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言雙手僵硬的開始脫衣服。

羽絨服脫下來,感覺還行吧,咬咬牙可以堅持。

加絨衛衣脫掉後,感覺不太妙.

打底的保暖內衣脫掉後,不行不行.我不行了!

我要死了!!

他以為脫衣服這步是最困難的,但當他咬著牙躺到桌子上的刹那,身體像放到案板上的魚一樣彈起來。

太太太.太涼了!

彭一偉不知道從哪個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持射燈,照著樂言**的上半身說:

“身材不錯。”

另一個紅色的小土豆貼在樂言的前身仔細看了兩眼:

“身體反應很敏感,你看這裏瞬間就凸了。”

兩個人用探照燈在樂言上半身掃了這麽一圈:

“不錯不錯.受刑時應該挺有美感的。”

“嗯,可以再加段捆綁的戲,這個胸肌綁上漂亮。”

彭一偉突然收起射燈,一邊往酒店前門跑一邊說:

“樂言,趕緊穿衣服啊,別凍著,我在酒店裏麵等你。”

2分鍾後。

樂言紅著臉出現在酒店大堂。

不要誤會,臉紅不是因為害羞。

是突然進到暖和的地方,臉部血液循環迅速加快紅的。

大堂裏沒有了黃色小土豆的身影,隻有一個紅色小土豆在等著他們。

“走吧,咱們上去說。”

進了電梯,紅色小土豆開始摘帽子和頭套。

很快一個幹瘦的老頭出現在樂言和倪震麵前。

“鮑濱,《偽裝者》劇組攝影指導。”他笑著做自我介紹。

攝影師是電影主創人員之一。

在很多電影劇組,他的重要性僅次於導演。

所以很多導演都有自己的禦用攝影師,而鮑濱就是彭一偉的禦用。

鮑濱也如彭一偉一樣在業內享負盛名。

樂言不知道這個情況,但倪震知道。

倪震非常恭敬的對比他低兩頭還多的鮑濱鞠躬:

“鮑老師,久仰大名!”

樂言看到這架勢知道對方一定是個大佬,於是比倪震鞠躬的幅度還大:

“鮑老師好!”

鮑濱很和藹,出了電梯一邊走一邊給他們解釋:

“我們白天出去勘景了,回來的路上車壞了耽誤了好長時間,怕你們著急我們倆先坐燈光組的車回來,本來安排的是讓樂言試一個水刑,後來彭一偉說別折騰了,寒冷也是一種酷刑。”

樂言尷尬的點頭。

我真是謝謝你們了。

鮑濱把他們倆帶到房間,終於看到了彭一偉的真容。

怎麽說呢

樂言對他的評價是有點猥瑣的老頭。

戴著個圓片眼鏡,胖乎乎的,總感覺他在猥瑣的笑。

事實證明樂言的判斷一點沒錯。

一見麵彭一偉就猥瑣的讓樂言再次把衣服脫了:

“樂言試的這個角色所有畫麵都沒有上身衣服,偶爾下半身也沒有。”

樂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啥片?

文藝片?

確定??

鮑濱笑著安慰他:

“現場肯定讓你穿,隻是呈現手段上給觀眾的錯覺是下半身沒穿。”

樂言再次尷尬點了點頭。

剛剛在樓下脫衣服是身體上的痛苦。

太冷了。

這次在屋裏脫衣服是心靈上的痛苦。

你們要看的這麽細嗎?

彭一偉和鮑濱像審視藝術品一樣,對樂言的肉體指指點點。

“他比我想象中壯,這麽壯的身材被女人抽打沒反抗成功,邏輯上通嗎?”

“不通,但這個身材好看啊,把肌肉減了,視覺上有折損。”

“那就加點手段?讓葛曼一直綁著他?”

“可以,別用鐵鏈,用繩子,他這個胸肌綁上漂亮死。”

“行,我明天跟道具組說讓他們去準備些好看的捆綁樣式,到時候都試試。”

兩個人一本正經的討論完,彭一偉問樂言:

“你很愛運動嗎?”

樂言點點頭:

“會跑步和健身。”

彭一偉看著樂言說:

“你剛才從桌子上彈起來那下嚇到我了,受刑的時候不能有那麽大的反應,角色的身體各項機能應該遲鈍一些。”

樂言聽話的點點頭。

身體反應大是因為他佩戴了【古怪刁鑽】狀態卡,把它摘掉就好了,這是小事。

彭一偉指著沙發說:

“你躺下,做一段疼痛的表演。”

“有情景嗎?”

