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柔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跟蹤狂？
於是她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夏臨風。
但是看到對方那張笑臉，她隻是抬起臉，輕輕蹭了蹭對方撫摸她臉蛋的手掌。
“哥哥，我長大啦，所以現在是我保護你。”
聽到這話，夏臨風很是茫然疑惑，但是還是被阮小柔拉著，重新躺回**。
瞧著那雙眼睛一點點沉寂下去，再度變得呆滯，阮小柔沉默的為夏臨風再度掖好了被子。
“走吧，顧先生，抱歉耽誤了點時間。”
阮小柔重新望向了顧沉舟，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離開了病房。
臨走前，她又望了眼睡在**，瘦削又有些蒼白的男人，瞧著他如同失了魂魄一樣，安靜無比的乖乖躺在那。
阮小柔感覺自己的心仿佛都被撕碎了。
坐上車，顧沉舟握緊了方向盤，始終保持著沉默。
隻是偶爾間，悄無聲息得望著阮小柔，像是等待著阮小柔消化好自己的情緒。
邁巴赫急行在寬闊無比的馬路上。
阮小柔望著道路兩邊倒退的樹幹，腦子中不知怎麽回事，又再度浮現起了，夏臨風望向顧沉舟時，在她耳邊發出了氣音。
【跟蹤狂】
“顧先生，我就不麻煩您太長時間，等會那邊有個美食街，我想打包些夜宵帶回去，您把放在那裏就行。”
顧沉舟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指，輕輕按過導航。
一瞬間，導航更改了方向。
瞧著車窗外，霓虹燈在雨後的路麵上拖出長長的彩色尾巴，阮小柔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試圖讓自己混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顧先生，前麵放下我就行。"
阮小柔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保溫盒的裂痕。
顧沉舟沒有應答，但方向盤在他手中順從地轉動。
邁巴赫無聲地滑入右側車道，輪胎碾過積水，濺起細碎的水花。
阮小柔用餘光打量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顧沉舟側臉的輪廓在街燈明滅間時暗時現，高挺的鼻梁在臉頰投下鋒利的陰影。
寬大的雙手，此刻穩穩地握著方向盤，指節分明，手腕上戴著一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手表。
"到了。"顧沉舟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阮小柔猛地回神，轉頭看向窗外，呼吸瞬間凝滯——他們停在了"陳記糖水鋪"門前，那家她從高中時代就鍾愛的老字號。
橘黃色的燈光從玻璃窗透出來，照在潮濕的人行道上，熟悉得讓她眼眶發熱。
"你..."她喉嚨發緊，"為什麽停在這？"
顧沉舟熄了火，轉過臉看她。
點漆一般的雙眸，在昏暗的車廂裏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墨色，像是能看透她所有心思。
"導航。"他淡淡道，伸手解開了安全帶。
阮小柔僵硬的轉頭，看向導航。
這才發現，顧沉舟導航到美食街的時候，自帶的AI導航，自動定位到了這裏。
刹那間，一種怪異的感覺爬上脊背。
夏臨風的那句警告突然有了重量。
【跟蹤狂】
雨後的夜風裹挾著糖水的甜香從半開的車窗鑽進來，阮小柔卻感到一陣寒意。
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顧先生，謝謝你，我其實很早以前就喜歡在這家店吃糖水。"
顧沉舟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隻是推開了車門。
“我也是。”
男人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端倪，猶豫了一秒，阮小柔還是跟著下了車。
——或許，又是巧合呢？
下車的瞬間，她的高跟鞋踩在水窪裏，濺起的泥點沾上了腳踝。
顧沉舟麵無表情得走在她身側，高大的身影為她擋去了大半街頭的冷風。
推開糖水鋪的玻璃門，熟悉的甜香撲麵而來。
老板娘從櫃台後抬頭，在看到阮小柔的瞬間眼睛一亮："小柔？好久不見！"
"陳阿姨。"阮小柔勉強扯出笑容，餘光卻瞥見顧沉舟自然地走向靠窗的角落位置。
那個位置，是她學生時代最喜歡的位置，能看見整條街的風景卻不會被路人注目。
"還是老樣子？雙皮奶加紅豆，少糖？"老板娘熱情地問。
同時，她也望向了顧沉舟，笑容和藹。
“那邊的帥哥也是一樣的，對吧？都是熟客。”
阮小柔沒有說話，心跳加速。
她轉向已經坐下的顧沉舟，男人隨意的取過號碼牌，動作熟稔得仿佛來過無數次。
“顧先生，我們的愛好真是很像呢。”
阮小柔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膝上。
"那次，在甜品店也是，我們喜歡吃的東西都差不多。"
顧沉舟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眼睛。
那一刻，他的目光坦然得讓她心驚："是的。"
如此直白的承認反而讓阮小柔不知所措。
就好像，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天生就是喜歡吃的東西，喜歡的店鋪，這麽出奇的相似。
單手扶額，阮小柔頭暈目眩。
是她多想了嗎？
是哥哥夏臨風吃藥，頭腦混亂了嗎？
隨著兩份一模一樣的雙皮奶端了上來，阮小柔露出了苦笑。
——多麽相似的巧合啊
相似的，她簡直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