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想到此處，涼意襲來，李小白暫時放開韓丹，打算聽一下外麵的動靜。
韓丹的貝齒咬著嘴唇，眼中流露出貫徹到骨髓裏的厭惡。
看到對方如此，李小白莫名的有些心虛。
想到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這種心虛又被愧疚所包圍。
但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陷入愧疚而停留半分，外麵的對話正在持續著。
“有班長在，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吧，”隨意地說了一句，秦軍的聲音低了下來，應該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林老師，我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過沒有？”
“呃……秦老師你說什麽啊，”住屋內，但聽林楠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才剛來學校不長時間，目前隻想將精力放在教學上。”
莫非這是拒絕的新花樣，李小白暗暗記在心中。
“這樣啊，林老師是有男朋友了麽？”猶豫了一下，秦軍又道。
“算……算是吧！”不知道為什麽，林楠的聲音更低了，“秦老師，我們還是回去吧，外麵有點太冷了，看來那對情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你看我真是，居然將這忘了……“
秦軍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響起，然後，李小白就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
顯然，林楠二人已經離開了。
林楠一離開，韓丹看都不看李小白，轉過身去，直接打算離開。
驚訝之下，李小白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李小白，你想幹什麽？”從不怎麽生氣的韓丹也有些怒不可遏起來。
“不是，”有些愧疚的低垂下頭，李小白小聲道，“那個，我覺得林楠他們很可能還沒有走遠。萬一再來個回馬槍，你就要撞上了。”
韓丹沒有說話了，卻也沒有再急著出去。
“剛才……對不起了……”
韓丹並未理會，而是打開手機的背光，借著視線，來到小兔子之處，纖細的手指在小兔子背上拂來拂去。
“小白……今天是我最不開心的一天呢。”
說到這句，像是意識到什麽，韓丹頓了一下又道，“以後就叫你小灰吧。純潔無瑕的白色，怎麽會真的存在呢。”
之後，竹屋內又陷入了沉默。
十分鍾之後，確定林楠二人是真的不會回來，韓丹才走出小屋。
韓丹離開之後，等了一會，鎖上門的李小白也離開了活動室。
啊啊啊，這下死定了。
走出室外，也顧不得寒冷了，李小白有些頹喪地坐在了草坪上。
直到現在，李小白也想不通自己在陌生的環境裏突然衝動起來了是怎麽回事？
然而仔細回想一下的話，也不是無跡可尋。
與陶媛的那個意外，在不知名的活動室他和夏馨兒僅隔著一個指甲蓋的距離，這兩次犯規的接觸絕對是個導火索無疑。這兩次讓李小白麵紅耳赤的接觸讓他意識到，女孩子都很討厭本來就是個偽命題，而大部分女孩子都很吸引人卻有可能是真的。
那麽，為什麽單獨對韓丹產生了那麽強烈的衝動？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鏡，同時，黑夜也給了我強所未有的膽量？
畢竟，很多罪惡都是在黑夜中滋生的？
還是僅僅因為是刺激，所以就胡來一通？
隻怕都不是，喜歡一個詞冒出的時候，李小白愣了一下，卻沒有將這個選項排除。
是的，也許這才是正確答案。
但就算是這樣，也不是自己親吻人家的理由啊，李小白揉揉頭發，有些無力地想著。
韓丹會告訴班主任……直接給家長打電話……直接給110打電話……還是……
吱吱，吱吱……
褲兜裏短信的鈴聲才將李小白從冥想中驚醒過來。
“來辦公室一趟。”
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短信是發給自己的，那就不會錯了。
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行為根本就是在逃課，躲都躲不掉的時候，隻有硬著頭皮往前闖了。
以前自己請假可是挺在行的啊，腦子遲鈍起來真是可怕。
隻是，走在路上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等著自己的不會是警－察和韓丹家長吧，不會，就算打電話了，應該也來不了那麽快。
那麽，是韓丹的班主任，有可能。