彭一偉搖搖頭:

“表現出疼,很疼、特別疼三種不同的體感狀態。”

樂言躺到沙發上,把係統裏的【古靈精怪】狀態卡摘掉。

現在沒佩戴過的狀態卡有【日薄西山】,還有一個沒打開的狀態卡禮包。

樂言很隨意的把【日薄西山】戴上。

最近開出來的幾張狀態卡都很平和,副作用也沒太多失控現象,他猜測這張也應該差不多。

做完這一切,樂言閉上眼睛醞釀疼痛的情緒。

突然,他猛的睜開眼睛,腦門上出現青筋。

彭一偉雙手抱胸對鮑濱說:

“還行?青筋都出來了,確實是疼。”

又過了幾秒,樂言的臉和脖子漲紅,嘴也控製不住的張開,但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出聲。

鮑濱用手指做了一個鏡頭框,對著樂言比了比:

“這個鏡頭不用框中景,加個機器抓特寫吧,他長得好,表情猙獰也不會破壞美感。”

“這個鏡頭抓特寫?”彭一偉也比了比,“確實還行,都抓吧,最後剪的時候看。”

又過了幾秒。

樂言的頭高高昂起,雙手抓住沙發,腳趾不自然的卷曲到一起,嘴裏發出了奇怪的兩聲呻吟。

彭一偉好奇的打量樂言:

“這是特別疼嗎?有點奇怪.”

鮑濱也走近了兩步:

“這更像是特別爽?”

彭一偉努了努嘴:

“其實疼和爽中間隻隔著一張薄薄的紙,你懂我的意思吧?”

鮑濱點點頭:

“你是說再給這個人物加些受虐傾向進去?”

“我倒是沒這麽想,隻是單純的討論疼和爽,不過你這樣說也有道理。”

“葛曼的虐待勾出了他內心潛在的欲望?”

“那這個人物要更癲一些,不過我喜歡。”

“還可以再加一些.”

兩位老師認真討論的時候,樂言痛苦的倒回到沙發上,大口喘著粗氣。

剛剛,他經曆了一場人間煉獄!

他交手過的狀態卡有很多張但這張【日薄西山】是到目前為止最最凶狠的一張。

之前的卡再凶猛,樂言也沒有退縮過,永遠是迎難而上的硬剛。

但這張,他隻戴了幾秒就摘掉。

而這幾秒的餘韻,居然把他波及成了這個樣子!

樂言的語文很好,他很快就分析出了這個狀態卡的意思和作用。

日薄西山的‘西山’,指的是傍晚。

日薄西山的‘薄’是迫近的意思。

而日薄西山的‘日’,在這個語境下是一個動詞。

到第二天傍晚才夠。

“我對樂言很滿意。”彭一偉笑眯眯的說。鮑濱也滿意的點點頭:

“樂言無論從哪個角度拍都會很有美感,我也很滿意。”

“那這是定了?”倪震興奮的問。

這麽簡單?

他聽說試鏡彭一偉的劇組要折騰好久。

有的藝人還被要求出去體驗生活呢.

“定了定了!明天咱們就走合同!”彭一偉看著樂言說,“我們還要再準備一段時間,入組的時間之後通知你。”

樂言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

“導演,我有個問題。”

“你說你說。”彭一偉笑著看他。

“您給的劇本裏隻描述了這個人物受虐待的片段,完全沒有劇情,葛曼老師為什麽要虐待我?我的身份是什麽?我要如何麵對葛老師的虐待?似乎都沒交代?”

倪震拿出來那個小冊子時,樂言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冊子太薄了

他仔細看過後覺得更奇怪了。

因為那裏麵隻有他和葛曼兩個人物,別的人物劇情統統沒有。

但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小冊子裏的文字像是從劇本裏截出來的,沒有前因也沒有後果。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大導演的工作習慣。

但是拿著這個東西他沒辦法梳理內心邏輯。

而鄧雪峰從入學第一天開始就在強調人物內心邏輯的重要性。

彭一偉笑著對他擺手:

“別著急,別著急,之後都會給你交代的。”

鮑濱給樂言解釋:

“這是我們的工作習慣,完整劇本在前一天發給演員,而且你隻能看到自己的,別的演員的劇本你看不到。”

“啊??”樂言縮了下脖子。

好奇怪的習慣。

彭一偉笑嗬嗬的對他說:

“葛曼今天還在問我給你分配了什麽角色呢,我還沒告訴她,你也別說啊!我要當麵告訴她,那表情一定精彩極了!”

