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柔一身英氣十足的湛藍衣袍,長發簡單的束在身後,露出自己俏麗的麵容。
她騎在一匹雄壯白馬之上,單手握著馬鞭,騎術精湛,腰馬合一,顯然是經常騎馬之人。
王公貴族之女,平日裏出行極少有騎馬的。
而唐月柔身為東海侯的長女,卻絲毫沒有世族之女的嬌柔貴氣。
更像是出身軍伍的英豪。
唐月柔也的確是一個奇女子,她雖是女兒身,卻喜好練武,從小就是個武癡。
直至她十六歲,便已經是帶著侯府之中的兵丁,乘船出海剿滅東海一帶的海匪。
立下了不少功勞。
現年二十六歲的她,早已是軍中的一員悍將,能統帥萬人的將軍。
此番唐月柔奉命而來,帶著聖旨以及大相國寺的僧人前往天禪寺,為的是去天禪寺傳達聖旨,讓天禪寺的僧人參加即將舉行的佛衣禪會。
這是公事,唐月柔隻能奉命照辦。
但順利卻也辦了一件自己的私事。
她去了一趟天塵劍宗,恰好見到了出關的陸乘風,也見到了那萬劍齊鳴、天顯異相的驚人一幕。
可把唐月柔深深震撼了一把。
她在東乾州也見過不少的天才,可沒有一個能夠像陸乘風那樣帶給她極大的震撼。
身為武癡的唐月柔興奮之下,向陸乘風主動提出了比試。
陸乘風也同意了。
結果明明有五品初期修為的唐月柔,麵對陸乘風卻是敗的十分徹底。
從開始到結束,一共就過了十招。
唐月柔處處被壓製,十招之後更是被壓製的懷疑人生,主動就認輸了。
而自那一戰之後,唐月柔的驕傲就收斂了許多,並且離開天塵劍宗之後,心裏頭也一直念念不忘。
以至於從天塵劍宗到天禪寺的路上,唐月柔都在心神恍惚。
“他比我小八歲,實力卻比我強這麽多,這就是真正的絕世天才嗎?”
唐月柔騎在白馬之上,口中喃喃自語。
“長得也十分俊俏,可惜我喜歡成熟一些的,否則這陸乘風倒也真是不錯。”
就在唐月柔胡思亂想之際,他們一行人已然來到了玉佛山。
而早已收到消息的天禪寺眾僧,也已經在天禪寺的寺門之外等候。
唐月柔策馬上前,迅速來到了天禪寺眾僧跟前。
美目一掃,當即翻身下馬。
“我乃東海侯之女唐月柔,攜聖旨而來。”
此話一出,戒空禪師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也還是跪地行禮。
眾人也跟著戒空禪師一起跪地。
唐月柔麵無表情,在其身後的欽使則是拿出了聖旨,當眾宣讀。
聖旨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大相國寺要舉辦佛衣禪會,大虞境內的大小佛寺都要派人前往參加。
尤其是天禪寺與天龍寺,兩大寺廟絕不可缺席。
強硬命令天禪寺必須參加。
沒有商量的餘地。
緊接著,隨同唐月柔一行人而來的那位大相國寺僧人也站了出來。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玄憫,來自大相國寺,奉玄苦住持之命,前來貴寺宣揚佛衣禪會,並且真誠邀請諸位佛友前往參加。”
“這是玄苦住持親手書寫的佛書,還望戒空佛友親自過目。”
那名為玄憫的僧人麵露和善之色,言語也是十分平易近人。
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
可不知為何,眾僧皆是從這玄憫的笑容之中看出了幾分陰冷與鄙夷。
“阿彌陀佛,佛友遠道而來著實辛苦,這封佛書,老衲收下了。”
戒空禪師雙手合十,收下了玄憫遞過來的佛書。
一旁的戒恨和尚卻是有些忍不了,豁然起身怒視玄憫。
“大相國寺這是什麽意思?又是聖旨又是佛書,就是要硬逼著我天禪寺去參加你那什麽佛衣禪會嗎?”
“難道我天禪寺不去的話,就要被大軍圍剿嗎?”
“大相國寺好歹也是佛門聖地,難道隻會耍這種手段?”
戒恨平日裏雖說衝動,但這一次怒聲質問卻是問出了天禪寺所有僧人心頭的不滿。
就連戒空禪師都未曾阻止。
唐月柔在一旁並不說話,隻是看了一眼戒恨和尚,佛門的事情她不想摻和。
說白了,她唐月柔就是順手辦了件公事。
“阿彌陀佛,這位佛友何必如此動怒?佛衣禪會乃是佛門盛事,理當推行,朝廷也是好意,希望借著這樣的機會讓各方佛門團結一心,加強彼此的交往。”
玄憫和尚臉上和善之色不減,依舊是笑眯眯的說道。
“那我天禪寺能不參加嗎?”
戒恨和尚直接問道。
玄憫和尚笑容微微一僵,並未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冷麵欽使。
欽使雙手負後,目光極為不善的盯著戒恨和尚。
“陛下的聖旨已經說的很清楚,天禪寺若還自認為是佛門,則必須參加。”
“若不參加,則視為抗旨,更是佛門異端。”
“既然是異端,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此話一出,天禪寺眾人齊齊駭然。
戒恨和尚勃然大怒,雙拳緊握就要衝出去。
幸好一旁的師兄弟將其攔住了。
而在後方諸多的俗家弟子之中,陸青雲也聽見這一番對話,心頭暗暗凜然。
“壞了,怎麽感覺天禪寺也要不太平了?朝廷和大相國寺聯手要對付天禪寺了?”
陸青雲可不希望天禪寺出事情,畢竟他才在這裏站穩腳跟,打算安安穩穩的在這裏修煉個幾年呢。
這要是天禪寺不太平,自己也得考慮將來的出路了。
就很煩!
就在此時,那唐月柔似乎是看見了什麽人,主動朝著俗家弟子這邊走了過來。
而跪在陸青雲身後的唐劍川,則是瑟瑟發抖起來。
“別看見我別看見我,千萬別看見我!”
可惜天不遂人願,唐月柔直接就走到了唐劍川的身旁,用腳狠狠踢了他一下。
“你躲在這裏幹什麽呢?”
唐劍川被一腳踹翻,無奈的抬起頭來,一臉苦笑的看向唐月柔。
“大姐,我沒躲,就是在這裏清靜幾天。”
唐月柔杏眼一瞪。
“沒出息的玩意兒,不就是輸給了那陸乘風,居然連家都不回,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你還當俗家弟子?你怎麽不直接剃度出家呀?當和尚算了,省得家裏再惦念你!”
唐月柔越說越氣,又對著唐劍川踹了一腳。
她的眼角一瞥,卻也看見了前麵的陸青雲。
“嗯?”
唐月柔一驚,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立馬定睛看去。
“陸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