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珺雅還是苦笑，“分手的時候，我還沒發現自己懷了你，等我發現懷了你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在糾結是把你生下來，還是把你打掉……”
柏明欣聽到這裏，眼睛微微睜大，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當年差點就被打掉了。
柏珺雅：“等我終於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其實是去找過他的，當時他沒看見我，我卻看見他和一個年青漂亮的姑娘手牽著手，很甜蜜的樣子，於是，我退縮了。”
柏明欣皺眉看著母親。
忍不住問：“為什麽呀？你為什麽要退縮？你當時要是直接跟我爸說你懷了我，說不定他就娶你了呢！”
柏珺雅搖頭，輕聲道：“我不好意思，拉不下那個臉，畢竟，提分手的人是我，而他已經有了新女朋友，就算我去跟他說我懷孕了，又怎麽樣呢？別說他未必會為了我，跟那個女人分手，就算他真的跟那個女人分手了，他那時候才18歲吧！距離法定的結婚年齡還早，他也沒辦法馬上就跟我結婚，我也沒信心能一直留住他的心。”
頓了頓，她自嘲一笑，道：“而且，你不知道我當年也是很驕傲的，因為我漂亮，也因為工作好，家境也好，我覺得就算我未婚先孕了，以我的條件，以後也還是能找到不錯的對象。”
柏明欣眼睛眨了眨，疑惑道：“那你這麽多年，怎麽就一個對象都沒找到呢？”
柏珺雅聞言，微笑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笨蛋！當然是因為你呀，等你出生後，看著你那麽可愛，我又怎忍心給你找一個後爸？我怕你會受委屈。”
柏明欣微微咬著嘴唇，感動得眼眶泛紅，忽然問：“媽媽，你當初看見的那個和爸爸在一起的漂亮姑娘，是爸爸現在那個老婆湯虹潔嗎？”
柏珺雅微微點頭。
柏明欣長歎一聲，道：“媽媽，你看吧！爸爸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你看他這麽多年，還和湯虹潔在一起，而且除了您，我也沒聽說他還有別的女人，你看錯他了！”
柏珺雅沒有反駁，默然片刻，輕聲道：“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人是贏不了命的。”
柏明欣看著表情複雜的母親，片刻後，她無聲地湊過去，抱住柏珺雅，在柏珺雅耳邊輕聲說：“媽媽，你還有我。”
柏珺雅欣慰地笑了笑。
……
當晚。
徽州府。
剛剛下班回家的孫曉雙，洗了個澡，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就來到臥室**。
剛洗過澡的她，渾身輕鬆不少，但一時間卻沒什麽睡意。
她便靠坐在床頭，刷著手機新聞，這是她平日裏了解天下大事的一種方式。
刷著刷著，她就刷到陳宇去京城協和醫院看望私生女的新聞。
陳宇，她當然知道。
世界首富嘛！而且還是他們徽州府出來的世界首富，徽州府誰不知道他？
因此，當孫曉雙在網上看見陳宇去京城協和醫院，看望私生女這條新聞的時候，她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被勾起了好奇心。
同時自語道：“又一個私生女？這家夥的私生女是不是太多了？”
她此時在看的這篇新聞，報道的內容已經很詳細了。
不僅寫明了陳宇是什麽時候到達協和醫院，還寫清楚了柏珺雅、柏明欣的名字，甚至將柏珺雅和柏明欣的生平資料都寫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如此神通廣大。
孫曉雙看完這篇新聞，目光又盯著新聞裏的柏明欣的照片看了一會。
