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請說。”

樂言拿起紙筆,開始記錄。

“我要吃滿漢全席!”

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邊的女孩突然大笑起來,並且笑聲越來越大。

“我們這沒有滿漢全席。”樂言放下紙筆。

黃老師和何老師給他做過培訓。

遇到‘口出狂言’的嘉賓不能慣著,一定要學會拒絕。

若是對方不好惹,就把電話掛了,或者裝信號不好。

“我就要吃滿漢全席!”電話那邊的女孩邊笑邊斷斷續續的說。

“這個真沒有”樂言把手指放到掛斷鍵上,隨時準備不小心摁一下。

“好啦,別逗他了。”第二道女聲從電話那邊傳來,“你好,我們吃什麽都行。”

樂言仔細分辨了一下這道聲音,聽起來年紀更大些,還有點耳熟。

樂言對娛樂圈裏的明星了解的不多,也不愛看八卦新聞。

能讓他覺得耳熟的,應該是個大明星,家喻戶曉的那種。

樂言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絕不會因為她是大明星就區別對待。

絕對不會的!

“您可以點菜,隻要我們這有食材就行。”

電話那邊的人語氣很客氣,也很溫柔:

“好久沒吃黃老師做的紅燒肉了,點個紅燒肉可以嗎?”

“可以,還有其他的嗎?”樂言繼續熱情洋溢的問。

“再來個三杯雞,我們吃的不多,這些就可以了。”

“好的。”樂言突然想到什麽,多嘴問了一句,“您明天幾點到?”

身為一個優秀的小二,怎麽能少了接機服務?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才出聲:

“我們馬上進村了。”

“啊??”

我靠!

可以重新點菜嗎?

樂言一邊往村口跑,一邊給黃老師打電話。

紅燒肉雖然可以在網上查到教程,但人家說的是‘想吃黃老師做的紅燒肉’。

每個人的做法不同,所以他隻能去問黃老師的版本。

黃老師跟何老師聽到嘉賓到了,表示現在就往回趕,讓樂言別著急。

“我再說一遍啊樂言,你拿筆記一下,五花肉切塊,先兩麵煎一下——”

不等黃老師說完,樂言語速飛快的說:

“煎至兩麵金黃撈出備用,放入冰糖炒色,把五花肉放回鍋裏,之後倒入料酒,上色後再放八角、香葉.”

“你都記下來了?”黃刕在電話那邊驚呼。

“記下來了,放心吧黃老師。”樂言此時已趕到村口,看到前麵不遠處一群人圍著一輛保姆車。

“嘉賓到了!”他對著電話大喊一聲。

黃刕再次囑咐:

“不要勉強,做不來就不做,等我回去。”

“好的!”

掛掉電話,樂言一路小跑到保姆車旁。

劉壯壯躲在角落裏一臉壞笑的看著樂言,嘴角咧到腮幫子了。

樂言禮貌的回給他一個中指。

黃老師和何老師臨走前確認過嘉賓是不是明天到。

這老東西使壞!

不過現在不是批鬥劉壯壯的時候,重要的是先接待好本季蘑菇屋的第一組嘉賓。

車門緩緩打開,跳下來個臉蛋有些微圓的年輕女孩。

她看著年紀不大,穿著白t恤牛仔褲,梳了個很自然的馬尾。

女孩下車看到樂言,眼睛瞪得大大的,指著他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這笑聲真耳熟。

就是你要吃滿漢全席的吧?

樂言仔細看了看那女孩的臉,隻能說是眼熟,但叫不上名字。

隨後保姆車上又下來一個人。

這人樂言認識大滿貫影後葛曼!

她和黃老師出道時間差不多,不到三十五歲就斬獲華國電視劇、電影界全部桂冠。近些年來她的作品不多,但部部大精品。

“你好,我是葛曼。”葛曼很友好的主動和樂言打招呼,並指著她身邊還在笑的女孩說,“這是畢夏。”

樂言對女孩的臉不熟,但對‘畢夏’這個名字很熟悉。

很多次在報道上看到這倆字,他都會控製不住吐槽,她父母可真是個人才,給孩子起了這麽個名字。

畢夏是童星出道,參演過幾部很有國民知名度的電視劇,雖然年紀不大,但已被稱呼為‘小花’了。

“兩位老師好,我叫樂言。”樂言拿過兩人手裏的箱子。

葛曼笑著說:

“我認識你樂言,畢夏跟我說一路了。”

“啊?”

樂言聞言猛地轉頭,看到畢夏居然還在笑。

這姑娘怎麽了?

畢夏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微微有些臉紅。

她捂著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我一想到你在冰上摔了個大馬趴我就我就哈哈哈哈哈——”

行了,您繼續吧。

樂言帶著兩位女士返回蘑菇屋,向她們介紹現在的情況。

“黃老師跟何老師不在?”葛曼有些吃驚。

她性格安靜,很少參加綜藝。

這次來蘑菇屋是黃刕親自邀請的。

葛曼跟黃刕是幾十年的好朋友,兩人在青澀年華時期演過多次情侶,老朋友張嘴她不好拒絕。

再考慮到何老師的周到性格,她覺得來蘑菇屋應該不會不自在。

知道何老師和黃老師都不在.葛曼頓時就有些局促了。

樂言給兩人倒了茶,又洗了水果。

畢夏適應能力很強,又吃又喝一點沒客氣,吃飽了喝足了就去招貓逗狗,讓人賊省心。

但葛曼一直在院子裏晃悠,靜不下來。

樂言切五花肉之前看到葛曼在院子裏發呆,切完肉回去,看她還在院子裏發呆。

客人一直這個狀態可不行啊.他必須要盡到地主之誼!

“老師,您吃點水果吧?”樂言端著果盤追出來。

“不用,謝謝,你忙吧不用管我。”

葛曼似乎對彩燈很感興趣,站在它旁邊看了很久。

彩燈每次扭頭,葛曼就會隨著它轉換身體方向。

要知道彩燈可以在一個地方蹲一天,樂言真怕葛曼也在這看一天。

“它叫彩燈,來蘑菇屋四五年了。”他主動和葛曼攀談起來。

葛曼半蹲下來對著彩燈說:

“你好,彩燈。”

樂言想要摸一摸彩燈,但手一離近,它馬上飛走了。

葛曼看著在院子裏低空飛行的彩燈,笑著說:

“它是鴨子嗎?還是鵝?”

“是番鴨。”

葛曼‘哦’了一聲,繼續看著彩燈問:

“番鴨是古詩裏寫的金鴨嗎?”

她第一次見長成這個樣子的鴨子,難免好奇。

而且住在蘑菇屋裏的鴨子,說不定是個特殊品種?

樂言搖了搖頭,笑嗬嗬的說:

“紅頭白毛番鴨,青山綠水人家,莫道農家錢少,桌上菜鮮肉臘,番鴨主要就是讓老百姓吃的,沒那麽金貴。”

葛曼突然扭頭:

“這是哪裏的詩?”

她最喜靜,唯一的愛好是看書,尤其是古詩書。

但她沒看到過樂言說的這句啊.

樂言尷尬的摸了摸頭。

哪裏的詩?

“我隨口亂說的。”

葛曼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你也喜歡古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