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會在主辦方戰戰兢兢的主持下終於落下帷幕。
負責人擦著額頭的冷汗,看著滿場的記者陸續離場,雙腿還在微微發抖。
他從業二十年,從沒見過如此勁爆的場麵。
短短一個晚上,就見證了微博一次又一次的癱瘓。
"顧總,真是太感謝您了。"
負責人小跑著追上正要離開的顧沉舟,恭敬地遞上一份文件。
"這是今晚所有捐贈物資的明細,您過目。"
顧沉舟隨手接過,微微頷首,隨後交給身後的助理。
"他會安排運送,你可以與他對接。"
"是是是。"
負責人連連點頭,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正在和新希望工程工作人員交談的阮小柔,忍不住感歎道:"阮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和顧總您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顧沉舟腳步微頓,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道纖細的身影。
燈光下,阮小柔正俯身查看孩子們的手繪畫作,長發垂落肩頭,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她認真地聽著工作人員講解,時不時點頭,偶爾還會提出幾個專業建議。
這一幕讓顧沉舟眸色明亮,他無比認真得注視著阮小柔,像是在著他來之不易的瑰寶。
"顧總?"負責人小心翼翼地喚道。
顧沉舟收回視線,淡淡道:"失陪。"
他邁著穩健的步伐穿過人群,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音讓阮小柔下意識回頭。
在看到他的瞬間,阮小柔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
顧沉舟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沒有開口,隻是站定在她身側。
而閑聊結束的阮小柔點點頭,對工作人員微笑,"那我們就先走了,後續有什麽需要隨時聯係。"
走出會場時,夜風拂過阮小柔的發梢。
她不由自主地攏了攏單薄的披肩,下一秒,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就落在了她肩上。
"謝謝。"
阮小柔輕聲道。
夜風輕拂,會場外的燈光在兩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光影。顧沉舟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阮小柔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專注。
"怎麽了?"阮小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攏了攏肩上的西裝外套。
顧沉舟喉結微動,低沉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遲疑:"阮小柔,你生氣了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阮小柔一怔。
她抬眼看向麵前這個平日裏運籌帷幄的男人,此刻竟難得地流露出一絲不安。
她忽然輕笑出聲,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
"剛才親我的時候不害怕,晚會上替我撐腰的時候也不害怕,怎麽到現在反而害怕了?”
阮小柔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調侃,指尖卻因為觸碰他溫熱的肌膚而微微發顫。
顧沉舟斂下眼眸,不敢再觸碰阮小柔分毫般,克製無比的偏過頭去,避免著她的觸碰。
"你在躲我。”
"從會場出來到現在,你一直很緊張。"
這句話讓兩人之間的空氣瞬間凝固。
阮小柔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仿佛能被對方聽見。
夜風吹亂了她的發絲,此刻,男人麵龐的溫度讓阮小柔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對不起。"顧沉舟低聲道,聲音無比誠懇。"剛才在會場,是我太衝動了。"
阮小柔垂下眼眸,長睫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但她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動人。
"我..."她咬了咬下唇,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我是有些緊張。"
顧沉舟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
"但不是因為討厭你..."阮小柔鼓起勇氣抬眸看他,水潤的眸子裏映著路燈的微光,"不是因為討厭你剛才冒失的動作。"
她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微微收緊,顧沉舟的呼吸似乎也停滯了一瞬。
"那是因為什麽?"
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阮小柔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因為...我緊張,我居然不太討厭這種事。"
夜風再次拂過,帶著初夏特有的溫柔。
遠處傳來會場工作人員收拾器材的聲音,但此刻兩人之間的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
阮小柔仰起頭,意外地發現顧沉舟竟在躲避她的目光。
這個向來沉穩冷靜的男人,此刻耳尖泛著明顯的紅暈,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她不由莞爾,突然踮起腳尖湊近他:"顧沉舟,我也可以冒犯你一次嗎?"
話音未落,她就看見顧沉舟猛地攥緊了拳頭,像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呼吸明顯變得急促。
"不可以..."
顧沉舟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但阮小柔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輕輕踮起腳尖,在他微涼的側臉上落下一個羽毛般輕柔的吻。
這個吻比會場裏的那個還要短暫,卻讓顧沉舟渾身一僵。
"好了。"她退後一步,笑盈盈地看著他,"我們又扯平了。"
路燈的光暈灑在她含笑的眉眼間,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顧沉舟怔怔地看著她,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隨後男人忽然笑了。
顧沉舟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一時間,差點讓阮小柔看愣神。
“淘氣。”
顧沉舟說著,輕輕搖了搖頭,像是有些無奈阮小柔的動作。
夜風突然變得有些涼,阮小柔不自覺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是有些淘氣。"阮小柔故作輕鬆地說,卻掩飾不住聲音裏的輕顫,"怎麽,堂堂顧總連一個吻都承受不起嗎?"
顧沉舟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讓她心跳如雷。
要吻她嗎?
要拒絕嗎?
就在阮小柔以為他要吻下來時,顧沉舟卻突然鬆開了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頓時,阮小柔垂下眼簾,心中莫名空落落的。
隨即,她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這是在幹嘛呢,她怎麽變得那麽矯情?
她和顧沉舟本來就沒什麽,親吻,不過是商業行為,這隻是、
但是下一秒,一個輕柔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額頭上,比會場裏的那個吻更加溫柔,卻也更加珍重。
阮小柔瞬間瞪大了眼睛。
顧沉舟像是在笑,朝著她伸出手:"回家。"
阮小柔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笑了笑,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男人的掌心炙熱而滾燙,像是能把她的心融化。
“好,我們回家。”
邁巴赫朝著公寓方向駛去。
在車上,阮小柔忍不住去偷偷去看他。
顧沉舟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怎麽了?"
"沒什麽。"阮小柔搖搖頭,望向窗外飛逝的夜景,輕聲道:"隻是覺得...今晚的星星特別亮。"
顧沉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嘴角微微上揚:"嗯,是很亮。"
車子平穩地駛向顧宅,誰都沒有再提起慈善晚會發生的事情。
但在這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有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