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pk34
“沈眉。”
耳邊輕柔的聲音讓沈眉心頭莫名震動,她全身有些僵，半天，淡淡地“恩”了一聲，藏在被子裏的身子繃得緊緊的。
似乎感覺到她的緊張,李傲君低低地笑了起來，摟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她笑道,“你在緊張什麽？”
被她這麽一問,沈眉有種小秘密被戳破的窘迫,硬著聲音誠實道，“你的手...能拿開嗎？我不習慣。”而李傲君那邊，卻沒了聲音。半天聽不到回應，沈眉緩緩地側過身子，黑夜中她看不清李傲君的樣子，隻是隱約感覺呼吸很近。
“眉眉，讓我保護你，好嗎？”
驀地，李傲君又說話了，沈眉生生頓住，有些恍然，“你說什麽？”
“我說，讓我照顧你，保護你。”頓了頓，她又道，“我是認真的。”話語裏，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笑意，而是少有的嚴肅。
“我不懂你的意思。”沈眉眉頭一點點蹙起，黑暗中她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李傲君，你喜歡女人？”她問出心中困惑很久的可能，心髒卻從未有過的加速。
李傲君那邊又安靜了好久，隨即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是呢？你會不會馬上推開我的手？”話到後麵，笑意也輕了。她的心跳，也突突地跳的厲害。
沈眉沒有回答她，而是手覆上她的手輕輕推理自己，她背過身子，“睡吧。”聲音疏離。
“嗬嗬。”李傲君輕笑，空蕩的手心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真是種奇怪的感覺，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晚安。”她淡淡道，轉過身子。
一張大床，原本相對的兩人，背對而眠。
沈眉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她隻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人抱住了她，懷抱溫暖，是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可惜，那隻是夢。
床邊空蕩蕩的，李傲君不知什麽時候離開的。她該生氣吧，自己那樣的態度...
望著腳上包裹的紗布，沈眉不覺地咬住下唇，胸腔悶悶的。伸手摸上身側的空白，上麵似乎還有一絲溫度。
房門被敲響，沈眉一愣，眼中恢複清明。她正準備下床，房門卻徑自開了，走進來的是蘇瑞。
“別動，你腳上還有傷！”蘇瑞見她要下床，趕忙叫道。走到床邊，端看好一會兒沈眉的傷口這才放心，責備地掃了她一眼，“你要再傷著，傲君非和我絕交。”
沈眉臉上一紅，尷尬道，“小傷，沒事。”故意避開李傲君。
看著麵前人尷尬神色，蘇瑞自然想起好友難看的臉色，再聯想昨夜，她眨眨眼，有些故意，“傲君在打點東西，特意囑咐我過來照顧你。”見沈眉半響不語，她歎息一聲，笑容淺了些許，“腳上傷口還疼嗎？”
沈眉輕輕地搖了搖頭，見蘇瑞明顯梳妝打扮過，再看牆上的時鍾，有些驚異，“你要出門？”她問道，借此轉移話題。
“恩。”蘇瑞點頭，話語輕快，“我決定和你們合作了，所以今天我會和你們一起回去。”
沈眉一愣，眼中驚異更深，經過昨天的事，她幾乎都要忘了她們此行目的，可蘇瑞先前明明那麽堅持，這短短時間裏，發生了什麽讓她改變了主意？她認真看了看眼前笑容明媚的蘇瑞，完全和昨夜的她聯想不到一起。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因為什麽改變主意。”蘇瑞輕語，她自然明白沈眉眼中的疑惑，目光卻轉向空白的牆壁，似乎上麵有什麽她珍貴的東西，“為一個我愛的人。”
沈眉定定地看著她，突然覺得蘇瑞嘴角的那抹笑裏藏著深刻的痛。
回程的時間被定在當天下午，因為沈眉的腳傷，李傲君這次選擇了時程雙倍的動車。
蘇瑞幫沈眉整理的行李，而李傲君，除了在門外不冷不熱地告知她的手機被送去維修了，就再沒出現。
一中午，沈眉綽綽不安，心裏就像被刺入一根刺，隱隱的疼著。
再見到李傲君是在臨行的一小時，她板著臉不發一語地出現，不容拒絕地把她攔腰抱起，下樓上車。
一路上，李傲君翻看著不知何時買來的書本，不發一語，沈眉悄然地看了她幾次，想說些什麽打破這種尷尬，但每次看到李傲君那冰冷的臉，所有出口的話就像哽在喉裏。幸好蘇瑞時不時地和她搭話兩句，減少了不少尷尬。
上了動車，李傲君像失蹤了一般，久久不見人影。沈眉被安置在一個舒適方便的床位，眼看著周圍床位都被坐滿，可李傲君的身影卻失蹤沒有出現，她的目光不禁多了絲急躁。
