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楓冷淡的聲音,那密集的雙色蠕蟲,驟然一僵。
蠕蟲緩緩凝聚成了一個人軀的輪廓,飽含驚恐的雙眼,愣愣看著站在血池邊,一身殺意的雲楓。
“你……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血豸失聲質問。
他自忖,這裏是血靈會在京城最隱蔽的一個堂口,不可能被人找到!
雲楓嘴角,露出一抹譏誚之色:
“的確難找,你就和一條陰暗的蛆蟲一樣,惡心而扭曲。”
“如果不是你抱錯了大腿,我也很難找到這裏。”
血豸已經被突然殺出來的雲楓嚇破了膽子,一時間沒有心思思考雲楓剛剛這句話的含義。
組成他邪軀的身體,開始瘋狂對不遠處的一個扶桑風格的神龕叩拜,口中疾呼道:
“九尾天狐大神!”
“弟子有難!請您救我!!!”
血豸心中,暗自發狠:
這小子真是太囂張了。
但我血豸,已非當年吳下阿蒙!
既然已經拜了神,現在自然是抱大腿的時候了!
隻要神靈願意出手,這小子還不是一秒鍾就被轟殺成渣子?
那神龕,雲楓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神龕之上,是一個邪神像,和自己剛剛收起來的那個九尾狐身外身的邪神像,一模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這九尾狐的身外身,竟然也是個一模一樣的白色九尾狐的形象,就連所修功法,在雲楓看來,也和本尊沒什麽區別。
似乎身外身就隻是個弱化版本的九尾狐,隻不過行了邪神之事罷了,和八岐大蛇的身外身路子還不太一樣。
眼見這血豸叩拜九尾狐邪神像的時候,他周身的每一隻蠕蟲,都做出了叩拜的動作,無數細小的願力,從這些蠕蟲體內投射而出,進入了九尾狐邪神像之中。
雲楓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
“我靠,這麽多願力?”
“血豸,你可真是個合格的信徒。”
“你這一個信徒產生的願力,恐怕夠其它神靈忙活好幾個月的。”
雖然細微,但勝在量大。
神靈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願力,消化起來也簡單,而且往往伴隨的願望並不那麽難以達成。
當然,眼下這個願望不在此列。
血豸“哐哐哐”磕頭,但那九尾狐的邪神像,卻是毫無動靜,似乎死了一樣。
雲楓雙手抱胸,滿麵冷笑之色。
救你?
她敢嗎?
剛剛可就是她,為了換自己身外身一命,把你們血靈會打包全部賣給我了啊。
血豸磕了九下,發現什麽都沒發生,身軀徹底僵硬在了原處,臉上的神色如同活見鬼一樣!
這尊邪神,之前可都是很靈的!
否則血豸也不會讓自己的血靈會成員全部供奉九尾狐。
可現在……
血豸腦中,驟然閃過了剛剛雲楓說過的話。
“你抱錯了大腿。”
難道說?!
血豸的雙眼,緩緩抬起,難以置信的目光,顫巍巍看向雲楓。
雲楓冷笑道:
“你猜的沒錯。”
“她把你賣給我了。”
“扶桑的邪神,懂個屁的誠信?”
血豸感覺到,一隻修長的手掌,緩緩落在了自己頭頂。
轟!
下一刻,一道燦金色的瑤池真火,在雲楓掌中驟然升騰而起!
血豸周身密密麻麻不斷湧動的雙色蠕蟲,瞬間就被瑤池真火吞噬,一點兒灰燼都沒能剩下。
一尊邪靈,血靈會的締造者,血豸。
在雲楓手裏,死得十分通透。
這個血靈會的堂口,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道淺淡的迷霧,從九尾狐的神像上散發而出,熟悉的嬌笑聲響起:
“咯咯咯……”
“我好喜歡你雄姿英發的樣子啊。”
“雲楓,我看你已經不是處男了,應該也很明白其中三味吧?”
“真的不考慮一下和我試試嗎?”
“我絕對……比任何女人都能讓你爽!”
這道迷霧化作一隻纖纖玉手,十分輕佻地向雲楓胸口撫來。
雲楓目光一掃,迷霧直接潰散。
“準備好你的交易籌碼。”
“我現在有其他事情,等我忙完,就該你兌現承諾,將八岐大蛇身外身的下落告訴我了。”
雲楓說罷,一揮衣袖,猛烈氣勁勃發,轟然擊碎了神龕之上的邪神像。
邪神像中殘存的九尾狐神識,罵罵咧咧飄走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一來雲楓想要先去拜訪一下劉玄老爺子,看看他那邊什麽情況。
隨著雲楓和劉若雪關係的確定,劉玄在雲楓心中的地位,也已經不一樣了。
既然他有事兒,同樣身處京城的雲楓,不得不去管一下。
另外,剛剛才給自家師父打了電話,雲楓估摸著自家師父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成功幫自己斬滅先前發出的誓言。
現在並不是一個動手的好機會,必須過幾天才穩妥。
雲楓撤回了封鎖此處的靈氣,讓武監組的人進來收拾殘局。
沒了血豸這個罪魁禍首之後,剩下的血靈會堂口,武監組完全能夠將之掃除,不需要雲楓再操心了。
等雲楓出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吳心之竟然又一次回到了沈劍心和藍羽柔中間。
她眉宇間,有一種鬆弛和釋然之感。
雲楓拉住了吳心之的小手,問道:
“怎麽了?”
吳心之搖了搖頭,笑道:
“沒什麽,被公司起訴了。”
“要讓我賠他們幾十個億的違約金。”
“最後一場演唱會,也被取消了。”
自從雲楓來了京城,不知道是不是連鎖反應,吳心之身邊醞釀的風暴,直接就爆發了。
本來隻是一些負麵的花邊新聞罷了,但在林平死後,直接晉級成了吳心之和公司之間的矛盾。
以至於吳心之想要繼續忽視,多陪陪自家師姐弟都不行,必須去應付一下場麵上的事情。
雲楓雙眉一皺,低聲問道:
“是林家找你麻煩?”
林平被他殺了,但林家他沒動。
畢竟是京城的豪門,雲楓也不希望在神州的心髒地帶,搞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如果這林家執意欺負自己師姐,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吳心之點頭道:
“林平死後,他叔叔來接手了經紀公司的生意。”
“那是一個比林平更難纏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