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丟到後園,別讓她死了。”

蘇笑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說完,她看也不再看沈舒柔一眼,將匕首一丟。

獵豹立刻應聲。

“是。”

他附身拾取匕首,同時又開口道:

“老大,最近正好有一批藥采摘下來,您要不要去看看品相?”

蘇笑沒有說話,但人卻已朝著藥房走去。

傅司年亦步亦趨地跟在身邊。

直到蘇笑的身影徹底消失,獵豹臉上的恭敬和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其實藥材的品相根本沒什麽問題,他隻是不想讓蘇笑太難受,這才提了個話題,目的也隻是為了轉移蘇笑的注意力。

此時見老大離開,獵豹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沈舒柔,隨即抬手,招呼了最近的一個小弟,

“你,把她丟去後園廁所。”

老大善良仁慈,隻不過是挑斷了沈舒柔手腳的神經,可他卻不能輕易饒了她!

“你這種陰險小人,比糞坑裏陰暗爬行的蛆蟲還要惡心,你就去你該呆的地方,少出來惡心人!”

獵豹神色冰冷。

說罷,想到什麽,又特別交代:

“老大說了,別讓她死了,拿根繩子給她捆好了綁在柱子上,讓她隻聞得到臭味,不許投糞坑裏自殺。”

沈舒柔仍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她呆呆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哪怕被拖走都沒有反應。

直到被惡臭的氣味包圍,沈舒柔這才終於意識到不對。

惡臭衝天。

頭頂蠅蟲‘嗡嗡’亂飛,不遠處的景象更是令她一陣陣作嘔。

她想要逃,但剛一扭動,才發現自己被一根繩子捆住。

別說手腳被廢,即便是手腳完整,也不可能逃離。

而經過長時間的拖拽,傷口經過暴曬,粉塵,甚至還有蠅蟲落腳,她的傷口早就已經感染。

即便現在立刻被送去醫院,斷裂的神經也不可能再被修複了。

滅頂的絕望將沈舒柔籠罩。

她憤怒,不甘,大吼大叫……

但不管怎麽做,都無法改變現在的狀況。

別說逃走了,就是想要個痛快直接一死,也是不能。

到最後,沈舒柔隻能趴在地上,放聲大哭。

……

蘇笑已經許久沒來寺園,這次來得突然,卻正好趕上了一批藥材收獲。

獵豹雖然是比蘇笑在寺園的時間還久,但畢竟這裏原來種植的可不是藥材。

獵豹隻對鎮痛安靜類的藥材比較熟悉,許多中藥材並不算是太了解。

蘇笑隨便一走,便發現了幾處錯誤。

當即叫人更改了位置,又把混亂的藥材重新分類。

原本兩人出發時就已經快要中午,幾個小時的飛機,再加上到這邊後又跑了幾個地方,這番折騰,天也暗了下來。

這個時間再起飛,即便今晚能回到王府,也已經是深夜。

左右也已經瞞不住,傅司年幹脆提議住一晚,既能讓蘇笑好好休息一番,白天起飛也更安全些。

原本,傅司年準備帶蘇笑去秦幫休息。

但蘇笑想要再挑些上等藥材帶走,在寺園更加方便,最終還是決定住在寺園。

得知蘇笑要住下來,立刻就把自己住得最好的房間讓了出來,並更換了一套全新的床單。

到了晚飯時間,獵豹又出去買了本地最知名的燉肉,並配了當地龍蛋金酒。

怕小弟手腳粗笨,獵豹親自打開了酒瓶,滿滿地倒了一大杯。

正要敬給蘇笑,旁邊的傅司年幽幽開口:

“你們老大身體還沒恢複好,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獵豹一愣。

隨即毫不猶豫的將酒潑掉。

轉身又用北越語打發小弟去買飲料。

“不用買了,我喝水就可以。”

獵豹聞言,立刻改口:

“那就再去買些食物,就買最近的那家春卷……”

隻是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蘇笑打斷:

“也不必再去買什麽吃的了,我和你們一樣,吃夥食餐就好。”

“這……”

獵豹有些遲疑。

自從跟了蘇笑,獵豹的日子不知道比從前好過多少。

北越這地方本就不安生,曾經他們種植的大麻又是僅次於黃金的存在,每每到了成熟季,便會被各個不同的勢力盯上。

一旦找到機會,便會出手搶奪。

每一次,他們都要損失幾個兄弟。

而自從跟了蘇笑以後,他們園區直接鏟除所有的大麻,全都換成了藥材。

別的勢力既不知道中藥材的價格,搶奪過去也沒有出手的市場,自從跟了蘇笑後,除了搶奪地盤的,再沒有任何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那些珍貴的藥材賣出去,價值絲毫不比大麻少。

雖然他們麻煩少了,但他們賺的多了!

而能擁有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蘇笑。

老大對他這麽好,她怎麽能跟自己一樣,吃那些難吃的夥食餐?

獵豹目光閃爍,正想著怎麽樣把蘇笑的‘夥食餐’換得好一些,蘇笑突然開口:

“快一點,我肚子餓了。”

怕獵豹磨蹭,蘇笑索性隨手指了另外一人:

“你去,拿兩份飯過來。”

被指的小弟沒有半分猶豫,立刻跑了出去。

沒一會,便端了兩份餐食過來。

蘇笑接過,分了傅司年一份,而後優雅又快速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蘇笑又挑選了一會藥材,隨即便早早睡下。

清晨,還不到五點,蘇笑便醒了過來。

門外有腳步聲經過,怕打擾到蘇笑,顯然放得很輕。

直到聽見蘇笑起床,出來洗漱,眾人這才放鬆下來。

一個小弟更是小跑著來到蘇笑的身邊,說道:

“老大,豹哥說您如果醒了,讓我告訴您,他沒看顧好那個叫沈舒柔的,讓她死了。”

蘇笑手臂一頓,沉默了兩秒,然後才問道:

“怎麽死的?”

“我們也不太懂,她身上沒有多出來的傷口,舌頭也是沒斷,就是趴著的地方多了個坑,豹哥猜測,說她是吃土吃噎死的……”

種植園人連藥材都不是十分了解,自然也不清楚要人類死亡的各種方法。

但蘇笑聞言卻立刻了然。

吞土自盡。

想不到沈舒柔會選擇這麽痛苦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