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風雲暗湧
說著說著他不由得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才故作神秘地繼續道:
“肯定就是朝廷當中有舉足輕重的人物逝世了,但具體是那一位,我尚未打聽到!但隻要那代表國喪的銅鍾一被敲響,天下就得要按照舉行國喪的規距辦事了。”
他說完雙眼緊盯著董秀問道:“你知道國喪是怎麽回事了吧?”
董秀點點頭,所謂國喪就是要天下子民,無論高官富豪還是市井百姓,都要守白三日,在守望白期間,不準食葷,禁止一切禮樂、而且都要穿著素服以服國喪,一旦發現有違抗者,必須按刑法處之,
拘有時國喪之期,隻要衙門貼了告示,老百姓都會戰戰兢兢地服喪,雖然甚至有些百姓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為誰服的喪。
但若不規規距距地按遵從,那就是侮辱皇室、蔑視國法,一旦被追究起來,輕則有牢獄之災,重則卻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見她似乎已經明白過來,小太監轉過身,重新彎腰重新挑起地上的重擔子,正要繼續去派發那象征著不詳的白綾。
埤“這------”董秀連忙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肘:“公公請留步!”
“你還有什麽事呀?”已經挑起重擔的太監側頭望著她。
“請問宮中國喪的規距是要帶白多少日啊?這個又要戴在什麽地方?”董秀拿著白綾追問道,她進宮這麽多年還從來未遇到過國喪這回事。
董秀隻知道這宮中規距繁瑣,隻要一不小心隻會惹禍事上身,現在已經心靈疲憊的她不知道能再承受得了多少?隻希望能將平平淡淡的日子過下去。
“你怎麽連這個都不懂啊?”小小年紀的小太監卻老氣橫秋地說道:“這條白綾,是要纏在腰上的,宮中的所有奴才都要統一纏上,纏足三日天夜,知道不?”
董秀聞言點點頭,但內心疑惑未能全解,這到底是那位大人物去世,要行這勞師動眾、勞民傷財的國喪之禮?
匆匆洗漱完畢,董秀就將那條長長的白綾輕輕地纏於腰部,走出葵屋的的小院子,見回廊上所有的紅燈籠都已被褪下了,並統統換上了令人心情沉重的純白色燈籠。
果然她一路上所遇見之人都是統一的素色衣裳、白色腰帶。就連那守門的威武士衛手臂上也紮著一條顯眼的白綾。
往日底下的奴才們見著主子的尚未醒來,旁邊亦沒有領班的監視,皆是一邊幹活一邊打打鬧鬧。今日眾人似乎都被這素白的世界所感染,眾人或是低語或是沉默,統統都有所收斂。
青一色的純白讓她想起了那喪送在自己手上的三條弱小的生命,在她董秀的觀念當中無論是尊貴的主子還是卑賤的奴才,每個人都隻能擁有一次生命,沒有誰的生命比別人的更尊貴,在生死麵前是人人平等的。
在她心底的這些想法卻與現實相差太過,要知道皇上下令實行這國喪之禮涉及到全天下的子民,勞師動眾的同時亦是勞民傷財的白事。
她不明白的是,既然佛祖說生命同樣可貴,為何那三個小孩離世之時隻配得一張草席卷身,而此刻這位不知名的權貴逝世卻如此勞師動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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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深山內連孤墳都沒設配的三個不明不白的孤靈,她的眼眶驀地紅了,不由得吸著鼻子,精神恍惚地繼續向前走著!
帶著忽然間無比悲痛的情緒,她恍恍惚惚地來到了皇帝的寢宮寧乾宮,她來得已經晚了許多,此刻皇帝正在侍從的服侍之下,整理著衣袍!
一時間過於沉痛的心思令她瞬間忘記了自己先前對皇帝的種種戒心,她進了殿後,就直往皇帝身前走近,來到他跟前,習慣性地伸出雙手將一太監手上的金繡腰帶接到手中,若無其事地張開手環住皇帝的腰身,在他胸前扣上那個複雜的龍形盤扣。
跟前的男人的身子明顯地僵直了一下,對方這一輕微的動作,令董秀驟然回家神來。
她這才驚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走近這個人身旁,埋藏在心底的記憶突然湧泉而至,那令人羞愧的難忍的痛疼、那令她屈辱的感覺隨著頭頂微微傳過來的男性氣息更加地深刻。
她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放在皇帝腹前的雙手驟然一縮,卻不知在他人看來,她此刻的神情就像是碰到了什麽瘟疫般避之不及。
除了臂膀上的白綾外,皇帝身上的朝服依然是那尊貴的明黃色,他自從得知親母逝世後悲痛的心情就一直持續至現在,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沒有眼淚,但他卻一直麵色凝重地繃著臉抿住唇。
冰冷的表情卻在方才被董秀無意中親昵地伸手攔過他的腰部為他係腰帶之時,凝重的臉部微微地動容了一下,卻在她仿若碰著鬼似的彈開的動作,令他的臉部一陣的陰霾閃過。
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董秀低垂著眼臉退下了一步,靜靜地候在一旁。
一個醒目的太監見狀,趕緊走上前來接過董秀方才未完成的工作,然而皇帝的氣場實在令他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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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皇宮都在一片素裝的籠罩之下,隻有太後所居住的寧鳳宮依然如故的張燈結彩、春意盎然。
太後洗漱完畢,身穿著雍容華貴的正式宮廷衣裝在眾侍從的簇擁之下緩緩地步出寢宮之個,剛跨出門檻,她抬頭望見屋簷上掛著的一排排的紅色燈籠,尊貴的臉上微露不快之色,她頭也不回地淡淡地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