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華先看了看陳俊。
見兒子點頭，這才開口：“我們沒問題，你們有選好的日子嗎？”
“有，我們早就找大師算了幾個日子，就等著親家你們挑一個最好的。”
沈名山立刻將早就準備好的幾個日子拿了出來。
陳建華粗略看了一眼，隨即直接指著最近的時間開口：“就這個吧，這個快。”
早點結婚，省得陳俊整天在家裏鬧他們。
惹他們心煩！
“好，好。”
沈名山激動點頭。
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當即提了杯酒，一口氣幹掉。
“從今以後，咱們就算是一家人了！”
陳建華微微皺眉。
他沒有舉杯，而是靜靜地看著沈名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沈名山也沒多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其實有些合作，不管跟誰家都是一樣的，大家提供的貨源相同，隻不過是報價不一樣，往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放心，沈氏給的報價一定比任何一家公司都低。”
這話說得好聽既周到。
再加上女兒的婚事，若是普通人，隻怕不會多問，直接就答應了。
但陳建華可不是普通人。
他一手把陳氏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依靠的就是謹慎到近乎無情的性格。
“沈先生，具體有多低，你還是說清楚一點好。”
他如果貿然的答應下來，等真的簽合同時隻會有更多的爭端。
到時沈名山再用他早就答應為要挾，逼迫著他們簽合同，即便不成功，也會多很多麻煩。
想法被陳建華戳穿，沈名山臉色一變，仍搪塞道：
“這……各個行業的貨源不同，價格也不是現在一時就能定下來的……”
隻可惜陳建華根本不吃沈名山這套。
“沈先生，如你所說，現在兩個孩子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你不必擔心，現在你說出哪一種類的具體價格，隻要真和你說的一樣，的確是最低價，那我們立刻就簽相對應的合同。”
沈名山的臉簡直如同吃了老鼠屎一般的難看。
他剛剛的話隻是客套，偏偏陳建華揪著不放。
既然找陳家合作，沈名山的目的就是要陳家幫扶著沈家。
他隻恨不得抬高價格，怎麽可能真的降價！
可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他總不能直接改口。
為了麵子過得去，沈名山對沈舒柔使了個眼色。
沈舒柔雖然不懂商場裏的事，但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從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立刻就懂了沈名山的意思。
當即抱住陳俊的胳膊撒嬌：
“俊哥，我們馬上就是夫妻了，你可不可以幫幫我爸爸呀，別讓他出什麽低價了好嗎？”
曾經，沈舒柔用這個方法不知道對付了多少人。
從孤兒院的院長，到學校老師，甚至連沈名山夫婦。
隻要她一撒嬌，這些人就都會對她讓步。
就連之前的陳俊也是如此。
但現在……
陳俊隻是摸了摸沈舒柔的頭，雖然表現的疼愛，可聲音卻是平淡的毫無感情：
“舒柔乖，這是他們大人的事，你不用管，你隻需要準備好做個美美的新娘子就可以了。”
“可是……”
沈舒柔還想說什麽，但陳俊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夾了一筷子的食物，送到沈舒柔的嘴裏。
“我唔……”
嘴巴被堵住，沈舒柔聲音含糊不清。
精致的菜品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那邊的楚豔麗忍不住已開始吃了起來。
陳建華夫婦雖然沒有楚豔麗急切，但也沒客氣。
沈名山不說報價，他們也不問，一心吃飯。
桌子上陷入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品嚐著食物，隻有沈名山沉著臉。
他是一口也吃不下。
本以為陳家看在兩家聯姻的事上，會無條件給予幫助，想不到他們竟也看中利益。
甚至還抓著他客氣的一句話不放。
現在沈名山是騎虎難下。
如果真的按照低價簽合同，那麽未來幾年內，沈氏的業績都將下滑，他很快就會調出區富豪榜。
整個沈家也都要跟著節衣縮食。
可如果不簽……
就隻能再去嘉程等那種大企業去碰碰運氣。
一邊是財產的壓縮，一邊是豁出臉皮還要到處碰壁的折磨。
沈名山遲遲無法決定。
在糾結中，這頓飯吃完了。
陳建華擦了擦嘴巴，
“既然沈先生還沒想到，合作的事就先等等吧。”
“這……”
沈名山臉色難看。
眼看陳家人準備離開，他再也忍不住，終於直接的開口：“親家，雖說我這邊想壓低價格，但你那邊和誰合作都一樣，難道就不能用正常價格簽約？”
“沈先生，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我都是商人，感情這種東西沒什麽用，還是談利益吧。”
“不過話說回來，有了聯姻肯定跟別人不一樣，這樣吧，珠寶方麵，隻要你同意讓三個百分點，我們立刻就簽合同。”
“什麽，這麽多！”
沈名山連一個百分點都不願意讓出去。
結果陳建華一開口就是三個百分點！
他說的輕鬆，那可都是實打實的鈔票！
沈名山臉色難看。
陳建華也不慣著他：
“這已經算是少的了，沈先生，你應該知道，如果跟沈氏合作，我就要終止以前的合同，違約費就不止兩個百分點。”
“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違約費，你們……”
沈名山還想辯解。
但陳建華已經起身，他不再和沈名山多話，直接下了最後通牒：
“少於三個百分點就不必說了，沈先生，我回家等你的消息。”
說完，看也不看沈名山那難看的臉色，直接離開。
陳母緊隨著陳建華離去。
陳俊最後一個離開，他捏了捏沈舒柔的手掌，看似對沈舒柔開口，實則用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說道：
“原本我爸爸是要壓五個百分點的，這已經我能爭取到最好的價格了。”
陳俊離開時，桌子上安靜的可怕。
良久，楚豔麗一拍桌子，憤憤道：“想不到陳家竟是這樣的人，見死不救！”
“那個陳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要是真的愛舒柔，就應該讓他爸爸簽高價合同，壓了這麽多還說風涼話，哼！”
“早知道就不該讓舒柔嫁給陳俊……”
楚豔麗罵罵咧咧，隨意的撇了賬單一眼，忽然高聲尖叫：
“天哪，怎麽這麽多錢？服務生，你們是不是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