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廳的那一刻,阮小柔斂下眼眸。
冰涼的雨水順著她的發絲滑落,和滾燙的淚水混在一起。
她站在雨中,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但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傅景琛追了出來。
"阮小柔!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
阮小柔緩緩轉身,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依然能看清傅景琛眼中的怒火。
她輕輕甩開他的手:"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憑什麽這樣對天天?"傅景琛低吼著,"你知道他有多依賴你嗎?"
"依賴我?"阮小柔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說不出的淒涼,"那他為什麽總是站在別人那邊?為什麽每次我和沈珂,你,還有你媽媽起衝突,他都會幫著你們說話?"
傅景琛一時語塞,但很快又強硬起來:"那還不是因為你這兩天搞什麽離家出走,不肯多陪陪他!沈珂至少會..."
"會什麽?"阮小柔打斷他,"會教他撒謊?會在他麵前詆毀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顫抖。
"傅景琛,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和你媽,都跟天天說了些什麽嗎?沈珂也應該說了不少這樣的話吧。"
“我無能,我無用!我不配做個好母親!”
餐廳裏突然傳來傅天天撕心裂肺的哭喊:"媽媽!我要媽媽!"
這聲音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阮小柔的心髒。
她下意識地想要轉身回去,卻被傅景琛攔住。
"既然已經說破了,"他冷冷地說,"那就徹底說清楚。天天的親生母親...確實是沈珂。"
盡管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這句話,阮小柔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她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
"七年前那個晚上,"傅景琛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沈珂生下天天後就消失了。我沒辦法,隻能找你..."
"所以你就騙我?"阮小柔猛地抬頭,"讓我以為這是個孤兒?讓我白白付出七年的感情?"
"我沒有騙你!"傅景琛辯解道,"天天的確是被拋棄的!沈珂直到三年前才突然出現...和我聯係上的。"
"然後你們就舊情複燃了是嗎?"阮小柔冷笑,"一邊享受著我對天天的照顧,一邊和沈珂暗通款曲?在找著柳如煙這個替身,日子過的真是舒服死了。"
說罷,阮小柔轉頭離開。
“阮小柔!!!”
可傅景琛卻又再次大步追了過來,臉色陰鷙的可怕,活像是要生吞活剝了阮小柔一樣。
瞧著那張翻滾著戾氣,恣睢至極的麵龐,阮小柔頓感不妙。
——這是傅景琛發瘋的前兆!
阮小柔趕緊加快腳步。
可是下一秒,傅景琛抄起長手,一把扣住阮小柔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眼底翻湧著暴戾的暗潮,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阮小柔,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這段時間,對我我扇耳光,豁熱茶!現在還幹出拋夫棄子這樣的事!"
餐廳外部的水晶吊燈在他陰鷙的麵容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將他扭曲的表情切割成可怖的碎片。
頓時,阮小柔越發感覺不妙,立刻用力掙紮,腕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鬆手!鬆手啊!你想幹什麽!?"
傅景琛卻猛地將她拽到跟前,近到鼻尖幾乎相觸。
"阮小柔,我一次次給你機會,你倒登鼻子上臉的厲害!"
男人另一隻手掐住她的下巴,拇指重重碾過她泛白的唇瓣。
"你真以為顧沉舟能看上你?又能看上你多久!一個二手貨,你覺得他能對你有幾分真心?!"
傅景琛的吐息灼熱得像是淬了毒,阮小柔被逼得用力將她推開,踉蹌後退,後背撞上冰冷的牆壁。
傅景琛順勢將她困在雙臂之間,西裝袖口擦過她臉頰時帶起一陣戰栗。
"道歉。"他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今天這事你不給孩子道歉,絕對過不去。"
阮小柔仰頭看他,忽然笑出聲。
"傅景琛,你現在的樣子真可笑。"
"七年了,你成了隻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野狗,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不早早跟你分手,而是帶著一個和你一樣自私自利的孩子,浪費青春!"
傅景琛瞳孔驟縮,暴怒之下,額頭上太陽穴跳的厲害。
“不知好歹!”
話音未落,他揚起的手掌在空氣中劃出淩厲的弧度。
阮小柔下意識閉眼,耳邊卻突然炸開一聲痛呼。
"啊!"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降臨。
阮小柔睜開眼,看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死死鉗製著傅景琛的手腕。
那隻手背青筋暴起,驚人的力量,將傅景琛的手腕捏得發白。
"顧...沉舟?"
阮小柔怔怔轉頭,撞進一雙暗沉無比的黑眸之中。
顧沉舟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黑色風衣還帶著室外的寒氣,額前碎發被雨水打濕,正往下滴著水珠。
傅景琛疼得麵容扭曲,卻掙脫不開那隻鐵鉗般的手:"顧沉舟!你——"
"滾。"
顧沉舟聲音不疾不徐,手上力道卻加重三分。
而這滾字,咬得極重,像一記重錘砸在寂靜的餐廳裏。
傅景琛臉色瞬間鐵青:"我滾什麽?這是我和阮小柔的事情……你以為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和阮小柔的關係!?"
"前男友罷了。"
顧沉舟麵無表情。
那一刻,傅景琛額頭暴起青筋,卻被顧沉舟周身淩厲的氣場壓得說不出話。
前男友?
這顧沉舟,難道是真的和阮小柔在一起了?!可這怎麽可能!
瞧著顧沉舟將阮小柔整個人攬到身後,動作極大卻又極輕,占有欲十足的樣子,傅景琛目眥欲裂。
他死死盯著阮小柔,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你們玩真的!?阮小柔,你是不是早就被著我,和他偷腥,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