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pk32
出乎沈眉意料,一頓飯下來，李傲君一句合作的事都未提到。飯後,在她的堅持下，三人還逛了街，沈眉第一次見識到李傲君的購物狂機製。隻是——
“這個和適合你，還有這件,咦,這件也不錯。”一套套衣服在她麵前比劃著，沈眉幾乎都要懷疑這購物的目的是幫她置辦衣物！
沈眉很想推開李傲君的手說自己不需要,可每每她表現不耐時,蘇瑞都會適時的表示讚同,連同著服務員都來說服她。沈眉嫌煩，也不再拒絕,李傲君拿什麽她就買什麽。
直到晚飯前，三人總算購物完畢，李傲君買了件新款短裙，露肩收腰的設計穿在她身上分外妖嬈，尤其陪著她那頭酒紅色的卷發，更是性感十分。
蘇瑞隻買了雙鞋，鞋跟不高，上麵是甜美的蝴蝶結，粉粉的，很符合她的氣質。
而沈眉，租來車子的後備箱都被她的所有物堆滿，衣服、褲子、裙子、鞋子、飾品、帽子...甚至是成套的內衣褲都有三套。
整理完東西，沈眉往浴室走去，鏡子裏倒映女人清晰的酮體，目光落在一處，她微微一愣，伸手摸上脖頸上的鏈墜，鏡中驀地出現李傲君為她戴上鏈子的模樣。沈眉頓時有些慌了，捧起水潑在鏡子上，那壞笑的影像總算消去。
摘下鏈子放在鏡子旁，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蘇瑞的房間，李傲君坐在沙發上，她翹著二郎腿，無聊地打量著房間，“你打算在這裏常住？”
“恩，會住上一段時間。”蘇瑞輕聲道，遞給她一杯果汁。
“真的不再畫了？”半天，李傲君問道，犀利地目光不閃地看著她。
蘇瑞手上一頓，她放下杯子，垂下頭搖了搖，“不了。”
目光落在她桌邊的相框，照片上三個女人巧笑嫣然，“是因為曉靜嗎？”她又問。
聽到那個名字，蘇瑞猛地抬頭，眼睛地，她咬著唇看著李傲君，眼淚就在眼眶裏轉著，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傲君，我是因為她才拿起畫筆的，現在她不在了，我實在——”已經泣不成聲。
李傲君卻無動於衷，她安靜地等待蘇瑞恢複平靜，才問，“你知道曉靜怎麽死的嗎？她是被人害死的。”
蘇瑞瞳孔放大，定定地看著她，裏麵寫滿了難以置信，“你說什麽？”她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瑞瑞，我們一起為曉靜報仇吧。”李傲君的聲音很冷靜，也很冷。窗外一陣風吹過，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音，月亮一點點升起，一片雲彩飄過，擋住了它的光亮。
沈眉按了很久的門鈴裏麵都沒有回應，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鏈子，她正猶豫要否明天再歸還，身後傳來了零碎的腳步聲，她一轉頭，就看到了李傲君，她走路似乎有些晃，臉頰更是異常的紅。
“李傲君？”沈眉低聲道，想去扶她，剛走近，濃濃的酒味襲來。“你怎麽喝這麽多？”沈眉皺眉，扶住了她不穩的身體。
李傲君看了她一眼，嘿嘿地直笑，“是你啊，有事嗎？”她問道，似乎沒有醉透，一邊說話一邊開門。
鼻子微皺，沈眉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扶著她進了房。
把李傲君扶到沙發邊坐下，她倒了杯水遞給她。李傲君接過水卻不喝，一雙狹長的眼狐媚地看著她，笑得越發詭異。
“快喝了。”沈眉道，隻以為她是喝多了，她把鏈子放到桌上，“還給你，今天謝謝了。”
李傲君掃了眼桌上的鏈子，臉上笑意頓失，“我送你的！”她冷聲道，似乎很不悅。
“無功不受祿。”沈眉淡淡道，看她如此，也不想和她多糾纏，“你洗個澡休息吧。”說罷，就要起身。手卻被抓住了，她轉身，不等反應，人已經被力量一拉，倒在李傲君的懷裏。
“放開我！”沈眉不悅道，抬頭難掩怒氣地瞪著李傲君。
“你這女人，一點都不解風情！”李傲君眯著眼道，語氣帶著威脅，“我送你的就是你的，不許還，也不許摘了！”
沈眉討厭極了她這蠻不講理的模樣，口氣也越發不好起來，“不要！我說了不要就不要！”她掙紮著李傲君的懷抱，“放手！”
“真不乖！”李傲君嘟囔，低頭一雙眼鎖著她的眼，多了絲迷離，“你真吵。”她低語，一低頭，不容拒絕地堵住了沈眉的嘴。
唇畔相碰時，沈眉瞳孔難以置信地放大，因為驚訝太大，竟忘了掙紮。李傲君的舌就趁著機會闖了進來，直到感覺到舌尖上的纏繞，沈眉這才回過神來。
李傲君！腦袋裏閃過一絲憤怒，沈眉也不知自己哪來的氣力，猛地就推開了她。李傲君的腦袋似乎撞到了什麽，發出一聲悶響，她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本想生氣的沈眉見狀有些愣住，她試探地叫了叫，“李傲君？”
沒有回應，心中的恐懼越發加劇，躲她遠遠的人被迫靠近她。平穩的呼吸聲從李傲君的鼻孔傳出，沈眉心裏剛熄的火頓時蹭地燒得更烈，這家夥，居然睡著了！
“別吵我。”李傲君擺著手道，竟皺了皺鼻子，翻了個身肆無忌憚地睡了去。孩子般的睡姿讓沈眉的火怎麽也發不出來，站在那裏看她片刻，沈眉拿來一床被子蓋在她身上，這才出了屋。