樂言今晚不知第多少次尷尬的點頭了。

好吧

這導演果然很有‘個性’。

樂言和倪震是轉天一早的飛機,所以他們早早的就回去休息了。

他們倆走了,但彭一偉和鮑濱的討論還在繼續著。

“要給樂言的人物加受虐狂屬性嗎?”鮑濱一邊做工作筆記一邊說,“要是有這個屬性,受刑室的色調要鮮豔一些,我要改燈光方案。”

彭一偉咬了一口蘋果:

“感覺加了這個屬性人物更豐富啊,不過演繹難度更大了。”

鮑濱停下筆:

“鄧雪峰不讓咱們給樂言上難度。”

彭一偉停止咀嚼:

“對啊,鄧雪峰不讓.”

鮑濱合上筆帽:

“那你還加嗎?”

彭一偉吭哧一口咬下去:

“加!讓他對我這麽凶!我不敢欺負他,還不敢欺負他學生嗎?”

鮑濱皺著眉毛說:

“老鄧是護犢子的人,你別把他惹急了。”

彭一偉笑著躺到沙發上,閉著眼睛說:

“我就怕他不夠急.”

鮑濱走到他旁邊:

“也瞞不住他啊,樂言回去可能就說了。”

彭一偉把兩隻腳架到沙發上:

“不用樂言說,我自己說。”

彭一偉吃完蘋果,馬上給鄧雪峰撥去電話。

“哎呀,雪峰!你不知道樂言今天試鏡有多棒,他太適合演這個角色了!對對對,我和鮑濱一起麵的,鮑濱說樂言的疼演的跟爽一樣,非要給樂言加個受虐狂的屬性.”

“我日你大爺彭一偉!老鄧你別聽他的,是彭一偉非要給樂言上難度!!都是他!!!”

電話那邊鄧雪峰嗓子都喊劈叉了:

“你們兩個都是混蛋!!!”

第二天一早。

鵝城機場。

李亦然團隊一行人拖著十幾個大行李箱出現在機場停車場。

“你怎麽帶了這麽多箱子?要換那麽多衣服嗎?”張妍嘖嘖稱奇的看著那些箱子問李亦然。

他們這個職業出差太常見了。

但一切應該以精簡為主衣服實在不夠就在當地買。

怎麽能大費周章的帶那麽多?

李亦然今天沒有做發型,頭發自然的披著。

她低頭把臉藏在頭發裏麵:

“不知道要出來多少天,要去的城市也多,各種季節的都帶了一些。”

樂言有她家的鑰匙。

李亦然怕她不在家,樂言去她臥室探寶。

於是把那些.衣服都隨身帶著了。

當時買的時候太上頭,都收到才發現原來買了那麽多

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衣服,李亦然都開始替樂言害怕了。

把這些都試一次,要用多久?

感覺沒三五個月完成不了這個任務。

“這兩天是什麽行程?”李亦然岔開這個話題。

“先去酒店check in,下午我們去場地看看舞台搭建的情況,有問題趕緊調整,明天彩排,後天正式演唱會。”

李亦然在京都的工作節奏絲毫不比樂言慢,每天隻能睡不到六個小時。

別看從今天起要開始奔波,但每天的行程沒有那麽滿了,她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到了酒店,張妍去前台給團隊辦理入住,帶著口罩和墨鏡的李亦然坐在沙發區等待。

其實藝人即使做好隱私防護也很紮眼,因為很少會有人同時戴著口罩和墨鏡。

而李亦然意外的發現,在她不遠處的沙發上,居然也坐著一個帶著口罩和墨鏡的人,更稀奇的是他比李亦然還多了一頂帽子。

這是鵝城比較高端的酒店,李亦然猜測肯定是哪個同行今天也住在這裏。

她沒有放在心上,低頭拿出手機,但餘光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黑人辮,大花臂,又高又壯一臉凶相。

“走吧,辦好了。”倪震把房卡遞給樂言。

沒錯。

樂言和倪震一早從濱城離開,去的不是京都,而是鵝城。

至於原因嘛.

前一陣子樂言太累了,累到很多正事都沒提到日程上。

昨天在酒店睡了整整一天,精力滿滿!

再加上【日薄西山】卡的餘韻,他臨時決定來鵝城和李亦然廝混一天!

成敗在此一舉!!

但他又不敢直接說理由,就想給李亦然製造個浪漫的小驚喜。

女人嘛,最喜歡浪漫了。

說不定一開心,就什麽都同意了.

樂言伸手接房卡卻撲了個空。

房卡被一個帶著墨鏡和口罩的長發女人拿住了。

李亦然揚了揚手機:

“剛落地京都,要回家休息?”

她和樂言一直在發微信!

這個騙子居然還編的頭頭是道的!

倪震轉身走了,怕血濺他一臉。

樂言緊張的左右張望:

“你別過來,人多眼雜。”

李亦然居然聽話的拿著房卡轉身走了。

這把樂言急的啊.

他正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一條微信。

李亦然:【2106,你來我房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