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住手!”
“住手!”後麵的是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緊跟著“啪”的一聲,夕忠賀照著夕陽就抽了一個嘴巴“還他媽沒夠!是不是!你看看人家都什麽樣了!”說完了以後,夕忠賀指了指我,在路燈的照耀下,我這一身,顯得更加的狼狽了“滾!”我頭一次看見夕忠賀發這麽大的火。
也頭一次看見夕陽這麽聽話,站在門口,抱著夕鬱,看著夕忠賀。沒有還嘴。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胳膊上被夕鬱咬破的地方血跡又滲透了出來,胳膊肘也疼的要命,估計也是摔著了。夕陽的母親也從裏麵出來了。
我站起來,把煙拿出來,叼在嘴裏,點著,歪著腦袋,手裏拎著夕鬱的文件袋,又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他們家別墅門口的那幾個台階。
夕忠賀,夕鬱,夕陽,還有夕鬱的母親,全都看著我。他們幾個站在家門口,在我對麵。
夕忠賀率先開口“進來吧。”然後把大門就給我讓開了。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再髒了你們家的地。”說完了,我把文件袋打開,從裏麵把筆拿了出來,又把那兩張紙拿了出來,使勁抽了兩口煙,把煙吐到一邊,嘴裏叼著那個按手印用的印泥。別墅門口的小台階邊上還是有護欄的。把紙鋪在上麵,拿著筆,大筆一揮,兩張紙上麵,在簽名的地方,都簽上了王越的名字,之後把筆扔到了一邊,把印泥打開,伸手使勁從你印泥裏麵才按,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使勁的按,按好了以後,衝著我名字上麵,又連著按了兩個手印。我把印泥也扔到了一邊,腿有點疼,拿著這兩張紙,走到了夕鬱的邊上,夕鬱的眼淚早都流了出來,夕鬱被夕陽抱在懷裏,我手裏的這兩張A4紙,我放到了夕鬱的肚子上,看著夕鬱紅紅的眼圈,淚眼汪汪的,又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她們家的這個大別墅,看著門口的這一家子人“我記著很多很多年前,很久很久以前。”說到這,我又頓了一下“我一直以為自己早晚會站在你們當中的。”我自嘲的笑了笑“隻是沒想到是被自己曾經的大舅哥一腳給踹出來了。我倒不是後悔,因為我現在也挺好的,但是我就是感覺著,這就是命,是我王越這輩子逃離不了的命。其實你大可不必玩同歸於盡這一招的,你太激進了,我說不簽,我是逗你的,盡管我確實不想簽,我欠你這麽多,數不清了,區區簽個名,按個手印而已,你要我做,我自然就會給你做的。犯不著把我自己弄成這樣。腳扭了,就好好的休息幾天。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就是一個普通職工家的普通孩子,一個外麵社會的普通小混混,你們這樣的家族,我永遠也高攀不起。”說道這,我又抬頭看了眼夕陽“關於那個”我本來是想說,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發現自己真的說不出口。話還是卡到了半路“祝你們開心。”腿有點疼,我看見夕鬱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推開夕陽,自己站在了門口,扶著夕忠賀。
我轉身往車邊上走。我走的也挺慢的。
就聽見夕鬱在我的身後,大聲的吼了起來,帶著哭腔吼了起來,吼的撕心裂肺,再也沒有叫我王越,而是那個熟悉的稱呼“六六,對不起!六六,我愛你!”夕鬱的聲音很大,跟著我聽見她“啊”的大喊了一聲,我開門之前,看見夕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手裏的文件再夕忠賀的手上,夕忠賀正在仔細端詳,一邊看手裏的文件,一邊看我。她們本身就是公安係統,她們就是做這行的,自然知道怎麽寫,怎麽給夕陽開脫。
夕忠賀隻看了幾眼,就抬頭衝著我這邊吼了一句“你這樣回去你怎麽交差。”
我已經上了車,沒有理會夕忠賀,開車就出了小區。
看了看表,現在的時間才晚上七點多。不到八點,回到貝天皇朝的時候,貝天皇朝門口正好擺滿了煙花,這幾十萬的煙花,不知道要放多久。
我把車停在後麵的內部停車場,剛停下車,就看見林然跑了過來“王越。”
我站在原地“怎麽了?”
“你這一天幹嘛去了,怎麽怎麽給你打電話都不通啊,你知道不知道人家著急啊,你怎麽。”剩下的話還沒說呢,林然“啊”的一捂自己的嘴“你這是怎麽回事啊,你身上怎麽了,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沒事。”我衝著林然笑了笑,摟住了林然的脖子“咱們的房間再哪兒。”
“真的沒事?還有半個小時放煙花了。幾十萬的煙花呢,咱們看完再回去。”
“沒事,我回去衝個澡,換身衣服。”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好不好。”
“我沒事啊,我有什麽事,挺好的。”
“六六,你別什麽都隱瞞我了。”
“別問了,放心吧。”我沒在說話,摟著林然,我們兩個回到了房間,這房間不知道封哥他們是不是故意的,裝飾的風格,效果,跟我們再方家皇朝的時候基本一樣,連我們這些人的房間跟再方家皇朝的時候也差不多,我們還是在頂樓,我們這批人的房間也全都在一起。
進了房間,我有種回到了方家皇朝的感覺,把衣服什麽的脫了,進了洗手間,把淋浴器的水開到最大,簡單的衝了個澡,看了看鏡子裏麵的自己,是真的夠狼狽的,胳膊處還是有很明顯的被咬過的痕跡,該怎麽跟林然說,想想我就頭疼,洗過澡,讓林然把換的衣服給我拿了進來,我從衛生間把衣服穿上,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出門,正好看見林然。
林然還是一臉的擔憂“六六,你到底怎麽了?”
“傻丫頭,我真的沒事。”我衝著她笑了“走了,去看煙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