然後再次自語：“這個柏明欣長得挺像傅秀芹的女兒啊，對了，傅秀芹那個女兒叫什麽來著？”
她口中的傅秀芹，是去年亞洲小姐大賽的冠軍。
在陳宇之前經曆過的某個時空，傅秀芹曾和人氣女歌手、被譽為“國民甜心”的夏嬋，一起和陳宇共度良宵。
也曾在岑柔是陳宇妻子的那個時空中，被岑柔早早安排給陳宇生了一個女兒。
孫曉雙自語完，就用手機搜索“傅秀芹”的資料。
她想找到傅秀芹女兒的照片，然後拿來與剛剛那篇新聞上的柏明欣對比一下，看看傅秀芹的女兒與柏明欣，是不是真的長得挺像。
她記得傅秀芹的女兒也是陳宇的私生女。
雖然她印象裏傅秀芹生的那個女兒年齡不大，比剛剛新聞裏的柏明欣小不少，但她記得傅秀芹的女兒五官和這個柏明欣好像挺像的。
隻是……
任憑孫曉雙怎麽在網上搜索傅秀芹的資料，看見的資料都顯示——傅秀芹至今未婚。
而且，網上也沒有搜到任何傅秀芹給陳宇生了個私生女的新聞，小道消息都沒搜到一條。
這？
孫曉雙愣住了。
“怎麽會這樣呢？我記得傅秀芹明明給他生了個女兒，我還記得有幾個女明星也給他生了兒女呀。”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連忙又搜索她記憶中，曾經給陳宇生過兒女的幾個女明星。
結果……她搜索的幾個女明星網上的資料都顯示她們未婚，也找不到她們有生孩子的小道消息。
孫曉雙懵逼了。
“怎麽會這樣？難道是他動用自身的影響力，刪除了網上的所有這些消息？”
她覺得這倒是有可能。
畢竟他那麽有錢。
但她心裏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再有錢，也不至於能把網上的所有小道消息，都刪了個幹淨吧？
她抬起右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眯著回憶傅秀芹那個女兒的名字。
十幾秒後，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想起來了，傅秀芹的女兒名叫傅瀟瀟。
一想起這個名字，出於警察職業的好奇心，孫曉雙連忙在網上搜索“傅瀟瀟”這個名字。
她成功地搜索出一大堆與“傅瀟瀟”這個名字相關的資料。
她心裏一喜，但她的喜悅很快就化作濃濃的疑惑。
因為她很快就發現她剛剛搜索出來的，隻是與“傅瀟瀟”這個名字有關的新聞，但這些新聞或者論壇上提到的“傅瀟瀟”，都不是她孫曉雙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傅秀芹生的那個。
這就奇了怪了。
孫曉雙皺眉思索良久，最終她決定問人。
她點開手機微信，在同事群裏問道：“誰記得傅秀芹給陳宇生的女兒傅瀟瀟？”
她是隊長職務，此時又是休息時間。
她在同事群裏提的這個問題，便很快就有人回答。
小王：“啊？傅秀芹？孫隊您說的是那個選美大賽的冠軍嗎？”
孫曉雙回複：“對，就是她！”
小張：“不是吧？傅秀芹什麽時候也給陳宇生私生女了？真的假的？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怎麽老是曝陳宇的私生女呢？”
晴晴：“傅瀟瀟？不會吧？陳宇又多出一個私生女了？”
丁香花：“孫隊，這也是今天新曝出來的嗎？有新聞鏈接嗎？甩一個給我瞅瞅唄？”
黃大帥：“傅瀟瀟？這個名字不錯呀，多大了？不會也19了吧？”
……
群裏還在陸陸續續有人冒泡發言。
手機前，孫曉雙卻滿眼疑惑。
因為群裏這麽多人發言，卻沒有一個人說記得傅瀟瀟。
可她孫曉雙明明記得傅秀芹給陳宇生過一個女兒叫傅瀟瀟。
突然，群裏新冒出來一條發言，
——小白：“孫隊，我記得！不過那姑娘可小，現在估計也就六七歲吧？”
孫曉雙眼睛一亮，終於有一個同事記得傅瀟瀟了。
而且在她印象中，那個傅瀟瀟現在應該確實就是六七歲的樣子。
她正要在群裏回複，就看見群裏又冒出一條消息。
