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疤瘌棍劫了妓女大鬧妓院

疤瘌棍覺得體內一股衝動的漏*點猛然湧上腦門,兩眼呆呆地盯著半裸玉體的春梅。忽然,火辣的樂聲嘎然而止,從外衝進來一個粗壯漢子,正是黃七。

這邊正春意蕩漾的春梅像兜頭一盆冷水澆下,立刻一聲尖利的驚呼,癱倒在地,黃七看都不看春梅,就向疤瘌棍撲了過來,一陣凶狠的惡風襲來,疤瘌棍猛然回過神來,在苗王古墓裏遭遇過多少突然襲擊,快反應能力大大精進,忙側身一閃,伸手就往腰裏摸去,拔了匕就迎了上來。

黃七見疤瘌棍反應如此迅,也是一呆,晃了一下,站穩,沒接著撲上,看著疤瘌棍罵道;“疤瘌棍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膽,又跑來找七爺的晦氣來了!上回一念之差讓你活著出來了,如今看來是真不想在陽間裏逍遙了,爺爺我送你回老家去!這回,你拿一萬兩黃金,爺爺我也不讓你活著出山了,哈哈哈哈!”

疤瘌棍定下神來,想:這小子如此猖狂,不和他囉唆,早點收拾了他要緊。

疤瘌棍心裏有底,便陰陰地怪笑著,說道:“黃七啊,要不是為了上次你把疤爺請了去的情分,疤爺也懶得與你計較,如今看你小子越猖狂,老子讓你知道知道,這沅陵地界誰才是老大!”

他已經瞟見房間外邊人影綽綽,自己的人圍上來了,整個妓院果然笙歌全停,靜了下來。

黃七這才感覺出事了,不像以前那麽順當了,心下一沉,心想這次不妙,這小子有準備,帶了人來了,自己實在太過托大,一個人就闖進來了,手下都在外邊,看情況,隻好一拚了,他定定神,見疤瘌棍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沉聲道;“疤瘌棍,你不要太得意,今天若是你傷了老子,山上的弟兄們不會輕饒你的,到時候兩敗俱傷,為了個女人,值嗎,七爺我認栽,把這女人給你享用,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道上的規矩你也知道,不要把事做的太絕了。”

疤瘌棍看黃七已經色厲內荏,膽氣更足,道:“黃七爺,你也有今日,不過,你不用拿女人來搪塞我,今天的事可不隻是女人的事,這些個女人,那不都是銀子的奴才嗎,我犯得著為他們動這麽大陣勢嗎。”

黃七一聽,眨巴眨巴眼睛,知道今天已難善了,正琢磨辦法,怎麽招呼外邊的弟兄進來。

疤瘌棍看黃七在那裏琢磨,瞟一眼花容失色的春梅,眼神裏滿是驚慌,疤瘌棍的春心一蕩,便想趕緊解決了這事,不能托大,外邊還有黃七的人呢,今天算是幸運,讓黃七一點沒防備就鑽籠子裏了,真是天助我也。

趕緊對著外邊,叫道;“弟兄們過來,見見黃七爺!”

一陣緊張的腳步聲後,外邊衣衫不整地衝進來十幾個漢子,大家給黃七攪擾了一池春水,都是心裏忿忿然,容易嗎,這麽多年也沒逛過窯子,如今正玩的歡,讓這家夥給攪了,著實可惱。

黃七見這夥人,都橫眉立目,氣狠得緊,好像與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想想這麽多年雖然做了山賊,卻並不以打家劫舍為務,沒結下多少梁子,怎麽這些人都看著自己像仇人似得。

心下慌了,立刻膽氣四散,腿肚子轉筋,站立不穩,外邊也就七八個弟兄,進來也打不過他們,黃七小氣的很,每次來妓院,從沒給手下兄弟買單玩過,都是安排在院子外邊守候,這也是他致命的弱點。

黃七嘴唇哆嗦,向疤瘌棍告饒,疤瘌棍一看,心下高興,過來摟了春梅,那春梅見黃七已經嚇成這樣,心下很是不屑,想到往日對自己諸多摧殘,更是對這個變態的家夥恨的牙咬,但是,她還不知道疤瘌棍到底能不能收拾了黃七,何況,黃七山上還有不少人馬呢,畢竟經過了太多風月場上的風波,春梅粉麵淡淡地,一點表情沒有,讓你看不出什麽,把心思全藏在心底,冷眼看他們惡鬥,她順從地跟這疤瘌棍。

