望你堅持把這些案子都打回去。”

“另外一半,用來支付他們案子的各種費用,以及這32人中生活艱難的,盡量做些補償。”

高啟突然收到這麽一大筆錢,聽著池棠交代遺言一樣的話,覺得有些沉重。

“其實,用不了這麽多。”

“要用的,這是我的心意和彌補,希望你代為轉交。”

“這不是你的錯。”

是蘇家的錯。

“等這些案子都翻過來,蘇家的賠償不會少的,你不用單獨給錢。”

池棠還是堅持。

“這個社會,沒錢寸步難行,蘇家現在沒有氣運護著,但他們畢竟有錢。”

“你聽我的,拿著就是了。”

高啟不想要,正想著說什麽來拒絕,電話響了。

“什麽,馮姐傷了人?”

“在哪個派出所,我現在就來。”

馮芹是32個案子中,一個民工的妻子。

蘇家工地因為安全措施沒做好,高台上的卡扣不合格,導致民工摔成重傷,家屬找蘇家討個說法。

蘇家卻把責任推給民工,並找人作證是民工自己操作失誤導致。

蘇家不承擔任何責任,還反訴民工操作失誤,造成價值百萬機器損壞。

最後。

蘇家不僅不追究民工的機械損壞,還給了5000塊營養費,美名其曰“人道主義”。

蘇家被媒體誇成大善人,而民工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病情惡化,撒手人寰。

屋漏偏逢連夜雨,命運偏欺苦難人。

就在民工死後不久,他六歲的孩子,診斷出罕見白血病。

馮芹一天打三份工,掙錢給孩子看病,十分辛苦。

看過資料後,池棠記住了所有人的信息,馮芹算受害最嚴重的人。

“馮姐不會無緣無故傷人的,我也跟你去看看。”

兩人匆匆來到派出所。

年輕婦女臉上有傷,頭發散亂,緊緊抱著懷裏的孩子。

見到高啟,臉上又是感謝又是愧疚,“高律師,對不起,又給添麻煩了。”

“警察讓我聯係家屬,可我沒有家屬了,隻能麻煩你。”

馮芹沒見過池棠,池棠主動說,“馮姐好,我是高律師的助理,你叫我小池就行。”

“池助理。”

高啟看了池棠一眼,沒有在意她假扮自己助理的事。

“馮姐,你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