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那麽大聲幹什麽!阮小柔,你他媽瘋了嗎?!”
電話那頭的傅景琛,眼神中閃過了錯愕。
跟阮小柔認識了14年,還沒有聽到過女人那麽歇斯底裏的聲音。
但是隨後,更加大聲的嘶吼,從電話那頭傳來。
“沒錯!我就是瘋了!傅景琛,你一天天拿我哥哥威脅我,把我逼瘋了!你再這樣,大家一起同歸於盡好了!”
"你哥哥?"
聽到這個詞,傅景琛的聲音陡然陰沉。
"阮小柔,你是不是又去見了什麽不該見的人?!"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砸碎的聲響,阮小柔的呼吸聲劇烈起伏。
此刻,傅景琛必然是起了懷疑。
但是她忍不下去了,家人就是她最後的底線,如果繼續把夏臨風留在這裏,每天吃亂七八糟的藥物,她的哥哥還能清醒多久?!
"沒錯,傅景琛,前幾天我找人查過了!監獄係統裏根本沒有我哥哥的記錄!他去年就該出獄了!你這個畜生究竟把他弄到哪裏去了?!"
"胡說八道!"傅景琛的怒吼震得手機發顫,"你找的什麽人?伺候柳如煙把你腦子伺候傻了?阮小柔,你這幾天到底發什麽顛——"
"你管我找誰!你管我發不發癲!"
阮小柔突然笑起來,笑聲裏帶著歇斯底裏的哭腔。
"我現在就要見到我哥哥,每天都要見!否則下周的發布會,我就當著所有媒體的麵告訴大家,傅氏集團的繼承人是個綁架犯!拋棄自己相濡以沫14年的愛人,還囚禁虐待她的哥哥!"
電話那頭驟然安靜。
幾秒後,傅景琛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嘶啞至極的傳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阮小柔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反正我什麽都沒有了,大不魚死網破——"
一瞬間,電話那頭砸東西的聲音響的更為猛烈。
這一次,傅景琛也在電話那頭暴怒的咒罵,徹底失了以往高高在上,唾棄鄙夷著阮小柔的樣子,同樣歇斯底裏的翻著舊賬。
"哥哥....哥哥.....阮小柔!你這個賤人總是一天到晚就哥哥個沒完!你哥哥是踏馬的死了嗎,你就在這哭喪——”
“你知不知道,我從以前就討厭你能為了你哥哥和我翻臉的樣子!現在,你居然還敢因為你哥哥的事情威脅我!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孤男寡女那麽親密到底想幹什麽!?”
重重喘息了一下,傅景琛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時至今日,他一想到夏臨風那個狗東西,過去總是仗著自己是阮小柔哥哥,對自己指手畫腳血壓就往上湧。
“我告訴你,阮小柔!你最好記著,當年要不是我給你200萬,你那個殺人犯哥哥早就死去了!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大吼大叫,沒一點點女人的樣子!你知不知道,當初我可是貸款給你的錢!”
聽到這話,阮小柔雙目赤紅,喉嚨嘶啞的仿佛滲血。
自從哥哥坐牢的7年來,她每天都能聽到這句話,聽到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以前她覺得自己理虧,從不會說些什麽。
可是現如今,她吃的苦夠多了,這些債她早就還了。
於是抓著手機,阮小柔對著屏幕大吼起來,扯掉可最後一絲臉麵,爆起了粗口。
“傅景琛!你能不能別老翻舊賬,你踏馬給的我是兩百萬,不是兩百億!這麽多年我跟你創業,照顧你媽媽和你兒子,我早就還了,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蛋!我當初真是瞎了眼,選擇和你在一起!!!”
轟隆隆——
電話那頭的動靜更大了。
傅景琛徹底破口大罵起來,罵阮小柔是個賤貨,爹媽死絕的野狗。
阮小柔也赤紅了眼睛,口不擇言的亂罵一通,罵傅景琛忘恩負義,罵他是個隨便亂搞女人的公狗。
他們麵目猙獰著,仿佛對方是他們最恨的仇人,像是民政局中每一個離婚時鬧翻了臉的夫妻那樣,歇斯底裏到麵無全非。
“傅景琛,你........”
罵著罵著,阮小柔耳朵嗡嗡作響,感覺喘不上來氣。
氣血不斷上湧。
就在天旋地轉間,一隻熾熱的掌心覆上她的眼睛。
阮小柔抬起頭,嗅聞到了顧沉舟身上清冽的雪鬆氣息。。
"呼吸。"
男人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輕得像歎息。
被奪走了視野的黑暗中,阮小柔感覺到了修長的手指擦過她濕透的眼角。
這時候,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在窒息般地發抖。
氣息也早就紊亂的不成樣子。
“我.......”
努力按照節奏呼吸著,阮小柔的後背抵上了堅實的胸膛。
顧沉舟有力的心跳聲穿透衣料,一下下敲打著她的脊背。
一瞬間,阮小柔冷靜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握緊手機,打斷了傅景琛的狗叫,聲音冰冷而決絕。
“傅景琛,今天你必須給我個答案——要麽徹底放了我哥哥,要麽我們魚死網破。你自己選。”
短暫的沉默後,傳來傅景琛咬牙切齒的聲音:“阮小柔,你真的欠抽了,我真後悔當時在公司,沒狠狠抽你一頓……”
“別說廢話,趕緊做決定!”
電話那頭死寂了幾秒,傅景琛像是也冷靜了一些。
沙啞的聲音陰鷙的響起。
“好,你就這麽想見他是吧?行,明天我讓人安排。”
“不是明天,是每天。”阮小柔寸步不讓,“現在、立刻、馬上!以後我每天都能和夏臨風見麵。”
傅景琛的呼吸粗重,顯然在極力壓抑怒火:“阮小柔,你別得寸進尺!”
“那就發布會見。”
冷笑一聲,阮小柔就準備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