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麵色蒼白的在病**探出了腦袋,眼中一閃而過了狡黠。

“嫂子,這股份轉移這麽大的事情,我覺得還得是要傅景琛在場,是不是呀?”

戴著口罩,遮掩住臉上巴掌痕跡的阮小柔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後抬起了頭。

眼前的男人居高臨下,冰冷無比的望著她。

“阮小柔,你想用自己公司的股份,賄賂柳如煙,吹吹枕邊風,放了你哥哥出去住院?”

阮小柔沒有說話,隻是單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現在尤其不想見到傅景琛。

可偏偏柳如煙,卻故意的讓她難堪。

於是沒有思索片刻,她轉身就準備離開。

但傅景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握住。

“摘掉。”

說著,男人用眼神示意著阮小柔,讓她把口罩摘掉。

一瞬間,阮小柔所維持的平靜崩潰了。

她奮力掙紮著讓男人放開手,但懸殊的體力差距,讓傅景琛隻是微微用力,就將她兩手都擒住了。

“是自己摘掉,還是我幫你摘?”

傅景琛話語依舊陰鷙。

但柳如煙卻在病**率先出聲,聲音虛弱。

“嫂子,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都已經做出了害人流產的事情,還有什麽好遮掩的?大家都坦**一點,不好嗎?”

說完柳如煙便嗚嗚的哭了起來,麵帶梨花,哭的是那樣憔悴而悲戚。

她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一臉沉痛。

“嫂子,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去咖啡廳隻是想向你道歉。”

“逃婚的視頻泄露,做為女人,我也不好受,所以當初才勸景琛去看看你,但是沒想到我卻弄巧成拙害了自己……”

瞧著柳如煙淚流滿麵的樣子,阮小柔隻覺得自己很無辜。

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認為,柳如煙流產是因為她。

可是她明明什麽也沒做啊?

望著哭泣的柳如煙,傅景琛臉色一沉,也顧不得要摘掉阮小柔的口罩了,連忙過去安慰。

瞧著柳如煙的呼吸平穩了一些,他擺了擺手,一名律師便提著公文包進入了病房。

“阮小柔,過來,簽了你的股份轉讓合同,把股份給柳如煙吧。”

刹那間,阮小柔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柳如煙從一開始,就想靠傅景琛來空手套白狼。

自始至終,傅景琛都是這場交易的最大變數。

“不,我拒絕,這和我跟柳如煙女士說的事情不同,我無法簽這個合同。”

說完,阮小柔眼神銳利的注視著柳如煙。

柳如煙沒有說話,隻是抬起手拽了拽傅景琛的衣袖。

於是男人發話了,聲音響亮沉重的如響雷一般。

“阮小柔,是你自己說要賠償柳如煙的,你怎麽這麽虛偽?你們家的人,都是像你這樣嗎?”

刺耳的挖苦聲,銳利無比的紮入了阮小柔的耳朵。

“我說了不簽,這是我的股份,我有權利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說完,阮小柔緊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口罩,便想要離開。

但柳如煙似乎注意到了什麽端倪,盯著阮小柔的臉頰,忽然露出了一抹鬼魅的笑容。

“嫂子,你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最後人都要走了,卻連個口罩也不摘,是嫌棄我嗎?”

傅景琛的臉色愈發陰沉起來,他目光重新望著阮小柔的臉,再一次喝令讓她摘下口罩。

“不摘。”

傅景琛迅速朝著阮小柔走來,瞧著男人伸來的大手,阮小柔下意識喊了一聲不要。

但口罩還是掉落在地。

頓時像是被掀開的遮羞布一樣,阮小柔腫脹的臉頰暴露在外。

柳如煙似乎毫不意外,她笑著捂住了嘴。

“哎呀,嫂子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傷,臉腫的跟豬頭一樣,早知道就不讓你摘口罩了。”

或許是真的腫脹的可怕,傅景琛的臉色微微一變,像是有些嫌棄般鬆開了手。

“你……怎麽這麽嚴重,上藥了嗎?”

“與你無關。”

說完阮小柔撿起了地上散架的口罩,攥在了手中。

兩人之間,罕見的有些沉默。

但忽然間,一股無名火湧上了傅景琛的心頭。

“阮小柔,看著我。”

“你現在是在給我甩臉色嗎?別忘了你沒有資格,先犯錯的人是你,是你害了人,本來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你現在是故意給我找不痛快嗎?”

一瞬間,阮小柔感覺自己的耳朵邊的嗡鳴聲又再次響起。

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但是下一秒冰冷的觸感傳遞至她的臉頰。

傅景琛拿起了藥膏,輕輕塗勻暖熱在指腹上,隨後抹在她的臉上。

“阮小柔啊,阮小柔,瞧瞧你自己現在的樣子,這世界上哪個男人還會要你?又老又醜,像條狗一樣。”

“拿開!”

阮小柔一把將傅景琛手裏的藥膏扇飛了出去。

瞬間,傅景琛眼眸中一閃而過狠厲。

那抹狠厲,讓阮小柔心跳的厲害,她想都沒想,顫抖著奪門而出。

“等等,我是逃走了嗎……我在害怕什麽?我怎麽能,被他打害怕了呢……”

冰涼的瓷磚貼著她發燙的身軀,阮小柔思緒越發混亂,她抓住了自己的頭發,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因為害怕而跑了出來,如同男人說的那樣,是條狼狽的狗。

於是阮小柔大口喘著粗氣,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越冷靜,阮小柔就變得越絕望。

——想讓自己哥哥保外就醫,就怎麽都繞不開傅景琛這個擔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