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祁連山主峰山巒下。
楚喬和徐天祁坐在一間宿舍裏。
房間不大,靠牆左右放了兩張床,沒有窗戶,沒有多餘的設備和家具,唯有一盞礦燈,明晃晃在腦袋上亮著。
房間門被關上了,可是依然聽得到外頭傳來的進進出出的聲音。
那是同行的其他人,去公共澡堂洗漱進出的聲音。
楚喬站起身,目光如炬,滴水不漏地在房間裏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監控監聽設備後,她才對徐天祁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重新在徐天祁身旁坐下。
姐弟兩個人先是各自沉默了良久,表情嚴肅地像是隨時準備慷慨就義得革命戰士。
徐天祁首先開口:“姐,你怎麽看?”
楚喬深吸一口氣,認真道:“這個老師今天所講的,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想出來的。他的反世界論邏輯清晰,條理分明,擁有完整的體係,至少我是沒有找出破綻。”
這個世界上又各種各樣的反世界反正俯理論,可是它們中的大部分都擁有缺漏和破綻,可是今天這位老師講的,幾乎是一場完美的演講。
一套成熟完美的理論體係,再加上這樣的秘密基地。
這兩樣加起來,代表著什麽?
徐天祁低聲喃尼:“這簡直是謀反。”
楚喬:“你看到那些人聽課時的表情了嗎?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套體係,它成了一種信仰,精神力量,徐天祁,人心是最可怕的力量。”
徐天祁:“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一群極端恐怖分子坐在一起,聽人講邪教。”
楚喬:“關於那個老師,你怎麽看?”
徐天祁:“他的心理素質很好,是一位出色的演講家,言語非常有說服力。我打賭,他在外頭社會,是一位有一定地位的大人物。”
楚喬:“他講話的時候表情很僵硬——戴了人皮麵具。你注意到了麽?他整個講課的過程,右手都在敲打桌上的文件,小指開始,依次到大拇指,輪番敲一遍,動作沉穩流暢。”
徐天祁點頭,“這是一個人的個人習慣,是一條比長相更有價值的線索。”
楚喬:“還有那位溫先生,你看到他中指上那枚戒指了麽?”
徐天祁:“嗯,和我們的名牌一樣,也是玄鐵打造,我猜是一種在這個組織身份地位的象征。”
楚喬點頭,“那位離開的霍先生,手指上也有一枚,但是紋路圖案,和那位溫先生的不同。”
徐天祁詫異地看了楚喬一眼,沒料到這樣得細節,她都注意到了。
楚喬仰頭栽倒在床上,她盯著天花板上的通風口出神,“你猜那個老師所謂的儀式是什麽?該不會要我們割下一塊肉吧?”
徐天祁:“活不活得過今晚都是問題,還擔心明天的事情?我猜除了身份牌,他們一定還有更精密的身份驗證。”
楚喬轉頭看他:“你說那管子血?不一定是身份驗證,說不定是明天那個所謂的儀式需要。”
徐天祁搖頭:“儀式在明天,如果是儀式需要,為什麽不是明天取血?血型精密比對需要時間,最晚明天,在我們離開前,他們一定會完成這項工作。到時候,一旦發現血型不匹配,他們一定會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