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

張興旺坐在電腦前,看著電腦上的演唱會視頻,手裏的薯片吃完,他還去泡了一碗泡麵,泡麵吃完,感覺肚子還有點餓,就又找了一盒餅幹。

沒辦法,自從變成基因戰士之後,他的食量也增大了不少。

電腦前,張興旺就像在自己家裏上網似的,不僅吃喝隨意,坐姿也是越來越隨意,坐著坐著,就將兩腳架在書桌上,兩隻腳不時還微微晃動兩下。

唯一不和諧的畫麵,就是他座椅不遠處的灰衣青年身上的藥效發作後,身上的變化越來越明顯,慘叫聲也越來越響。

一開始,慘叫聲沒那麽大的時候,戴著耳機看演唱會的張興旺沒聽見,所以,也就沒有理會。

等到灰衣青年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大到吵到張興旺聽歌的時候,張興旺這才看了地上的灰衣青年兩眼,然後不愉地起身,摘下耳機,去衣櫃裏找了幾隻襪子回來,團成一團,硬塞進灰衣青年的口中。

立時,就起到了消音器一般的效果。

張興旺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又去桌上拿了一瓶可樂打開,坐回電腦前,戴上耳機,一邊喝著可樂,一邊繼續看他的演唱會。

等他看完濱崎步的兩個演唱會完整視頻,因為看得眼睛有點幹澀,他眨了眨眼,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的時候,才忽然看見地板上的灰衣青年,變身已經很接近全部完成。

灰衣青年已經不見了,但卻多了一隻瘦巴巴的黑虎。

張興旺愣了愣,才記起自己不是在自己臥室,也才記起他今晚來到這裏的目的。

隨即,他心裏不禁有些後怕。

為何?

因為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再遲半個小時左右,才記起地板上的灰衣青年,那……半個小時後,變身全部完成的灰衣青年,體力稍微恢複後,可能會突然暴起襲擊他張興旺。

一口,隻要一口咬開他的喉嚨,他張興旺大概率就要涼涼。

“下不為例,下次不能這麽幹了。”

後怕地自語著,張興旺連忙摘下頭上的耳機,起身走到已經變身快要完成的黑虎旁邊,隨手掏出基因毒劑,在這頭瘦巴巴的黑虎無力反抗,卻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注入這頭黑虎體內。

注完基因毒劑,張興旺也沒急著起身,就那樣蹲在黑虎身旁,笑吟吟地說:“聽著!我剛剛給你用的是毒藥,以後每個月,我給你解藥,才能抑製你體內毒性的發作,所以,從今天起,你必須聽我的命令,明白了嗎?”

說完,他繼續笑吟吟地看著麵前的黑虎。

黑虎澹金色的雙眸略顯疑惑地看著他。

張興旺與它對視著,笑容不變,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表情。

但……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張興旺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可能是在雞對鴨講。

——這小鬼子未必能聽得懂漢語。

如果這小鬼子沒聽懂他剛剛那番話的意思,那……

想到這個可能,張興旺的額頭上,頓時就滲出一層細汗。

他下意識站起身,神情戒備地看著地板上的黑虎,腳步還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一個個疑問在他腦中冒出來。

比如:“要不要先殺了這頭黑虎?這黑虎剛剛完全變身,身體還很虛弱,我現在要是搶先出手的話,應該能穩贏,但,那就浪費了一支藥劑和毒劑了,這次帶來扶桑來的藥劑和毒劑,本來就隻有各三份,浪費一份,就太可惜了,萬一這小鬼子聽懂了我剛才的話呢?”

還不如:“老子長這麽大還沒吃過老虎肉,不知道把這頭黑虎燉了,會不會變回原形?如果沒變回原形的話……”

隨著一個個念頭從腦中閃過,張興旺的表情一次次變化。

一會兒表情猙獰、眼中浮現殺機;一會兒又遲疑不決,猶豫不定;一會兒又眼睛一亮,麵現喜色。

幾分鍾後。

張興旺在這套房子的臥室、客廳來回翻找一番後,帶著一卷膠帶回來。

然後,就抓緊時間,用膠帶將地板上,仍很虛弱的黑虎按在地上,用膠帶纏住它的四腳,兩兩纏捆在一起。

不僅如此,張興旺撓了撓頭,又去衣櫃裏找來兩條秋褲,用這兩條秋褲,將地板上的黑虎,加固了一次。

一條秋褲綁住這黑虎的兩條前腿,一條秋褲牢牢綁住這黑虎的兩條後腿。

幾分鍾後。

張興旺放鬆地呼出一口氣,起身滿意地看著地板上——自己剛剛弄出來的傑作,嘿嘿輕笑一聲,自語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看來我真是個亡羊補牢的小能手啊!”

但他心裏其實還是挺後怕的。

他意識到自己今晚這第一次行動,疏忽的地方太多了,簡直漏洞百出。

不僅忘了時間,還忘了小鬼子很可能聽不懂漢語。

他忽然有點後悔這次來扶桑之前,沒有提前收服一個在華夏留學的小鬼子。

如果那樣的話,他和石英民這次來扶桑,就有一個熟知扶桑的小鬼子給他們打下手,輔助他們工作了。

至於……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剛剛已經想好了。

當即掏出手機,下載了一個翻譯軟件,先嚐試著對著手機說了一句中文,然後翻譯成扶桑語,播放出來。

隻是……

翻譯出來的扶桑語,他還是聽不懂,所以也就不知道這翻譯對不對?準不準?

但事已至此,他隻能試試看了。

真不行的話,就給這頭黑虎一刀,就當今晚的藥劑使用失敗了。

“你會不會中文?”

張興旺將這句話翻譯成扶桑語,播放給地上的黑虎聽。

口中的襪子早就不知何時掉了的黑虎,疑惑地看著張興旺,幾秒後,緩緩搖頭。

“不會?草!你以前就不能學點中文嗎?怪不得你這麽大了,還宅在家裏呢!草!”

張興旺不滿地爆了粗口,當然,這句話他就沒有翻譯給地上的黑虎聽了。

想了想,張興旺開始將自己剛剛給它用了毒藥的事,翻譯出來,一點點播放給黑虎聽。

黑虎聽著聽著,一雙澹金色的虎目裏就溢出兩行淚水。

表情看上去竟然有點兒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