疤瘌棍對著春梅粉麵就褻膩地親了一口,對手下叫道:“你們也別愣著了,把黃七爺給我捆個結實,不然,老虎出來是要吃人的。”

手下人領命,三下五除二就將繳械了的黃七,捆了個結實,到了這份上,黃七隻好哀歎任命,但是,他還是寄希望外邊的嘍囉現,進山裏叫了人來。

疤瘌棍見收拾停當,便吩咐:“石柱,你看著這個蠢貨,過會拉進山裏宰了,你可當心點,別讓他跑掉。”底下一個漢子忙應聲,拉了把椅子坐在黃七身邊。

疤瘌棍將春梅按在一邊椅子上,笑道:“小娘子不要著急,疤爺我收拾了外邊的嘍囉,帶你回家,哈哈哈哈!”

疤瘌棍想了想,叫過一個手下,讓他扮作嫖客出去,招呼孫武師他們裏應外合,就算跑出去個把也故意讓他們知道是疤瘌棍綁了黃七,大家回莊上與山賊們好好談談,談不好就吃了他們,疤瘌棍感覺自己在做一件創業大事,這些山賊,官府的人都奈何不得,如今讓自己擒捉了來,還能吃下去這股力量,真是太棒了,心下非常興奮,躊躇滿誌。

便抖擻精神,帶了這些漢子晃晃地往外邊衝去,路過大客廳,見老鴇子正呆呆地想心事,疤瘌棍笑了一笑,老鴇子知道這幫人得手了,但是,能不能抗住山上的那夥,就難說了,黃七下山習慣了,沒帶多少人來,老鴇子心裏依然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趕緊吩咐一個小廝,走偏門去請妓院公會的馮老爺去,黑白兩道,都得按規矩辦事,這幫鄉下的暴戶粗魯漢,靠了武力,啥都敢幹,不管他們怎麽火拚,我可不能吃虧啊。

妓院裏雖然都有些打手,都是對付那些嫖客用的,如今這陣勢,個個像山賊草寇,根本用不上,妓院裏雖然都買山賊的帳,但是,也有自己的力量,那就是妓院公會,妓院公會裏專門組織些力量,維護著這沁月河一帶大小妓院的秩序,安全,別管黑道白道,還都買妓院公會的帳,也是沅陵一帶不小的勢力。

另外,妓院公會和縣衙門的關係匪淺,緊密勾結,一旦有不守規矩的黑白兩道勢力破壞妓院的繁榮,那他們也是容忍不下的,老鴇子派人去妓院公會,心下安定了些,仍冷冷地看他們火拚。

正想著,外邊已經呼喝之聲大起,兩邊人馬廝殺起來了,不時聽見慘呼之聲。

老鴇子忙讓人看著外邊的動靜,心裏又慌亂起來。

老鴇子派人到門前盯著點,自己在裏邊盤算,若是他們自己火拚就算了,可千萬別把自己這小院給砸嘍,那樣就麻煩了,就算去請了妓院公會給擺平,也是要不少銀子的。

外邊,疤瘌棍的人已經和黃七的隨從幹上了,隻見孫武師帶著這幫漢子,雖然是第一次真刀真槍的上陣,也個個不懼,二十多個打七個,不大會兒,黃七的手下就給擒捉起來,捆好一溜兒放在疤瘌棍跟前。

疤瘌棍心裏那個得意啊,美美地看這眼前的俘虜,這時候,孫武師過來,小聲和疤瘌棍商議。

孫武師本名孫銘,練家子出身,有一套祖傳的拳棒功夫,年輕時候就被延攬到在沅陵的駐軍中做槍棒教頭,看不慣軍中的混亂,才辭職回鄉,對黑白兩道的情況都熟悉的很,如今看事情要鬧大,知道這可不是慶功的時候,這波人要想在沅陵占據一塊空間,還有更多的戰鬥要打,不是收拾了黃七就一切順遂的。眼前的,就有三股勢力需要擺平,一是黃七的山上弟兄,得有四五十人馬。二是這妓院公會的人馬,絕對不可小覷。三是縣衙門的人馬。這些不是單純依靠武力能解決的,何況靠武力也是解決不了的,隻有被消滅的份。