坐在她身側的蘇瑞發現了她的異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隨即笑了起來，“你在找傲君？”她問道，語氣帶著絲揶揄。
沈眉抿了抿唇，假裝隨意問道，“我看車廂都滿了，她在隔壁車廂？”
“沒呢，她離我們遠著呢。”蘇瑞攤攤手，皺著鼻子道，“你不知道這票可難買了，傲君脫了關係才買到這兩張軟臥票。”
“那李傲君呢？”沈眉問道，連自己都未發現話語中的著急。
“硬座。”蘇瑞道，神色有些回憶地認真，“你別看傲君這人平日似乎沒心沒肺的，其實啊，她可體貼了。”
沈眉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亂亂的，全是關於李傲君。“你們是大學認識的？”她問道，突然很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
“恩。我比她小一屆，算她學妹吧。”想到什麽，她突然笑了起來，她問沈眉，“你覺得傲君現在美嗎？”
沈眉一頓，誠實地點頭道，“很美。”
蘇瑞聞言笑得更開心，“你一定想不到她大學是怎麽樣！”說著，她就彎腰去翻自己的行李。
“你看，右邊這個就是那時候的她，是不是很帥氣。”蘇瑞捂著嘴偷笑。
沈眉順著她所指的地方看去，緊緊及耳的短發被挑染成各種顏色，骷髏頭t恤衫加上滿是破洞的褲子，如果不是容貌上的相似，沈眉絕對不相信眼前的這人會是曾經的李傲君。是什麽，讓她變化這麽大？
“她算是我們三個裏變化最大的了。”蘇瑞笑道，眼中已經浮現懷念。
話語打斷沈眉的思緒，她這才注意到照片中的另外兩個，左側燦笑嫣然的正是蘇瑞，她的變化並不大，依舊是芭比娃娃的模樣，隻是容貌較現在青澀些，她緊緊地挽著中間的人，很是依賴。
這個人，應該就是曉靜吧。沈眉想著，不由認真看向中間的人，不同於笑容僵硬的李傲君，也不同於笑容燦爛的蘇瑞，女孩清秀的臉色帶著淺淺的笑，很溫柔很安靜。
似乎發現了沈眉的目光，蘇瑞臉上的笑容明顯一頓，指尖依戀地摸上那人的臉，“她叫曉靜，是我和傲君的學姐，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如果沒有她，就沒有後來的我和傲君。”
沈眉微愣，從她聽聞曉靜這個名字開始，她就感覺這個人對她們的特別，她們之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呢？驀地想起昨夜突然的告白，沈眉望著曉靜的眼有些失神，李傲君...當時的她喜歡曉靜吧。她這些年的變化...也是因為曉靜吧。
澀，酸，苦...奇怪的味道交織著湧了出來，很不舒服。
“能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嗎？”話出口，沈眉都有些愣住。她從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尤其對於別人的私事。
蘇瑞顯然也是一呆，卻沒有拒絕，回憶道，“我上大一的時候傲君大二，曉靜大三...
後來家裏出了些，我爸隻好安排我出國...再後來就斷了聯係，直到現在。”說完，蘇瑞的眼睛有些紅，沈眉幾乎可以看到裏麵隱藏的淚。
故事很簡單，三個同校的學生在機緣巧合下認識，曉靜成績優異，她本來可以就讀一流大學，可是家裏不肯再出錢供她上學，所以她選擇了一所可以優等生免費就讀的三流學校。而當時的李傲君叛逆，常常鬧事，學校裏幾乎沒有人願意和她走近。而蘇瑞，她性格古怪，總是胡言亂言鬼怪，同樣被同學們排斥。因為曉靜，她們三個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一起學習，一起瘋，一起鬧。她們穿彼此的衣服，吃彼此的飯，不分彼此...被孤立的兩個人，因為曉靜，才不再孤單。
“對不起。”沈眉歉意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追問，她也不會想起傷心事。從蘇瑞的話語中她明顯感覺到她對曉靜深厚的感情，換做她，怕是也很難接受那樣存在的突然消失。
“沒事啦。”蘇瑞搖手道，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好，“我有些困了先躺會兒，有什麽事你叫我。”說罷，她背過身子躺下。
沈眉張張嘴，其實她很想問一問蘇瑞，李傲君為什麽會是那樣，她的身上發生過什麽？但她還是放棄了。她知道蘇瑞現在情緒並不好，所謂的困了怕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難過吧。
微咬下唇，沈眉靠在厚厚的枕被上，望著車窗外的風景，腦海裏卻全是蘇瑞描述的回憶。
曉靜...她對李傲君一定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