嵐嵐：“孫隊，我也記得，那小女孩在新聞上曝光的時候，好像是紮著雙馬尾，手裏拿著一支冰淇淋，是吧？”
孫曉雙連忙在群裏回複：“對、對！小白、嵐嵐，你倆說的都對，不過，為什麽隻有你們倆記得呢？其他人難道真不記得嗎？”
群裏的消息一條條冒出來。
小張：“孫隊，我是真沒印象，我剛才還好奇去搜了一下傅瀟瀟這個名字，結果叫這個名字的，沒有一個是你們說的那個小女孩。”
小王：“是啊，孫隊，我剛才搜了傅秀芹的資料，她還未婚呢！”
丁香花：“我印象裏，今天那個柏明欣是新聞曝光的陳宇第一個私生女呀，孫隊，你們到底在哪兒看的新聞？我怎麽找不到那個傅瀟瀟呢？”
小曹：“我也沒找到。”
……
手機前，孫曉雙眉頭又皺緊了。
她現在很迷惑，她記得有傅瀟瀟這個小姑娘，群裏的小白和嵐嵐也說她們也記得傅瀟瀟。
可其他更多人卻都說毫無印象，都不記得有傅瀟瀟的存在。
這到底是我和小白、嵐嵐記錯了？還是其他同事都忘了？
好奇心被徹底勾起的她，想了想，用手機登錄某乎，用她當年注冊的一個賬號發帖詢問：“誰記得傅秀芹的私生女傅瀟瀟？”
為了盡快吸引人來回答她這個問題，她還特意花了一百塊錢在帖子裏懸賞。
鈔能力果然好使。
沒一會兒，這個帖子下麵就出現一些回複。
“傅秀芹有私生女？扯吧？我剛才搜了一下，網上根本就沒這個瓜！”
“樓主搞事的吧？是傅秀芹的黑粉嗎？”
“樓主，建議你快把這個帖子刪了吧！小心傅秀芹的團隊起訴你！”
“經鑒定，這是傅秀芹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傅秀芹有私生女？搞笑吧？”
“咦，樓上的，難道你們都不記得傅秀芹有個叫傅瀟瀟的女兒嗎？”
……
看到新冒出來的這條回複，孫曉雙眼睛一亮，連忙在這個回複下麵回複：“你也記得傅瀟瀟？那你說傅瀟瀟大概幾歲了？”
未久，對方回複：“七八歲吧？我記不太清了，怎麽了？”
孫曉雙心裏更激動了，又問：“那你還記得傅瀟瀟是傅秀芹給誰生的女兒嗎？”
片刻後，對方再次回複：“陳宇呀！難道不是嗎？”
孫曉雙激動得咬住嘴唇。
她覺得自己沒有記錯，傅秀芹真的有一個叫傅瀟瀟的私生女。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記得這事，加上她的同事小白和嵐嵐，還有她自己，已經有四個人了。
可是，在她剛才發的那個帖子下麵，出現的越來越多回複，卻都說傅秀芹沒有私生女。
這又讓孫曉雙疑惑起來。
她覺得這不應該，傅秀芹名氣不小，陳宇的名氣更大，幾年前她在新聞上看見傅瀟瀟的消息，沒道理那麽多人都毫無印象。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她滿腦子的問號。
深夜11點多的時候，她終於又看見一條說記得傅瀟瀟的回複。
“奇怪了，我也記得傅秀芹生過一個女兒，好像是叫傅瀟瀟，我記得那也是陳宇的私生女，可是我剛才上網搜索的時候，卻一點相關的消息都沒有搜到，真踏馬奇怪。”
又一個人記得傅瀟瀟……
孫曉雙卻依然滿心疑惑。
因為90%以上的回複，都說傅秀芹沒有生過孩子，沒有傅瀟瀟這個小姑娘。
但卻也有極少數人和她孫曉雙一樣，記得有傅瀟瀟這個女孩。
她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陳宇憑借自己的財力和影響力，把網上相關的新聞、帖子都刪了，她勉強也能理解。
但陳宇有能力刪除大家的記憶嗎？
為什麽那麽多網友都說沒有傅瀟瀟？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孫曉雙放下手機，躺在**，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樣去所裏上班。
剛到所裏，就被一個女同事喊住，“孫隊，所長讓你來了，去他辦公室一趟。”
“哦，知道了，謝啦！”