疤瘌棍聽了孫銘的分析,才覺得事態不是自己想想的那麽簡單,心裏有些沉重。

想了想,自己這邊也有四五十個弟兄,回去再召集手下的佃戶們,充實進二三十個後生,對了,再去來旺那裏,求來二三十個壯漢幫忙,應該不難,從武力上最起碼有個保證,剩下的就要靠點計策了。

想到這裏,疤瘌棍心裏安穩了些,他把自己的心思給孫銘說明白,孫銘想了想,說:“疤爺,有了人,還不能成,還要有錢,擺平這些事,得需要千八兩銀子,不過銀子不怕,等咱們站穩了腳跟,那就是沅陵一霸,搞點銀子並不難。”

疤瘌棍想想,說:“不要緊,銀子疤爺手底下就有,不夠找我師父借些。”

兩人計議停當,決定趕緊回南李莊,到那裏布置好,明的暗的,就什麽也不怕了,萬一失手也好逃跑,當然,糾集起這些人馬,任誰單獨來也是不怕的,要是他們勾結起來一起進攻,那當然抵擋不住。

“事不宜遲,先解決了山賊,放他們兩個到山上報信,我們在莊上等著他們,收了這幫山賊,任他們誰來,也得掂量掂量他們的實力了。”孫銘說。

“兄弟,一切都按你的計劃,事成之後,你我平分,我決定把家業一半給你,以後咱們就一切平分,做個世代的交情,怎麽樣。”疤瘌棍巴心巴肺地對孫銘說,孫銘是明白人,兩人確實也交情很深了,聽了此言,更是心情激動,決定這一仗一定完美地打下來,孫銘畢竟在軍中混過多年,如今覺得自己有了將軍的派頭,有了行軍布陣的豪壯感。

當下,吩咐放了其中兩個,讓他們回山送信,讓山上的人馬到南李莊要人,就說南李莊要擺下宴席與山上的弟兄們聚會,當然,來了是打是殺是和,隻能到時候看情況了。

二十多個人馬匆匆上馬準備回去,疤瘌棍忽然想了一件事,跑裏邊二話不說,將春梅就給扛了出來。

後邊,老鴇子呼天搶地奔出來,這可動了她的心肝了,雖然春梅被黃七包了幾年,但每年黃七也是給了百兩銀子的,中間也秘密接些貴客,可是自己這小院的搖錢樹,如今那疤瘌棍竟二話不說,扛了就走,可怎麽好呢。

派出去妓院公會的人還沒回來,這幫壯漢,小小妓院是支應不了的,真是倒了大黴了,今天所有的嫖資不要一個,也不能把人給帶走啊。

老鴇子一邊狠狠心,拿了十兩銀子包了,找人送到馮老爺那裏去,一邊呼天搶地在後邊拉扯,疤瘌棍一腳將老鴇子踢開,利索地上馬,雖然少了一隻手,畢竟武功不弱,上馬,打鬥,還是利索得很。

孫銘一見,心裏暗暗叫苦,這次和妓院公會的梁子是不會容易善罷了,沒辦法,把人已經搶了,那就回去再說,反正早晚要和這股勢力交手的,多個女人就是多花些銀子錢的事。

孫銘趕緊催動坐騎,一行二十幾人的馬隊,浩浩蕩蕩地帶著戰利品飛馳而過。

溫柔豔情的沁月河經這幫人一陣衝擊,立刻停下笙歌**,一靜之後接著混亂非常。

老鴇子不明白,妓院公會的怎麽還沒派人出來,可能是時間太倉促,沒奈何,隻好又封了十兩銀子給縣衙的班頭丁江送去,不管怎樣,這場官司得打下來了,不然,可就吃大虧了,但是到底結局會怎樣,實在是無法可想,這幫人勢力不弱,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半個時辰,疤瘌棍的馬隊就趕到了南李莊老窩,將黃七等人押到修築好沒多少天的地牢,將春梅安頓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裏,派了幾個婦女看護好。

疤瘌棍趕到大院會客廳與孫銘仔細計議,怎麽對付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怎麽擺平這三股勢力。

人馬是要準備的,錢也是要現銀,這都好辦,疤瘌棍找了管家李才,筆墨紙硯準備好,寫幾封重要的信件,一個給萬三的,是借銀子,也請三爺過來助拳圍事,二是給來旺的,要借來三四十號壯漢來壯大聲勢,當然,主力還是莊裏的這四五十號人馬。

