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感覺胸口悶悶的。
這車,她要不起。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次在醫院裏見到夏臨風時的樣子。
——背影看上去瘦削的夏臨風,籠罩在寬大的病房下,眼神空落落的望著牆壁
所以,這比錢比起用在自己身上,阮小柔更希望,自己的哥哥,把這錢用在自己身上。
可偏偏,她不能直接拒絕。
阮小柔斂下眼眸,聽著電話那頭夏臨風興衝衝這氣,整個人活像是剛倒滿的可樂,到處**漾著歡樂的小氣泡。
最終,她沒有拒絕這份禮物。
“哥,真的謝謝你。”
阮小柔鄭重無比的說道。
——她知道夏臨風的性格。
如果拒絕掉,夏臨風絕對會想方設法,再讓她再有一輛車。
所以比起回絕掉這輛車,倒不如留在身邊,將自己的資金攢到車錢數額上,找個機會再給夏臨風比較合適。
而如她想的那樣,夏臨風笑起來,笑聲輕快。
“哎~小柔,說真的,我都羨慕你有個這麽好的哥哥了,又大方,又體貼,我要是有個那麽好的哥哥,絕對以身相許。”
阮小柔有些繃不住了。
現在的夏臨風,可真是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於是不由得咧了咧嘴:“夏臨風,一輛車就能改變你的性取向,變成同性戀,看不出來你那麽嫌貧愛富啊。”
電話那頭的夏臨風,也樂了。
這對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妹,一時間笑成一團。
又閑聊了幾句後,阮小柔掛斷了電話。
走回公寓,望著始終緊閉的臥室房門,猶豫了片刻,阮小柔輕輕敲了敲門。
“顧沉舟,我電話打完了,你可以出來的。”
像是聽到了她說的話,房門輕輕打開,顧沉舟的身影出現在門框裏。
陽光從他身後的落地窗斜射進來,為他高大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他垂著眼簾,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密的陰影,目光卻落在阮小柔的麵龐。
"你……剛才似乎很高興。"
顧沉舟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磁性,像是大提琴的弦音,在晨光中輕輕拉起。
於是,阮小柔不自覺再次上揚了嘴角。
"確實如此。"
她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金屬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點。
"我哥哥給我買了輛車。一會兒去水族館,我們可以試試新車。"
新車?
顧沉舟微微挑眉,視線越過她的肩膀投向窗外。
窗外那輛嶄新的白色寶馬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雪豹,就這麽橫在邁巴赫的前方。
"你和你哥哥,看起來關係很好。"
顧沉舟淡淡說道,目光從車上掠過。
阮小柔笑了,將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垂。
"確實如此,"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柔軟下來,"小時候關係就很好,夏臨風總是讓著我,明明隻大三歲,卻像個小大人似的。"
說完後,阮小柔就沒有再說些什麽,而是準備把未完成的早餐結束掉。
顧沉舟也沒有說話,沉默著打著下手。
叮咚!
吐司從烤麵包機裏彈出,散發出小麥的焦香,顧沉舟修長的手指捏著黃油刀,在吐司表麵均勻地塗抹著,黃油遇熱後立刻融化成金黃的**,順著麵包的紋路流淌。
而打好的煎蛋,在平底鍋裏滋滋作響,邊緣泛起金黃的焦脆,蛋黃還保持著完美的溏心狀態。
“你喝牛奶,還是咖啡?”
阮小柔將熱好的牛奶倒入馬克杯,乳白色的**在杯中打著旋,升起嫋嫋白霧。
她不經意抬頭,發現顧沉舟正專注地看著她倒牛奶的動作。
“咖啡。”
"那你的咖啡,要加糖嗎?"她輕聲問道,指尖捏著一塊方糖。
顧沉舟搖頭,伸手接過馬克杯。
"黑咖啡就好。"他的聲音低沉,轉身去取咖啡壺。
咖啡的醇香在廚房裏彌漫開來,深褐色的**從壺嘴傾瀉而下,在白色瓷杯裏激起小小的漩渦。
阮小柔驚訝的挑了挑眉。
有些意外顧沉舟喝黑咖啡,居然一點方糖都不加。
那得多苦啊?
但是瞧著顧沉舟喝了一口,麵無表情的加了一顆方糖,她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很快,早餐很快在兩人的默契配合下完成了。
餐桌上,兩套餐具整齊地擺放著。
煎蛋、吐司、水果沙拉和冒著熱氣的飲品,在金色的暖陽下像是一副油畫。
阮小柔坐下時,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窗照在她的側臉上,將她的睫毛投影成扇形的陰影。
"嚐嚐看?"顧沉舟將餐盤往她麵前推了推,眼神中帶著詢問。
阮小柔自己的那份吐司,先前就準備好了。
但她不介意品嚐一下顧沉舟的。
於是用叉子戳破溏心蛋黃,金黃的蛋液立刻湧出,浸透了下麵的焦香的芝士吐司。
她吃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睛:"好吃。"
顧沉舟的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
兩人安靜地吃著早餐,隻有餐具偶爾碰撞的清脆聲響。
晨風拂過,帶來遠處花壇裏玫瑰的淡香,與咖啡的苦澀、黃油的甜膩混合在一起,構成了這個清晨獨特的味道。
一時間,安逸的阮小柔覺得有些恍惚。
仿佛就像是夢一樣。
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阮小柔疑惑地皺眉,快步走向門口,發現是快遞員抱著一個巨大的盒子。
"難道是夏臨風又送了什麽?"她小聲嘀咕著,指尖觸到冰涼的門把手。
門外的快遞員遞過一個包裹,阮小柔接過時被那沉甸甸的重量驚了一下。
“這是?”
“您好,是阮小柔是嘛?這裏是SN快遞,這是您的大物件,請簽收一下。”
一時間,阮小柔皺眉。
這盒子,看著不像是夏臨風給他寄來的啊。
於是她看向是誰寄來的,沒有想到,紙箱上熟悉的字跡讓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傅景琛】
——居然是傅景琛寄來的!
他怎麽會知道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