孫曉雙沒有多想，以為所長又要給她派什麽新任務。
來到所長辦公室門口，孫曉雙抬手敲了敲敞開的門。
五十歲左右的所長抬眼看向她，點點頭，“進！”
孫曉雙大步走到所長辦公桌前麵，立正敬了個禮，隨即詢問：“所長，是不是又有什麽新任務了？”
所長搖搖頭，伸手示意她坐下。
等孫曉雙坐下後，所長皺眉看著她，問：“小孫呀，你昨天晚上怎麽回事啊？怎麽好端端的在同事群裏造謠呢？你這樣不好，你知道嗎？”
孫曉雙愣住，遲疑道：“所長，我造謠？您指的是？”
所長抿了抿嘴，歎道：“你還好意思問我？群裏的聊天記錄都還在呢，你還想抵賴不成？我問你啊！傅秀芹什麽時候生私生女了？人家可是名人，你身為警務人員，這樣在同事群裏造謠，事情要是傳到社會上，影響很不好的，難道這你也不懂嗎？”
孫曉雙：“？？？”
愣了片刻，孫曉雙忍不住問：“所長，您覺得我在造謠？您、您也不記得傅秀芹生過一個女兒？”
所長不愉地看著她。
又片刻後，孫曉雙忍不住追問：“所長，您真不記得？”
所長的一張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沉聲道：“孫曉雙！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都跟你說了，傅秀芹沒有私生女，網上我也查了，確實沒有，你為什麽還執迷不悟？你到底想幹什麽？”
孫曉雙嘴巴張了張，想辯解，卻欲辯無詞。
因為她在網上也沒查到傅秀芹生孩子的消息。
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無辜，不似作偽。
所長默然片刻，歎道：“小孫呀，看來你最近的工作壓力很大，以致精神上出了問題，你自己卻還不知道，這樣吧！我先放你一個星期的假，趁這個假期，你好好休息一下，最好能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孫曉雙很驚訝，“所長，您覺得我精神出了問題？你、你懷疑我得了精神病？”
所長連忙搖頭，雙手抬起，虛虛下壓，似乎想穩住精神狀態已經呈現出不穩狀態的孫曉雙。
“沒、沒！小孫，你別激動啊！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孫曉雙忍著怒氣反問。
所長苦笑，抬了抬眼瞼，道：“我、我是覺得你可能是精神繃得太緊了，所以、所以我希望心理醫生能幫你疏解一下心裏壓力，然後讓你能以更好的狀態，來投入日常的工作中，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孫曉雙沉著臉，盯著所長的表情。
她總覺得所長就是懷疑她有精神病。
“我沒問題，所長，我不需要休息！”
她開始表態。
所長臉色也沉了下來，“孫曉雙！我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通知你明白嗎？現在我命令你休假一周，也命令你去見心理醫生，回頭你要是拿不來心理醫生的診斷報告，你別想再回來上班！懂了嗎？”
孫曉雙咬了咬嘴唇，表情委屈地立正敬禮，“是！所長！懂了。”
所長繃著臉對她擺擺手，“懂了就出去吧！你的假期從現在就開始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孫曉雙沉默著又敬了個禮，然後咬著嘴唇，麵無表情地出去了。
……
一個多小時後。
她來到妹妹孫曉月開的美甲店。
此時店裏沒什麽人，就孫曉月和店裏的一個技師在。
看見姐姐孫曉雙氣呼呼地來到店裏，孫曉月愣了愣，笑道：“姐，你這是怎麽了？在哪兒受了一肚子氣，跑我這兒來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快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