算了，怎麽樣都好，本來就是自己的過錯，李小白本就沒想著狡辯什麽。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辦公室內，除了林楠之外，再無別人。
但是，一踏入辦公室，李小白就感覺到了林楠前所未有的強大氣場。
在這種氣場下，想要傻笑，扮呆都做不到。
進化了，林楠進化了。
被林楠審視著，李小白低垂著頭，這次可不是以前假裝的有點怕，這次可是真的害怕起來了。
“說說，你為什麽來辦公室？”
淡淡的口吻飄蕩在辦公室內，卻立即冰凍了室內還算溫暖的環境。
遇到這種高手，再硬的骨頭也要軟化掉吧。
“自習課逃課了吧！”李小白有些弱弱地說道。
“不錯嘛，”林楠卻冷著臉點點頭，“以前的時候可是會說是因為我給你發短信才來辦公室的。今天居然這麽坦誠，有進步啊。”
老師，咱們就別相互誇讚了吧？
“嘿嘿，您教育有方嘛。”李小白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老師，我已經意識到錯了，你能不能讓我回去啊？”
聽說女生每個月會有幾天心情特別不好，今天不會是恰好碰到吧？畢竟，以前稍微有些逃課的情況，林楠也絕不會這麽生氣，今天的確有點不同。伴君如伴虎，最可怕的還遇到母老虎，李小白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起來。
“你說了我自然放你回去，”林楠卻是顯得很好脾氣，“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今晚去哪了？”
“我……我在宿舍睡覺啊，”李小白說道，“天氣變化太劇烈了，頭有些痛什麽的。”
“李小白，你再給我胡扯，”林楠徹底怒了，“今晚在動物救助社的其中之一就有你吧？”
啊……李小白這下是徹底驚呆了。
無風不起浪，林楠這麽確定地說出來不是看到了什麽，就是她聽見了什麽。
就像簡單的隻通過三個字就能聽出是林楠的聲音一樣，韓丹帶著自己進入活動室的時候被她用手電筒照到了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今晚自己又逃課，稍一聯想加回想一下看到的體形就能對上號了。
悄悄抬頭看了看林楠，卻見她正一眨不眨地在盯著自己。
不要用這麽可怕的眼神啊，這可是屈打成招。
不過，一看就知道林楠證據確鑿，李小白明白如果不說實話，林楠估計更不高興了。
“應該是有我吧，”李小白先說了一句，看到林楠麵色不好，“但是，您別誤會。主要是你和另一個老師突然追來，最近不是查什麽早戀嗎，雖然我們也不小了，但生怕誤會，我就和另一個女生躲進了活動室。”
“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沒有談戀愛，我們又怎麽會誤會？”林楠雙手抱在胸前，語氣嚴肅起來，“李小白，你與女孩子的接觸我不在意，或者說還有點高興。但是，今天晚上，不僅僅隻是接觸那麽簡單吧？”
拜托，又在侵－犯私隱了啊。
唯有這個在韓丹沒有主動說出來之前，自己絕對沒有資格說。
“當然是那麽簡單了，老師，有的時候，想得太複雜，可解不開題目。”反正林楠沒什麽證據，李小白底氣有點足了，“其實就是最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然後她不怎麽想認識我，想同我說清楚，恰好那時候……”
在李小白說著話的時候，林楠突然向前傾了下身子，有些溫暖還有些白皙的手掌突然摸在了他的臉頰上。
頓時，李小白滿麵通紅，看著眼前比起班上的女生略微明顯的溝壑，有些傻眼了。
“這是怎麽回事？”纖纖素手放下，林楠以前所未有的冷漠語氣問道，“你臉頰上這個傷口是怎麽回事，別告訴我是在哪碰的。”
原來是這個，這下真的死定了。
“還有，你嘴角好像有點破了，是被女孩子咬的吧！
最後一顆稻草也壓下來了。李小白徹底放棄了抵抗。
“知道我為什麽沒有進去嗎，那是因為我知道裏麵是你。”在李小白認為林楠一定會大發雷霆的時候，林楠卻罕見的沒有動怒，“那個女孩子是七班的吧，李小白，你喜歡她？”
有點吧，隻聽自己這樣說著。
都吻了人家還搖頭否定，在辦公室，便是臉皮自然厚起來，李小白也不好意思不承認了。
“這樣啊，看起來我調位之後有點成效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小白覺得林楠並不是特別生氣，但是卻有一聲歎息傳來。
雖然一般來說，老師和學生的關係都是有著一道隔閡，但並不是所有的師生關係就是如此。有些學生就同老師關係特別親密。來到高二，林楠對他頗為不錯，並不遲鈍的李小白能夠感受到林楠對他超出了本身僅是老師對學生單純的關心。
聽到林楠夾著著有些遺憾的聲音，說實話，這歎息讓他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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