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原本排著隊，這一散，全都吵吵嚷嚷地向前走去了。
沈曦月隨著大流向前而去，忽然聽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她停下腳步，舉起手臂，朝聲音的傳播處揮手：“若男！這兒呢，若男！”
”沈曦月！”
若男穿過人群來到沈曦月身邊，“你去哪兒了？”
沈曦月一臉茫然：“我沒去哪兒啊，倒是你，你本來在我前麵，怎麽又跑到後麵去了？”
“我摘下眼罩就到那裏了。”
若男說得很是無辜，沈曦月點點頭，心想應該是故意排亂順序了。
道路兩邊是白花花的牆壁，盡頭是強烈的白光，不刺眼，但讓人看不到前方的路。
沈曦月和若男並肩踏進白光，來到考場。
考場的布局還和以前一樣，隻是門的顏色變得不統一了，有金色的門，銀色的門，天藍色的門，蔚藍色的門，紫色的門……
總之，什麽顏色都有。
門的上方掛著一個牌子，當考生滿了之後它會出現人滿兩個字。
因著先前有假考場，沒有找到考場就死亡的陰影，大家的動作都格外的快，基本看到未滿的標誌就會推門而入，鮮少有人停步思考門的顏色為什麽不一樣，門上顏色的順序和通關有沒有關係……
沈曦月和若男看著遠方一處綠色的門，同聲道：“我們去那兒，那兒沒有滿！”
說完兩人同時一愣，相視一笑，快步到綠色門前。
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白牆，沈曦月和若男對視一眼，無話站到空出來的圓圈裏。
這次不是一起考試，而是先到先考。
沈曦月站到圓圈裏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以往都會有屏幕，這次卻是漂白的牆壁。
〔滴！〕
沈曦月掃一眼四周，發現已經被白牆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正當她想不明白怎麽回事時，一道機械的聲音響在耳畔——找到生路。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從圓圈處掉了下去，本以為會以躺在地上的方式亮相，沒想到是站著的。
視線由明亮變為昏暗，枯死的樹木宛如張牙舞爪的惡神位於房子兩邊，大紅燈籠掛在門前，紅色的光映在地上，襯著周圍環境陰森森的。
眼前的大門敞開，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樸素的白衣，麵態柔和地站在門口邀請沈曦月：“這位客人，可以進來了，大家都在。”
沈曦月禮貌性點點頭，最後瞄一眼枯樹跟著中年男人走進房子。
房內亮著白燈，院內種著花，路過的時候傳來的芬芳很是讓人放鬆。
走入客廳，她一眼就看到了若男，若男用眼睛示意她坐到她旁邊，她略微點頭，表示知道。
“還有兩名客人沒有來，大家在等等。”中年男人伸出手掌請沈曦月入座。
沈曦月承載著眾人的目光坐到若男旁邊。
桌上無一人說話，弄得沈曦月也不敢出聲。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齊萊和一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站在中年男子身後，中年男子側身彎起笑容請他們入座。
“確實有些晚了，不過不礙事兒。”
沈曦月和齊萊的視線相碰即離，齊萊旁邊的男子饒有幾分興趣地盯著沈曦月看了幾秒。
中年男子站在桌前，笑著介紹道：”我叫傑靈，歡迎大家來到這裏做客，大家自我介紹一下，互相認識認識吧！”
“好，從我開始吧！”臉上帶有麻雀斑，雙眼透著機靈的男士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我叫嚴修凱。”
“我叫柳真。”嚴修凱旁邊的女生小聲道。
在橋上推搡別人的胖男人站起身道：“我叫曹莽，曹操的曹，王莽的莽！”
“我叫潔麗……”
……
“齊萊。”
“休嚀。”
“曹若男。”
“沈曦月。”
大家依次介紹完自己，傑靈拍拍手掌：“為客人送飯！”
兩男兩女穿著銀灰色的仆人服端著托盤走進來，離近些可以發現他們的瞳孔是無神且灰暗的，眼白是一種死寂的白。
由於人數過多，他們送了好幾趟才將飯菜全部送來，沈曦月看著宛如小茶杯一樣的飯碗，不可思議地拿起它細細察看。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麽小的碗。
“希望大家能夠習慣我們這裏的一切！”
說罷，傑靈坐下去，拿起筷子優雅地開始吃起飯來。
桌上的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動筷子。
傑靈把桌上的每一道菜夾進碗中，一一吃起嘴裏，好似在說，看吧，沒毒。
曹莽見狀率先動筷，隨之其他人也跟著動起來。
傑靈第一個吃完飯，他放下筷子，掏出一塊方帕擦擦嘴，讓仆人端來飯桶放到桌上。
“天色不早，吃完飯該休息了。”
沈曦月的碗中還剩幾粒米，她聽出傑靈話中的催促，但不舍得將那幾粒米快速吃進肚裏。
還沒巴掌大的小碗她自然是吃不飽，飯桶裏飄出的米香一直在勾引著她，她的眸光悄悄走過桌上每個人都臉頰，希望他們吃完能夠再次盛米吃。
這樣她就可以跟著盛了。
“有大碗嗎？”
嚴修凱將碗口那麵朝向傑靈，方便他看清他吃完了，他解釋道，“這碗太小了，盛好幾次估計還吃不飽，有大的嗎？”
“有。”
傑靈的雙眸暗了幾分，吩咐旁邊的仆人，“去拿一個大碗。”
“我也要！”
“我！”
“還有我！”
沈曦月糾結著要不要舉手，說換大碗的都是男生，她有點不好意思舉手……
“我我我！加一個我！”鼻頭長痣，眉目清秀的林梓豪喊道。
傑靈看著桌上的眾人，發問：”還有嗎？”
桌上無人應聲，傑靈對仆人擺擺手：“去拿吧，五個大碗。”
仆人木訥的轉身離開。
不出十秒，仆人拿來“大碗”分發給那五位男生。
“大碗”的出現讓桌上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真的是大碗，跟洗臉盆一樣的大小。
沉浸在傷感中的沈曦月都愣住了。
嚴修凱眨兩下眼睛，拿起比自己臉還大的碗道：“這，還有比它小一點的碗嗎？”
“沒有。”
傑靈似是不滿他的行為，淡漠道，“給你們拿來大碗，你們就用大碗吃，別挑剔。”
五個人誰也沒再多言，硬著頭皮用大碗吃完了“一桶”米飯。
沈曦月是一點兒也不餓了，她看著對麵嚴修凱吃得快吐了還狼吞虎咽的吃相感到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