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先是一愣。

但沒用上一秒,緊跟著他蹲下了身體,手腳並用的爬上了救護車。

他橫身擋在蘇笑麵前。

正要開口讓護士關上車門,蘇笑則不知抓起了個什麽,對著車門用力一砸。

車門被砸得顫動,在慣性的作用下,直接彈回到車邊。

雖然隻有半邊的車門,但也足以給蘇笑兩人提供掩體。

而有了掩體,傅司年立刻伸出手,把還留在車門外的醫護人員拉了上來。

小護士已經被嚇傻了。

她雖然沒經曆過這種事,但光看傅司年的傷口,也猜得出來是怎麽回事。

槍擊!

這種事,她向來隻在M國的新聞報道上見過,國內幾乎沒有過。

她被嚇住,一時忘了反應。

傅司年又吼了一聲:

“快,想辦法通知司機開車!”

小護士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打開對講機,用盡了力氣,才終於發出了一聲尖叫:

“開車!有人開槍,快開車!”

吼聲還沒落下,對講機裏就傳來了一陣躁動的雜音。

車子外又傳來了幾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不用說,眾人也知道是子彈。

子彈聲密集,射擊的角度也在不斷改變,好在,這時車子終於啟動。

救護車尾巴一甩,整個車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了出去。

車子一路開出,尾部的門因為慣性開開合合。

而透過門的縫隙,仍能看見不斷有子彈射擊在地麵上,濺起一道道塵土。

傅司年再次道:

“他想射擊輪胎,逼迫我們停下,讓司機走S線,不要被捕捉軌跡。”

小護士當即把傅司年的話轉達。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對講機那頭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抓好了!”

這話還沒落下,下一秒,高速行駛的救護車便甩動起來。

小護士一個不穩,直接被離心力拍到了車窗上。

傅司年也有些猝不及防。

但第一時間,他卻是牢牢地抱住了蘇笑,避免她被車子甩出。

一口氣開出了三四公裏,直到完全甩掉了那個狙擊手,路上的車子也多了起來,司機這才控製著車子,沒再繼續晃動。

救護車安穩,而驚魂未定的護士這才終於看見了傅司年的慘烈模樣。

“天啊!你流了好多的血,快點把傷患放下,我幫你把傷口處理好!”

聽見護士的聲音,傅司年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濕乎乎的,染了不少的血跡。

耳朵正在隱隱作痛。

但傅司年並沒有過多理會,反而先去檢查懷裏的蘇笑。

見她後腦濕濕的,似乎也出了血,頓時急切開口:

“我老婆的傷口裂開了,先給她看!”

蘇笑錯愕,驚訝地看著傅司年。

仿佛下一秒,便要問傅司年‘你說什麽’一樣。

這時,護士看過來,果然發現蘇笑後腦出現了新鮮的血跡。

她當即挪到蘇笑身邊,一邊剝開她的頭發檢查傷口,同時對旁邊的同事開口:

“這位女士交給我,你快去給他處理耳朵的傷勢。”

不管是後腦還是耳朵,全都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

尤其耳朵,經絡複雜,更是有不少的血管直接連接主動脈,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導致死亡。

聽見護士發話,蘇笑這才收斂情緒,其他的護工也紛紛回神。

剛剛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們不是被嚇傻了,就是被搖暈了。

現在全都強撐著起身,繼續進行著他們的職責。

傅司年本來是想陪同蘇笑去醫院的。

想不到幾句話的功夫,他就也成了傷患。

此時,他任由醫生擺弄著耳朵,而自己的目光卻始終都落在蘇笑的身上。

他看著護士翻開蘇笑的頭發,小心翼翼地擦拭掉血汙,然後一點點認真地檢查……

最終,認真說道:

“傷口沒事,現在甚至已經開始結痂了,剛剛的那些血,應該是車輛晃動的時候,不小心甩上來的。”

傅司年探頭過來。

發現真的和護士說的一樣,傷口沒有出血的跡象,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先生,你的傷口也還好,雖然這傷口像是槍傷,但遠沒有軍用狙擊槍那麽嚴重,而且子彈沒有直接打中耳朵,應該隻是被衝擊的氣浪刮到了,隻要及時處理好傷口就沒什麽大礙。”

聽見傅司年沒事,另一邊的蘇笑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從剛剛開始,她的心就一直提著。

此時終於是能放下來了。

而沒了剛剛的緊迫感,兩個人也終於有時間開始梳理剛剛的經過。

蘇笑本以為隻有沈舒柔和楚微微兩個人前來刺殺。

雖然發現沈舒柔跑了時察覺到不對勁,但大約是因為後腦受傷,蘇笑便沒有多做思考。

竟完全沒料到,大廈外還有埋伏!

對方應該是藏身在傅氏大廈的西麵,位於高處,用狙擊槍遠程瞄準。

如果那個時候蘇笑不是推了傅司年一把,這會兒,傅司年不死也要重傷!

冷靜下來,蘇笑這才感受到了深深的後怕。

蘇笑垂著頭,沉默不語。

對麵,傅司年同樣也想到了這些,隻是他心態平淡,完全沒有蘇笑的後怕。

身處高位,傅司年比其他人更早覺悟。

他明白,任何人不能保證自己的人生絕對沒有意外,他一樣。

隻要在出事時,那個人不是笑笑就好!

哪怕要他的命,他也甘願。

反正……

他本來也就是一個該死的人。

——

救護車一路開得飛快,很快便到達醫院。

傅司年和蘇笑一起被送進了急救室。

因為傅司年傷的隻是耳朵,傷口處理起來相對比較簡單,還沒出急救室,傅司年便給警方打去了電話。

提醒他們對方手裏有武器,一定要小心。

傅司年仔細縝密,待事情安排好,從急救室裏被推出來時,正好看見了對麵**的蘇笑。

蘇笑的腦袋被密密麻麻地包了好幾圈,趴在**,一眼看去全是白花花的繃帶。

像是察覺到傅司年的目光,蘇笑登時抬頭。

四目相對,蘇笑搶先道:

“傅司年,在公司的時候,你叫了幾個救護車啊?”

“許屹他好像是中了迷藥,我上樓的時候看見他正在樓梯間躺著,你可千萬別把他給忘了!”