從李傲君的房裏出來，沈眉想起剛剛的那個吻，心裏越發煩悶，在屋門停頓半響，想著下樓散散步。
酒店的後院是個小型花園，因為缺乏管理，噴泉已經停去，連著該有的水都早早幹涸，院子裏的花草毫無規律的長著，小道偶爾可見零落的垃圾。沈眉不僅皺了皺眉頭，她著實不明白，蘇瑞怎麽會選擇這樣一個酒店居住。
沈眉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碰到蘇瑞，單薄的少女僅著一件睡裙呆呆地坐在髒舊的藤椅上，目光呆滯著，就連沈眉來到她跟前，都未察覺分毫。
“蘇瑞？”沈眉試探地輕喚道，她本不想打擾蘇瑞，可是她的狀態著實叫人擔憂。
沒有回應，蘇瑞的目光依舊呆呆地，看著一處，似乎出了神。
沈眉皺了皺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是花園裏唯一的一棵樹。樹？沈眉徑自搖頭，她實在不明白蘇瑞在想什麽。想著隨她去吧，眼角掃過寂寥的周遭，如此一個女孩子在這裏，還是不叫人放心。
“蘇瑞？”她又叫了一句，聲音較之前大聲了些。
顯然，這次蘇瑞聽到了，她微微轉頭，迷茫的眼看向沈眉，半天，她才緩聲道，“是你啊...有什麽事嗎？”
“天色不早了，快回屋吧。”沈眉淡淡道。
“沒事的。”蘇瑞的聲音很輕，身子卻向邊上移了移，讓了些位置。
沈眉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有些髒的椅子上，眉頭動了動，就著她坐了下來。沈眉皺了皺鼻子，蘇瑞的身上，有著和李傲君相似的酒味，隻是比她淡了幾分。
感覺到她坐下，蘇瑞微微偏頭看她，手指著樹的方向，“你相信有樹神嗎？”
沈眉一愣，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片刻，搖頭道，“我從來不信神靈。”
“為什麽不信呢？”蘇瑞又問，細長的眉宇因為想不通而深深皺起，看向沈眉的眼充滿質疑。就像不被相信的孩子一樣，帶著執著的任性，“真的有樹神的！”
沈眉看了她一眼，蘇瑞的眼睛很美，也很憂鬱。“你說有神靈，那便有吧。”她多少有些不忍駁她，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遙望向頭頂的星空。
誰知蘇瑞全身一震，恍惚地看著沈眉的側臉，突地癡癡地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在黑夜裏顯得分外詭異，就這樣笑了很久，直到眼淚都笑了出來，“我差點以為你是她，你怎麽可能是她，她已經死了呢。”她呢喃著，大大的眼睛裏，注滿了悲傷。
她？沈眉一愣，驀地想到了那個叫曉靜的女孩，她收回視線，望著蘇瑞不言語。
蘇瑞的話匣子，卻打開了。
“其實我也不信這世上有鬼神，但我就是喜歡說，和誰都說。以前聽我說的人都把我當怪物，隻有曉靜除外。”蘇瑞盯著一處，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顯然陷入了回憶。
果然是曉靜，雖猜到幾分，但得到驗證，她還是有些吃驚，尤其得知那個人已經永遠離去。
“我們也是坐在這裏，就像剛剛問你似地問她...她笑著告訴我，我相信就有...她就是這麽溫柔的一個人，不會反駁人，也不會傷害人...”沒有發現沈眉的異樣，蘇瑞陷入回憶地說著。
沈眉不語，靜靜地聽著她和那個曉靜的點點滴滴，聽著她的描述，腦海裏不覺繪畫出一個溫柔愛笑的漂亮女孩。她驀地想起了李傲君白日在天台的模樣，她對曉靜也和蘇瑞一樣有著很深的感情吧。
“可是她死了呢，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死了呢？那個人，他怎麽忍心害她！”蘇瑞話鋒一轉，帶著深刻的痛和恨，“她答應我會等我回來的...”終於是控製不住，女孩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
他？沈眉震驚，曉靜是被人害死的？她張嘴想要問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問不出。蘇瑞的哭聲讓她有些感同身受，那種痛恨感，就像心裏插著的一把刀！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小去。
一張紙巾出現在眼前，蘇瑞伸手去接，“謝謝。”她抽著鼻子低語，擦著眼裏的淚。
“蘇瑞，學著麵對，逃避隻會讓自己更痛苦。”靜寂的院子，沈眉的聲音沉沉的，空曠地好似夢境的聲音。
蘇瑞靜靜地望著身側並不算熟悉的女人。“我們一起努力，勇敢麵對。”沈眉說道，突然轉過頭望著她，好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很淺，但很美。
夜靜靜的，誰也沒有再說什麽，又仿佛，說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