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歸點頭,“嗯,我是。”

藍老爺子的眼眶瞬間紅了,他伸出手想要觸碰藍雪歸,但是想到男女有別,哪怕是自己的孫女,也不行,最後抬起來的手,又默默收了回來。

“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藍老爺子聲音裏帶著哽咽。

藍雪歸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素未謀麵的陌生人,突然變成了自己的親人。

但她看著眼前的老爺子看向她的眼神裏帶著慈愛,讓她心神觸動了一下,這是她在爺爺身上從沒見到過的。

她看老爺子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她最後還是回了一句,“我沒事的。”

藍老爺子嘴巴蠕動了一下,最後沒有說話,他害怕自己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孫女嚇跑了。

隻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兒子的下落,從他走丟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三十多年了。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藍德海看到自己爸爸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上前扶著藍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爸,不急,我們慢慢來。”

藍老爺子點點頭,“欸,不急不急。”

藍德海看著明顯還有呆愣的老婆和自己兒女,輕咳了一聲。

他們這才回過神來。

藍佳雨反應特別激烈,她“嗷”了一聲,跑上去挽住藍雪歸的手臂,眼神十分亮,語氣激動,“藍姐姐,所以你是我堂姐對不對!”

怪不得當初她第一眼看她的時候,心裏就有一種親切熟悉的感覺,原來真的是有血緣關係!

藍雪歸看著神情激動的藍佳雨,訥訥地點了頭,然後又搖了一下頭。

藍佳雨看著她的反應,以為她不想回藍家,剛打算繼續勸說,就聽到她爸爸的聲音。

“小雨,你先到一邊去,我和……她說點話。”

沒看到藍雪歸臉上的神情都有些緊繃嗎?

“好吧。”藍佳雨也知道急不得,慢慢鬆開了挽住藍雪歸的手。

藍雪歸看著眼前這個說話的男子,看著他的模樣依稀和自己記憶中的爸爸有幾分相似。

她鼻子動了動,忍住流淚的衝動。

藍德海此刻的心情也很激動,這意味著他能見到走丟三十多年的弟弟。

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住,語氣中帶著忐忑,“孩子,你……爸爸現在在哪裏?”

藍雪歸神情一僵,然後低下頭,不敢看向眼前的人。

藍德海將她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心裏閃過一個不好的想法,但很快又將它撇除掉,他弟弟比他還小,不可能……

空氣中一時陷入安靜。

最後,藍雪歸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藍老爺子,又抬頭看向這個看起來氣度不凡,和她爸爸有點像的男子,“我們換個地方說。”

兩人走到走廊的另一處,確保藍老爺子聽不到後,藍雪歸的心髒一抽一抽的疼,緩緩說道,“我爸……死了。”

藍德海頓時如雷劈,整個身體踉蹌了一下,神情仿佛變老了十幾歲,不敢置信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藍雪歸點頭,眼眶裏含著淚水,“嗯。”

然後又哽咽地將她爸爸去世的全部過程一一說出來。

藍德海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他試圖在藍雪歸的臉上找出她說謊的痕跡,可是她臉上的悲傷之色根本不像是演的。

他死心了。

他撇過頭看向一直留意他們的爸爸,努力將自己的情緒的掩蓋好,還不能讓爸媽知道弟弟去世的事情。

於是他對藍雪歸說:“孩子,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藍媽媽接到女兒電話時,除了驚訝後,心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低頭看著放在**的一個箱子,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隻是她沒想到這件事來的那麽快,那麽突然。

她原本是做好打算將這件事一直隱瞞下去的。

畢竟她家婆家公也不打算說出這件事。

藍媽媽帶著藍彬彬看到眼前豪華的車子時,愣了一下,車上還下來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下來恭敬地喊他們。

“二夫人,小少爺。”

藍媽媽聞言不禁瞪大雙眸,她老公的親生爸媽是誰,怎麽這一副做派像是豪門世家一樣?

藍家莊園。

藍雪歸被藍德海等人帶回藍家的時候,看到那麽大的莊園,一時有些錯愕。

她爸爸家裏那麽有錢的嗎?

藍佳雨被她媽媽好好交代了一番,她的任務就是照顧好這個好不容易找回的堂姐。

“姐姐,這裏隻是我們家的老宅,我們還有其他的莊園在別處,到時候我帶你去看看。”

“哦對了,爺爺奶奶肯定會給你們每個人再買好幾棟樓房的,我們有的你們也有。”

“那個是遊泳池,那個是健身房,那個是……”

藍雪歸聽著藍佳雨說出的話,仿佛不用錢一樣,心裏嘖嘖驚歎,莫非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

那他呢?

他是不是從小就過著這樣富裕的生活?

她偏過頭看著滔滔不絕的藍佳雨,很想問她,他們富豪圈是不是有一個姓秦的家族,但是話到嘴邊又問不出來了。

“姐姐,你有話要問我嗎?”

藍佳雨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

藍雪歸立即收回腦海裏想法,搖了搖頭,“沒有。”

藍佳雨見狀也不好繼續問,雖然她剛剛是感覺到自己堂姐心情有些不好,但她也不好過多問。

彼時。

秦氏集團大廈裏。

不得不回來加班的劉助,滿臉惆悵。

他看著辦公室裏劍跋扈張的兩人,大氣都不敢喘。

他打死都想不到秦弘文之所以壓低拆遷的價格,就是想要弄臭秦氏的名聲。

更甚至於他自己還找了相關媒體報道這件事情,如果不是被秦氏的公關部及時捕捉到,現在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隻是秦氏的好壞不是和他有關嗎?

如果秦氏的產業受影響,那他不也就沒錢了嗎……

“隨便你怎麽處置我都行。”

秦弘文站在秦秋時麵,冷冷地說。

他已經不屑於去隱藏自己的想法了,既然已經被知道了,那就不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