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易主
想到這,他不由得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心境再也不能平複下來,他心煩意亂地將那作捅者屏退。
直到那瘦削的人影遠離了大殿,良久後,他方能靜下心來批閱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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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地暗了,董秀從湖邊回到葵屋後,將手上的書冊習慣性地放置在枕底下,順手拿起桌上的一麵小銅鏡子細地端詳著自己的臉頰。
拘已經過了四天了,臉上那片紅腫才漸漸地變為暗紅,麵容也漸漸地恢複舊時模樣,想起皇上對她下令時道--‘她得傷患恢複後才允許上殿伺候,不然的話以她這副尊容站在大殿上定會有辱朝堂。’
但令她不解的是,小羊子同樣也如她一般掛了彩,為何被屏退的隻有自己一人?
不過幸好這臉當初雖然青腫得可怕,看似傷得嚴重,不過這腫塊卻消退得也快,此刻若不近看,已然看不出臉上的異樣,看來她明日可以重回殿上了。
埤她從被褥底下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輕輕地打開蓋子用手指腹從裏麵沾了一點乳膏輕輕地塗在臉頰上紅腫的地方,頓時臉上一陣清涼透過肌膚,舒暢無比。
“這是宮中上好的容脂,早晚塗上一層,去腫消於最有療效,宮中一些嬪妃還拿它來美顏呢,是難是的寶貝!”她腦海浮現起當初小羊子神神秘秘地往她手中塞上這容脂之時那誇張的表情和語氣,不由得莞爾。
這小羊子向來都是很一毛不撥的,這個小孩都摳門到出了名。從來都是隻有他從別人那兒占便宜的份,不知為何這次卻是如此大方的將自己收藏已久的寶貝白白給了她。
她再次端詳著臉頰,看來明日可以上殿當差了,這幾日來無所事事的日子已然過慣了,想讀書時讀書、想睡覺時睡覺,日子雖過得無比的愜意,但她深怕自己再如此懶散下去,不能再適應在殿上當差的日子。
她望出窗外,外麵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就早早歇下吧,明日一早就上殿去。
她坐在榻上,剛脫下外衣打算躺上床榻之時,有人卻在外麵敲門。
“小秀子在麽?”是一把沙啞的聲音。
“嗯,來了!”她應了一聲,又匆匆將剛脫下的外衣套上,這才走過去將門拉了開來。
“呀,是徐公公啊?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麽?”
“小秀子,這給你!”這徐公公一邊說著一邊遞給她一個牌子,董秀瞅了一眼見是一個通關牌,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詫異地看著他:“通關牌我已經有一個了。”
“你看清楚再說吧!”徐公公硬是將牌子塞給她,並說道:“這是寧鳳殿的通關牌。”
董秀將通關牌湊近眼前一看,紅漆的牌子上麵的確雕刻著寧鳳殿三個大字,她不解地說道:“這是太後殿上的牌子,為什麽要給我?”
“我也是剛剛接到常總管的調令,明日你就要到寧鳳殿上當差了,至於為什麽要調你過去,我也不清楚,這都是上頭主子的決定,我們當奴才的也隻能聽命行事,這個通行牌你拿著吧,明日辰時之前就得到寧鳳殿上找那喜公公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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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見董秀木然地盯著手上的通行牌子,那怔忡的模樣看似尚未反應過來。
也是,一個奴才被調宮那不是一件好事,要重新適合一個不同的宮殿,那是好比將一條魚兒從一個池塘換到另一個不同水質的塘上去飼養一般,非得脫上一層鱗片不可。
“你知道是哪個喜公公麽?”他再次確定地詢問她一遍,見董秀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你手上正殿的通行牌要上繳給我,從明天起你就不得再隨意出入皇上的正殿了,這是宮中的規距。”
徐公公說完,見這小秀子呆若木雞地杵在跟前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令嚇呆了,不由得低聲喚他一下:“小秀子!”
一邊叫著一邊用手肘碰了碰她,董秀這才反應過來:
“嗯?”
“沒聽見麽?我說正殿的通行牌要上繳回來給我。”
董秀聞言神思恍惚的走回屋內,伸手從那枕邊拿來那個表麵光滑還帶著餘溫的紅漆牌子慎重地交回到徐公公的手上。
“你今日就早就休息吧,記得明日辰時之前得到寧鳳殿上去找那喜公公報到,千萬別遲到了。”徐公公再次謹慎地囑咐她一句,見她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到寧鳳殿當差?要知道那寧鳳殿卻是太後的宮殿啊,她不由伸出右手,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臉頰,雖然兩頰已經不再疼痛,不過想起當時被罰之時,那撕裂的疼痛,她心底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那《菜根譚》上有道:“萬事皆緣,隨遇而安。”她雖然能想得通,能如此安慰自個兒,但側衣躺在木榻上,卻依然是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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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地亮了,離辰時還早得很,董秀已然背著單薄簡單的包袱來到了寧鳳殿門外,她慎重地從懷中掏出通行牌,交給立在大殿朱紅大門外的其中一名侍衛。
侍衛細細地審視了通行牌好一陣子,看著她這一身的打扮,疑惑地問道:“你這身穿的怎麽不是寧鳳殿上的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