派得力的人送走這最重要的兩封信,接著安排,莊裏所有人家都不準下地,都在家呆著,或者聚集到疤瘌棍的大院子來,說明是要與山賊火拚,大家聽了,都心裏惶惶的,都聚集到疤瘌棍院子裏,疤瘌棍安排老幼婦孺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剩下的全要聽孫銘的調遣,都準備好兵器,沒家夥的隻好找順手的棍棒來。

一個時辰不到,萬三騎了小毛驢趕了過來,疤瘌棍趕緊過來迎接,看萬三還帶了程方6石頭,幾個人不顧的寒暄,一起來到會客廳,萬三將自己的八百兩現銀交給疤瘌棍,疤瘌棍放入密室,心裏有了底,有錢有人,不怕擺不平他們,以後疤爺在沅陵城就是除縣太爺之外的二號人物。

“孫武師好,棍子,你們都安排好了麽,雖然老夫對你這些事一直擔心,但是臨了事咱也不怕事,你這次要能一鼓作氣,成功了,就奪了白衣派的頭把交椅,還能在這沅陵城成為一霸,如今這混亂年月,有這股勁老夫還是支持你的。”萬三忽然態度大改,讓疤瘌棍很是感動,是啊,混亂年月,沒有勢力,隻有處處吃虧的份,看看自己這可憐的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想起來那黃七著實可恨,將我們拚死拚活搞來的幾百兩銀子全給敲詐了去,如今疤爺終於可以報仇了。

大家繼續坐下喝茶,一會兒,來旺晃晃地帶著三四十青壯漢子趕了過來,孫銘一看,大樂,這下可好了,這些人全會些拳腳,都或拿刀或執棒,很像樣子,有這些人助陣,當然更好了。

一時,疤瘌棍的大院子全是壯漢,大家非但沒有膽怯,反個個興奮莫名,人多,就不怕了,膽氣壯了,打起仗來氣勢就上來了。

孫銘想了想,大家窩在一起肯定是不行,必須派出大批人馬潛入地道,形成裏應外合。

疤瘌棍這宅子建的時候就按個小城堡建的,不光裏邊有防衛哨什麽的,還有大批地道四通到外邊,一旦有這樣的大仗要打,正可裏應外合,設計著實巧妙。

孫銘=將人馬分成兩半,一半分成八個小隊,從八大地道口潛出到外邊的埋伏坑中藏好,一旦接到裏邊的號令,便一起從外邊掩殺進來。

安排停當,疤瘌棍便殷勤地陪萬三來旺喝茶,聊聊家常,疤瘌棍看來旺精氣神更好了,那歪嘴也不那麽難看了,身上打扮很是利索,很是佩服,做這小財主也不錯啊,不過,要是不打打殺殺,打開這大局麵,也不可能安穩做個財主啊,如今這陣仗其實就是哥們一起打天下,勝了,以後大家順利財,不勝,看情況問題不大,光銀子就準備了快兩千兩,來旺又支援了五百兩,不出人,光銀子也能把縣太爺給砸趴下,疤瘌棍胸有成竹。

便笑著對來旺說:“嫂子可好,天天把旺哥打扮的精神利索,真是賢惠啊,旺哥精氣神大長啊,有什麽喜事啊?”

來旺撇了歪嘴笑笑,含混地說:“我啊,過幾個月,就要有兒子了!哈哈”來旺這一說,立刻引來大家的興趣。

疤瘌棍笑道:“旺哥好功夫啊,終於種出來了,哈哈,到時候我去認了做幹兒子。”

來旺笑道:“好好,兄弟你也得抓緊,把眼前這事擺平,就娶了幾房媳婦,哥哥我幫你張羅,嗬嗬。”

“別提了,今天疤爺從窯子裏扛了一個來家了,還沒把那老鴇子氣死呢,這不,還得大家幫他擺平,不過,那娘們真是美人啊,漂亮。”孫銘笑道。

“有這等事,那可是好,兄弟看著好就娶了得了,這一仗可真是值得一打啊。”來旺笑說。

忽然,從外邊闖進來一個小廝,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稟報:“疤爺,山寨的人來了。”

四個人立刻站起來,疤瘌棍看了看孫銘,一切聽他的號令。

四個人站上牆頭一個哨位上,向遠處仔細觀看,隻見一裏多地的地方,果然人喊馬嘶,向這邊殺氣騰騰地奔過來。

夕陽西下,落日餘輝灑向小小的南李莊,外邊的曠野已經顯得有些昏暗了,一場血雨腥風就這樣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